[虐] 我是肉文男主他兄弟/我兄弟成了虐文男主 + 番外 - skyrian1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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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大推, 買來支持下, 我也買了, 哭暈
雖然是篇大綱文, 但我覺得已經夠了, 不然我得哭死
主攻 虐死 虐攻虐出新高度
每次看都虐得心慌QAQ
東子為了復活兄弟快穿到各個世界推動肉文, 但發現虐身肉文男主是自己兄弟後就決定拯救兄弟自己上了orz
東子真的超愛關越QAQ 狗屁的 "我不愛你,我拿你當兄弟"
頭三個世界虐到東子死心了, 之後過著過著又死灰復燃, 第五 嗚嗚嗚嗚嗚嗚, 第六 傻逼大白蛋 所以東子本性是這樣嗎? 第七 倆傻逼QAQ
"我是你們的CP粉,看到你們在一起,簡直開心得上天。
我的確是他們的CP粉,我只是愛看他們互相折騰的故事。"
連穿越前的故事都虐虐的...QAQ
逗號很多,入坑注意


文案(2016年4月2日版):
大綱 快穿文
邏輯死,但是還能搶救一下
三觀正,據說後期歪掉了
有肉吃,然而隻聞到了肉香,沒見肉塊
基友說,你要加上一句,有點虐,我說哦

作者微博:老婆大人家的葡萄幹, 本文首發CP
第六個世界受全程作死,番外關越side,第六世曾試圖洗白,未果,結局自我感覺良好。
番外關越side,第七世關越屬性上線。
關越side番外收穫評價不高,但樓主表示有很多細節寫得很開心。
東子和關越穿越前和記憶裡深藏的那些事番外已完成,友情提示,看到虐了,甜就到了,看到甜了,虐不遠了,有疑似NTR的雷點,但攻黃瓜受菊花都潔。
東子和關越穿越後甜甜甜番外已填好,樓主反攻不約。
大白蛋過度番外完成。
第八到第十個番外完工。
現世安穩番外完結。
大白番外完結。
1.
從三歲到二十三歲,我和關越做了二十年兄弟。
然後他嘎嘣沒了,我很難過,比沒了親兄弟還難過。
有個叫系統的白雞蛋,跟我說,你可以救他。
我問他怎麼救,他說,你綁定我,做任務,賺積分,就能救活。
我一聽,這就是快穿文的套路,想了想,我補了句,失敗,我也折進去?
系統冷艷高貴地點了點蛋,我說,成,你讓我跟家里人告個別。
我跟家里人說,我要去非洲援助,把所有積蓄給了他們,好在家裡有個大哥掙錢,有個三弟賣萌,家里人雖然難過,但總不至於活不下去。
然後我就被家里人揍了一頓,鎖小黑屋了。
不靠譜的系統很給力,把我救出去了。
我們簽訂了契約。
契約一達成,我就慢慢消失了,幸好之前有準備,留了封書信。
2.
系統跟我說,他的全名叫肉文推動系統。
我的任務很簡單,推動肉文發展,悶出熱騰騰的紅燒肉就行。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不用我親自上,本來就是小世界,即使我不管劇情,混吃等死,也有保底積分,混上幾十個世界,積分就能湊齊,我兄弟就能死而復生。
有這麼好的事麼,你信,我都不信。
系統估計是個新手,直接給了我特牛`逼的身份,告訴我,如果情節不配合,可以強硬推動,反正什麼強制愛啊,什麼SM啊,什麼獸人啊,都是那幫小姑娘喜歡的。
老實說,我覺得我要幹的事有點羞恥,但我沒辦法,我得救兄弟。
所以,肉文男主,對不住了。
3.
第一篇肉文,是個耽美文。
簡而言之,男人幹男人。
系統扔了本書給我,我粗略翻了翻,據說是HE,但挺微妙的。
男主愛上了男神,跟男神睡,睡,睡,男神不愛他,讓自個兄弟輪著睡了男主,完了以後覺得男主臟,你說嫌棄臟那就甭再碰唄,男神不,他又狂虐待男主,虐身虐心,等男主快死了,突然意識到自己大概有那麼一丟丟喜歡男主,於是倆人重新糾纏在了一起,男神過不了男主被人碰過不干淨的心理陰影,以愛的名義,狂虐男主,到最後,莫名其妙地結了婚,文章戛然而止,這就是所謂的HE了。
以一個有點直男癌的觀點來說,我其實也挺介意自己的女朋友被人睡了,但是介意這事,說清楚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一邊介意一邊睡著一邊還虐著,這男神是腦子有病,行為有問題,應該打電話去精神病院掛個號。
至於男主,憋屈得跟個女人,到最後不拿自己是人了,還能怎麼說。
男主這麼慘,我不准備添油加醋了,反正肉已經夠了,估計能攢不少積分。至於去救男主,讓他不那麼慘,拜託,我又不是聖母,為了救我兄弟,我管他呢,沒缺胳膊沒缺腿,自己立不起來,怪特麼誰。
4.
我意思意思派人去查了查男主和他男神,然後懵逼了。
原因無他,男主長了個跟我兄弟一樣的臉。
我問系統,男主跟我兄弟啥關係,系統跟我裝死。
我做不到,做不到,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可能讓把我兄弟推出去讓他被人幹,被人拋棄,被人虐身虐心,即使是為他自己的生命賺積分。
他主動送過去要給男神睡了,我沒忍住,派人把他劫了回來。
男主一醒就開始作天作地作著要自由,我站在層層保鏢中間看男主作,比對著記憶裡的小動作,我有八成把握確定,這是我兄弟,雖然他很能作。
我不可能放了他,讓他去當肉文男主,我問系統,沒肉行不行,系統回了我個呵呵。
我不想死,也不想兄弟死,所以,兄弟,對不住了。
5.
我把兄弟給強`奸了,在他絕食要自由的第三天。
我讓他干我,他寧死不從,罵我神經病,估計覺得我是變態。
我不是變態,我沒辦法,我給兄弟做好了潤滑,給自己和兄弟噴了RUSH,然後把他強`奸了。
沒什麼快感可言,兄弟暈了,我抽出內東西,踉蹌地扶著廁所的馬桶吐,系統回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我是直男,這是真的。
6.
系統跟我說,肉量不足,想得基礎分,你一人得補上男神和他的朋友的所有肉量。
我說我做不到,那太痛苦。
系統說,做不到,你找別人,你總可以找到個器大活好的人,僱傭他,幹你兄弟。
我洗了把臉,看鏡子裡那張慘白的我,說,不,我去僱人,讓兄弟幹。
我花錢買了各種各樣的男人,送到兄弟的房裡,他全部都趕了出來。
他開始吃飯,不再抗議,我知道為什麼,他看我的眼裡有恨。
他想殺了我。
我也想殺了我自己,但不可能,任務還得做,他第八次趕走我請的人後,我沒辦法,給他下了藥。
他醒了,頭撞了牆,要自殺。肉文男主那麼懦弱,沒這種韌勁,我知道,骨子裡,他還是我風光霽月的兄弟。
我抱著他瘦了好多斤的身體哭。
7.
我用他男神的未來逼他,他屈從了。我半強迫地干他,他屈辱地趴在床上,每一次都會流出眼淚。
我問系統怎麼讓他不哭,系統給我一疊GV片子和幾個同志論壇網站。我的技術突飛猛進,他在床上叫得很好聽。
男人了解男人,我知道他爽了,但我不知道他如此癡情。
他跟我哀求,他說他愛他男神,他說,東子,你放我走。彼時,我們下面還連在一起,他的眼角還有眼淚,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我跟他說,我愛他,我騙他的。但如果他這麼缺愛,我願意強迫自己給他。
他相信了,但是他還是拒絕了我。
我說好,我放你走。
他說,你可以繼續干我,只要你不難為男神。
我回了句,滾。
8.
我是真的想放棄了,再不放棄,我快把我自己掰彎了。
我站在陰暗的角落,看他興高采烈地去追他的男神。
倆人要搞上的那天,小弟給我發了無數條消息,我一根一根地抽煙,坐在搖晃的躺椅上,看雨水劈裡啪啦敲打著落地窗。
系統在一邊嘿嘿嘿地笑,他說,沒見過我這麼傻`逼的宿主。
我捻滅了新一根煙的煙蒂,回他句,我不愛他,系統表示不信,我沒反駁。
我拿他當兄弟,過命的兄弟,但這個世界他只拿我當強`姦犯和神經病,我能怎麼辦。
9.
他跟男神沒干成,這傻`逼在臨門一腳跟男神坦白說自己不是雛兒了,換來了一頓揍。
我接到消息的時候,他男神已經走了,等趕過去,進了門,看見的就是一個蜷縮在角落渾身是傷的小可憐。
那一瞬間,我不切時宜地想到了浪漫愛情故事,我大概像乘著七彩祥雲來解救他的小天使,然後沒憋住,笑出了聲。
我送我兄弟去處理傷口,隔著玻璃窗點煙的時候,我才有種不在夢境中的真實感。不可否認,我開心極了,傻`逼放過了我兄弟,我兄弟沒被狗咬上一口,這是件大喜事。
系統看我這麼開心,就問我,你兄弟要是真被他男神咬了一口,你怎麼辦?
我很認真地回答他,私下里找他男神談談心,杜絕所有他男神可能渣化的可能,就是逼,也要逼他好好對我兄弟。
系統可能覺得我是個傻`逼,拒絕再跟我說話了。
10.
處理完傷口的當天晚上,我兄弟爬了我的床。
我跟他說,好好養傷,別整這些有的沒的。他不聽不顧,非要跟我睡。我覺得我得滿足他欲`望,所以就把他乾了,又順從他再快點,再來一發的懇求,睡了又睡。
一晚上老實說有點累,再加上頭天晚上一宿沒睡,最後一發射完我想睡覺了。但是,我兄弟說了句話,把我弄醒了。
他說,東子,你能不能放過我男神。
我那一刻的臉色一定不太好,因為我看見我兄弟眼裡閃過的情緒,叫害怕。我想罵他,甚至想揍他一頓,但我們下面還連著。
兩次了,都這麼尷尬的情形,都這麼操`蛋的事。
我聽見我自己說,行,可以放過,但是你得跟我好好過。
我兄弟笑了,想摟著我纏著我再來一發,大概是要表示感謝。我拒絕了他,然後去了客廳,因為我要哭了。
11.
我沒怎麼想對付他男神,他揍我兄弟一頓,我只想揍他十頓而已。但這個小小的願望,被我兄弟給攔了。
那天晚上,我沒完沒了地抽煙,然後沒出息地哭,我兄弟關越最看不起會哭的男人,他說那叫娘炮,我不該哭的,但是忍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著男主,我就覺得難過。有時候我特別希望他不是我兄弟,我兄弟不可能拿刀戳我心,但我偏偏知道他是,我上了我兄弟,如果這是代價,我認了。
我問系統,我還得上多少次他,才夠肉量,系統問我頻率咋樣,我說一天做一次,週六日不休息,系統告訴我得四十年。
我直接罵了句娘。
我拿起之前他發給我的小本本,跟系統對質,到他跟男神結婚HE的劇情,滿打滿算,也就幾百次,一年365天,怎麼也不可能是四十年。
系統扭了扭蛋,告訴我,不是這麼算的,既然是世界,當然按照從生到死來算,劇情HE之後,男神跟男主倆人甜蜜了一陣,為了克服潔癖症,男神請了一大撥人來跟男主做`愛,他就旁觀看著,慢慢養成了喜歡看男主被凌辱被群`奸的習慣,男主也隨著他,又過了幾年,男神嫌棄男主做不動了,直接把男主賣給了地下的奴隸場,男主被各種路人玩弄到老,到最後連自己的意識都消失了,只有肉`體包容著這個世界的罪惡。
肉文男主怎麼樣,跟我沒關係,最多我嘆息一句,命途多舛,但肉文男主是我兄弟,就跟我有大關係了,聽完這操`蛋的劇情,我想把那小子弄死,外套都穿上了,系統涼薄地在旁邊提了句,你忘了你答應你兄弟什麼了?
我把外套脫了,工工整整地掛衣架上,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像王八一樣憋屈。
12.
我幹不了男神。
好在我能干我兄弟。
我查了資料,也諮詢了專業人士,肛`交這玩意兒,年輕不顯,年老的時候對身體損傷極大,有不少四五十歲的男子,得去看肛腸科,因為年輕的時候太過放縱。
我萌生了讓我兄弟干我的念頭,潤滑劑和套子準備好,人也洗乾淨了,我讓他干我,他哭成傻`逼說硬不起來,我轉過頭,看著他閃躲害怕的眼神,算認了命。那晚我抱著他,我跟他說,不是你傻`逼,是我傻`逼,他回了句,你是個好人,我內心呵呵,好人是最沒用的評價。
我帶兄弟去看醫生,各種保養的藥跟不要錢一樣往家裡拿,拿著小本本做著除了我誰他媽也看不懂的計算,適當增加了平時的做`愛頻率。
我兄弟被我幹得像一汪春水,氣色不見虧反而見好,跟個吸人精血的小妖精似的。他沒有再提他男神的事,他是個聰明人。
但不代表他不想,我在第三次撞見他半夜爬起來去陽台發呆的時候,被迫承認了這個事實。第二天,我跟他說,暑假結束了,你開學還缺什麼東西麼?
他挺驚喜的,估計沒想到,我還能放他去上學,還能讓他跟他男神見面。我沒萌生過讓他退學的想法,最多想過讓他轉學,但我總捨不得讓他難過。
13.
我派了白蓮花小妖精去勾`引他男神,果然成功了。
白蓮花和男神兩人相愛相親,襯托著癡情一片的男主如此可憐。
這時候我開始大張旗鼓地追男主,玫瑰花伴隨著大把大把奢侈品和禮物,整個學校都在謠傳著我的癡情和他的幸運。
我送禮是因為不甘心,男主收禮是因為不走心。
我越發頻繁地跟系統說,我不愛他,我不愛男主,我不愛我兄弟。
系統煩了,回罵了一句,你特麼騙誰。
騙我自己,這行不行。
我問我兄弟,你愛你男神什麼。
我兄弟說,我剛入大學,那天很熱,我扛著行李包,暈倒了,醒來發現是男神把我送到了醫務室,一眼就看上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魔怔。
我別過頭,不想讓他看到我眼眶紅了。我剛入大學,也暈倒了,是關越,幫我扛著行李,送我去醫務室報導,醒來的時候,倆人我也沒說謝,因為是自然而然的事,是好兄弟肯定會幹的事,現如今能記起來這事,還是因為太丟人了。
我問系統,我兄弟對男神是不是移情,系統反問我,你希望是,還是不是。
我竟然無法回答。
14.
日子過得很快,我兄弟畢業了,找到了一份不好不壞的工作,跟我繼續糾纏混著。
男神和白蓮花在一起了一段時間,後來分手了,又很快找了個深愛他的小可憐,我帶著我兄弟一起,圍觀了小可憐過得苦逼日子,等到小可憐快被男神賣了時候,我兄弟還跟我求情,讓我出手救了小可憐。我沒問他對男神什麼看法,準確地說是不敢問。
人到三十,成熟了,穩重了,也,膽小了。系統總會來刷一發存在感,他怕我遺失在這個世界,遺失在跟我兄弟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裡。
其實他不必擔心的,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在清醒著,我清醒地知道,我兄弟他不愛我,也好,反正,我也不愛他。
等到五十歲那年,系統告訴我,任務已經達成了,我看著我兄弟,他也看著我,然後我問他,你愛我麼?他移開了視線,回了句,愛啊。
然而我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想再問第二遍了。
15.
我死了,死在了男神的車下,我誇系統這劇本安排得好,他說謝謝誇獎,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多給你100積分好了。
我低頭看了眼進度條,1580/10000,看起來進展挺快的,最多不超過十個世界,我就能湊夠積分換回關越的命了。
系統播放了我死之後,我兄弟找男神拼命的視頻,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兄弟殺了男神,又殺了自己,終於確定,他大概是愛我的。
系統問我,你愛你兄弟麼。我想了想,說,愛過。
愛過,重點是過,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磨沒了那點本就薄弱的愛,後期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得過且過,好在我大概是天生的演繹家,倒也沒露出什麼破綻。
系統嘆了口氣,問我還繼續麼,我說當然,當然要繼續。愛情沒有了,兄弟情還在,我不可能不去救我的兄弟的。
系統給了我一個新的本子,粗略看看之後,我才明白什麼叫,毀三觀。
16.
第二個故事是個耽美文,耽美是什麼不用介紹了。
我問男主是不是我兄弟,系統嘿嘿嘿。
我問以後是不是都是耽美文,系統嘿嘿嘿。
他一費玉清式嘿嘿嘿,我就知道他默認了。
太操`蛋了,偏偏我明知操`蛋還要幹。
我跟系統打商量,我說我的思想已經十分疲憊,能不能把我的記憶暫時封存一下,然後我丟掉包袱好好做任務,系統說,疲憊你MB起來嗨。
原諒我笑不出來。
系統勸我,可以當個旁觀者,如果不想看見劇情發展,可以直接去國外,舒舒服服過個幾十年,到時間,拿積分走人,也挺好。
我舉起劇情小冊子,順手砸在大白蛋上,我說,我做不到。
這次的男主是個勤工儉學的孩子,誤入了地下的SM的世界,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只做個服務員到期拿錢就走。他遇到了地下的king,king引誘他進入了SM的世界,讓他漸漸迷戀上作為掌控者的快感,然而,隨著男主技術的嫻熟,king意識到了男主可能會影響自己的地位,下狠手,囚禁了男主,通過各種肉`體和精神暴力,將男主的思想徹底掰成了抖M,男主從此淪為地下城人人可欺的玩具。思維改造帶來的側面影響,就是男主狂熱地愛上了king,或許在變故發生前他已經迷戀上了他的同伴,而肉慾和精神掌控加深了這一點。king沒有心,也不可能愛上已經墮落的男主,於是虐來虐去之後,故事的結尾,king殺了男主,男主含笑而死。
我將摔落在地的小冊子撿了起來,仔細擦乾淨,任務而已,我能做到的。
17.
我去男主所在的學校,收到男主已經失踪了一個月的消息。我故作鎮靜地出了校門,然後抽出槍支對準系統。
系統上下飄忽了幾下,裝作害怕的樣子,我慢慢收回了槍,確定男主已經被king囚禁了,我不知道系統為什麼把切入的時間點設成這裡,我只知道男主正在飽受折磨,晚一秒鐘都是罪。
系統這次給我安排的身份是黑白通吃的商業大佬,我很順利地進了地下商城,地下商城的老闆親自接待了我,我不想跟他寒暄,直接說我要關越。老闆的眼神不變,他說,這裡沒有關越。
我閉上眼睛,忍住想要爆發的憤怒,我說,我要月兒,編號AK5318。
老闆說了個數字,我直接填了支票,一刻鐘也停不下來,催促著老闆帶我過去。
那是一個極為陰暗的房間,正中間的地板上,有一個黑色的裹屍袋一樣的機器,周圍有亂七八糟的管子連接在上面。
系統飄過來擋住我的視線,他建議我出去,讓專業的人士來,我讓他滾。
專業的人士就是king,他是一個長得極為普通的人,看起來不像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我想殺了他,但到最後我向老闆出錢,買了他,我不知道男主身上會發生什麼變化,但應對這些變化最合適的專家,只有king。
King處理掉了周圍亂七八糟的管子,讓我親自去拉開袋子的拉鍊,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他說,已經封閉了七天七夜,思維差不多泯滅了,誰打開袋子,誰就是他的主人,有點像雛鳥情節。
我十分誠懇地表達了感謝,然後揮手讓人把king帶到隔壁房間,揍上一頓,不用太狠,斷三根骨頭就行。
隔壁很快傳來了king的哀嚎聲,我深吸了口氣,揮退了其他人,緩慢而堅定地,拉開了封閉的拉鍊。
18.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形,袋子裡是光裸著的男主,哦,不,已經確認了他是我兄弟。
我兄弟瘦了些,緊閉著雙眼,我伸出手,想要把他抱起來,手剛碰到他的肩膀,就發現他在發抖,我下意識地往下看,他胯下的那團已經挺了起來。
我來晚了,他已經回不去了。
他醒了,但他的眼睛還緊緊閉著,我挪開視線,將他抱在了懷裡,用身上的風衣遮蓋住他身上裸露的部分,我讓人把隔壁打得半死的king抬過來。
King躺在擔架上,露出了狂熱而癲狂的笑,他說,沒有看錯,AK5318果然是個好苗子。
我問king,有什麼解決的方法。King回答說,沒有,他用讚美的語言誇獎我兄弟已經成了最完美的性`愛工具,這種工具不應當被某一個人獨享,而應該奉獻出來造福社會。
我看著king,king毫不恐懼地看著我,我知道他想死,因為我毀了他的驕傲,正好,我也想殺了他。
我沒殺成他,我兄弟睜開了眼睛,拉著我的胳膊,看著我的眼睛,然後說,放過他。
很不幸,我想起了上輩子,他唯二兩次求我,都是為了他男神。
我一直像是個恃強凌弱的混蛋,一直在拆散我兄弟和他愛的人,有一瞬間,我想把我兄弟扔給king,不管他死活,因為我實在氣瘋了。
但我做不到,我他媽的居然做不到。
我抱著我兄弟回了家,我僱傭了king作我的家庭醫生。
19.
我抱著我兄弟上了車,king上了跟著我車的另一輛車,我死死地盯著我兄弟,我兄弟雙眼無神地望著king離開的方向。
King騙了我,我是關越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他卻不依賴我,心心念念想著King,一時間,我不知所措。
我兄弟因為疲倦,很快又睡著了,我抱著他,問系統,我問他,你說,我要不要放手,讓他跟King在一起,我完全有能力威脅King好好對待他。
系統懶得理我,他知道我一直是個主意正的人,跟他商量,不過是想試探他,對方案做出糾正。
我帶我兄弟回了房間,把他安排在了主臥,然後找king談這事,我承諾,給他想要的權利、金錢和其他我能給的一切,只要他好好對待我兄弟。
King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我,我面無表情地回看他。我沒想到,他拒絕了。按照他的原話的說法是,他既然活下來了,就還想多活幾十年,而我隨時都有可能會翻臉,讓他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他從哪裡看出的這點,我一直自認為是一個溫和而善良的人,但我不可能強迫他,因為我沒辦法監控他跟我兄弟上床的輕重,也沒辦法控制他們玩愛死愛慕遊戲的尺度。
系統問我怎麼辦,我回問他,這種情形不是你想看到的麼?系統不說話了。
好的,現在我需要克服一下心理障礙,去上一個我愛過但是現在不愛了的兄弟,還要開始練習愛死愛慕的技巧,我也是挺拼的。
20.
我兄弟睡得挺沉的,我趁著他睡覺的時候,諮詢了一下專業人士King,關於如何飼養一隻剛剛被調教好的抖M的課題。
最後的結果,以他又被我派人拖出去一頓暴揍結束。
我讓管家把內宅服侍的人全部換成了女性,地板上鋪上厚實的羊毛毯,緊急購置一批純絲綢的寬鬆衣物,訂製了數套純天鵝絨的床上用品。
我一邊勾選著應當購買的玩具的清單,一邊跟專家諮詢相應的功能和可能產生的副作用。專家頂著青紅交加的臉,估計在他眼中我已經無限等同於變態。
我不在意他的看法,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在意我兄弟。這是一種病態的思想,我知道,卻甘之若素。
我親手捧著真絲睡衣,踏著剛剛鋪好的柔軟的羊毛毯,打開臥室門,去見他。他還在睡,蜷縮在床中央,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表現。我見他睡得那麼沉,焦灼的內心莫名也靜了下來。如無意外,又要在一起過一輩子,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選擇權從來,都在我手上。
我好像一瞬間明白了什麼,這種莫名的掌控欲,讓我興奮,讓我歡喜。
掀開那層柔軟的被子,看他赤`裸的身體,因為寒冷而微微發抖,睫毛抖啊抖,這是即將清醒的表現,我低下頭,親吻上他乾涸的嘴唇,他的眼睛帶著澄澈的透明,那是完全的好奇和服從,king說得對,他是完美的性`愛玩具,勾`引人墮入欲`望的深淵。
21.
我和我兄弟又上床了,這個世界的身體算是第一次。
沒什麼阻礙,他配合得緊。我很少見地失控了,幾乎沉溺在他的身上。以至於,第二天,我看著滿身青紫,下`體狼藉的他,摀住了眼睛。我不太敢相信,我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做出了什麼事。
管家比我鎮靜得多,他提前就安排好了醫療隊,看得出來是熟手,一行人輕柔而迅速地開始處理他的傷口,又請來了專家king為我做心理疏導。
我看著我兄弟一點點得到妥善安置,拒絕跟專家說話。專家喝了一肚子熱水,十分確定地跟我說,你跟他在一起,不是變態也會變成變態。
我問專家為什麼,他說,你看床上的人,不會有想要凌虐的慾`望麼。
我沒有轉過頭,我說,我拿他當兄弟,我不可能對他產生凌虐的慾`望。
專家哈哈哈地大笑,笑到最後,眼淚都跟著出來。他說,你拿我當三歲的傻瓜麼,你對著鏡子看看您看他的眼神,你知道那是什麼麼?
我虛心好學,語氣平靜地反問,是什麼。
專家擦了擦眼淚,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拍了拍我肩膀,說,是愛啊,你深愛他啊。
我點了點頭,心甘情願地說了聲謝謝,專家揮了揮手,說不用謝,轉過身想要再給自己倒杯熱水。
這個動作沒辦法完成了。
水杯掉落在地上轉了個圈兒,沒倒,正好接住了主人新鮮流出的血液。
專家,king,摀住了胸口,手指猛地指向我,洶湧流出的血液讓他的話語變得顫抖,他說,為什麼。
我吹了吹槍口,俏皮地轉過頭,正好和我那已經醒來的兄弟,視線相撞。
我問我那可愛的兄弟,要不要再來一槍。
22.
我可愛的兄弟踉蹌著下了床,他身上的青紫拜我所賜,雙腿間的精`液還沒清理,看起來真可憐。
他握住我的胳膊,哀求道,東子,不要。
我看著那張不復懵懂天真的臉,問,我這條命,值多少錢。
我兄弟愣了一下,彷彿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麼。我轉過頭,看著劇烈喘息著的King,你要我的命,我不能給你,拿你的命抵,好不好?
我是真的很嚴肅,很正經地提議,我不知道為什麼King的臉色更加蒼白,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兄弟跪著求我放過King。
這次的劇本太操`蛋,然而操`蛋也得繼續演下去。
King垂下了頭,他說,請你救我,我說,這我說不算,得聽我兄弟的。
我兄弟強作鎮定,他說,懇求你,不要殺King,計劃是我定的,任務是我接的,要報復,沖我來。
我意興闌珊地扔了槍,喊醫療隊給King處理傷口,我看著我兄弟,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他眼角因為急切而流出的眼淚,我說,你們走,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我兄弟的眼神很複雜,我不想看,也不想懂。
系統給我的小冊子,有個坑爹的番外,大概是因為這本書後期被砸雞蛋太多,怨念太多,作者突發奇想,解釋了King和男主其實是搭檔的關係,男主被調教成功後四處殺人,幫King排除異己,坐上地下第一把交椅,而所謂的含笑而亡,不過是一場假死,是讓男主順利地脫離地下王國,打開新的殺戮副本。
這番外系統一開始沒有給我,直到我帶我兄弟回了家,跟我兄弟上了床,他才選擇丟給我,我不想去探尋他這麼做背後的目的,我很疲憊,疲憊到完全不想動彈。
我麻木地看著King的傷口被處理好,麻木地看著我兄弟扶著King,一步接著一步,踉蹌地走出我的視線,系統在一邊悲鳴,無謂地說著什麼,我看著大白蛋上下扑騰,竟然能擠出一個笑。
23.
我怕我兄弟和他姘頭走半路莫名其妙被弄死了,派了一隊保鏢護著他們,又拿了張卡,讓保鏢轉交給那倆人,省得他們沒錢花餓死。
我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受害者,沒見過哪個受害者還要給殺手錢的,系統看我恢復了點精神,上下翻滾著罵我傻`逼,我扯了扯嘴角,伸手敲了一下大白蛋,回了句,你說的對,我是傻`逼。
這輩子,我想安安靜靜地自己過了,我讓下屬蒐集了一系列關於世界各地的旅行資料,準備規劃個路線,來0個環球旅行,系統在旁邊出著破爛主意,搗著亂,我在空閒時間就彈大白蛋玩,幼稚的遊戲也玩得不亦樂乎。
關於未來的規劃戛然而止,因為我兄弟一個人回來了。
那是一個晴天,我正在海邊躺椅上曬太陽,陽光很暖,我睡著了,睡醒的時候,發現身上蓋著一條不屬於我的厚毛巾被,偏過頭,就看見我兄弟,安安靜靜跪在我左邊的沙子裡。
他上半身赤`裸著,下半身穿著誘人的丁字褲,白嫩嫩的屁股蛋和半勃`起的性`器完全暴露在眼下。我兄弟在勾`引我,我知道。
系統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說,我兄弟跟他姘頭走的這些天,肉量值沒有增加,換言之,這倆人被我放走後,竟然沒有愉快地做`愛。
我有點不開心,他們不做`愛,怎麼增加肉量值,怎麼換積分讓我兄弟復活。
我又有點開心,我不去深想我為什麼開心。
我摸了摸我兄弟的頭髮,讓他跪在我面前,他很乖,很順從,甚至無師自通地開始舔弄我的性`器。
我看著渾身上下散發著快來上我吧的氣息的兄弟,順從了本心,將他壓在沙灘上,前前後後,反反复复上了個遍。
我沒問他為什麼回來,他沒問我為什麼放走他,默契地揭過了這茬。
我問他,是不是離不開愛死愛慕,他說沒那麼嚴重,想玩可以玩,不想玩也不打緊。我把放在客房的亂七八糟的玩具扔了,我可能還下不去這個手。
我寵溺地對我的兄弟,滿足他所有想要的東西,他卻不快樂,我問他,你是不是還在想King,如果你想他,我可以把他找回來。
我兄弟問我,你找他回來幹什麼。
我說,找他回來陪你。
我兄弟的眼神很複雜,他問我,問我愛不愛他。
我笑了,我說,哪個傻`逼會愛上曾經想殺了自己的人。
我兄弟絕望的樣子很美,真的,還有他轉身離開的樣子。
我笑得很開心,這次我沒哭,大白蛋卻在旁邊劈裡啪啦地下雨。
24.
我兄弟沒走,他待我依舊,似乎是不死心。
我幫他辦了復學的手續,送他去學校學習。
我帶他全世界遊玩,走遍了規劃的所有境地。
我跟他一起學做飯,學開車,學畫畫。
手牽著手,度過每個良辰美景。
我們肆意地做`愛,親暱地溫存,做盡人間快樂事。
系統罵我虐狗,哦不,虐蛋,我一笑置之。
一日,路過教堂,兄弟拉著我的手,我看他欲言又止,單膝下跪,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戒指。
那戒指漂亮極了,卻美不過兄弟臉上的笑。
之後順理成章,結婚,變老,幸福一生。
他在我懷裡離開的時候,滿眼不甘心,他不甘心我沒說過我愛他,不甘心這輩子就這麼過了,下輩子可能見不到我。
我安靜等著他失去意識,幫他合上了眼睛,然後對他說,放心,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
我用數十年前打傷King的那把槍,了結了自己的生命,很快,我們,就會再見了,我最愛的,兄弟。
25.
第三個世界愛情線依然是耽美,男主依然是我兄弟。
系統說我已經彎得跟曲別針一樣,我對這說法不置可否。
我跟系統說,這次,無論正文還是番外都要給我。
系統點點蛋,表示贊同。
我看了這個標註著HE大團圓的本子。
我和男主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訂婚結婚,日子恩愛幸福,簡直是標準的甜膩膩的小說。
除了,這是一篇3P文。
按照劇本,結婚後的第三年,我會遇見一個各方面都遠不如我的情敵,但男主就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我迫於無奈,接納了他,然後幸福地HE了。
我問系統,男主是不是腦子有病,系統表示,這就是愛情。
我隱隱約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但任務不能不做,我不懼怕任何情敵,我相信,我有能力把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26.
切入點定在了我三歲的時候,我穿著小小的禮服,踩著白色的小皮鞋,在自家花園裡看見了男主,只看一眼我就確信,那是我兄弟,原因無他,跟我兄弟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我拿著果汁去找他玩,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玩,我只是把果汁遞到他面前,然後說,你愛喝這個吧。
我自以為自己特冷靜自持,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大概是傲嬌又彆扭,大人們看著我倆輕輕笑,玩笑一樣約了娃娃親,一切都很順利,除了男主拒絕了我的果汁,轉身跑開了。
我自己喝光了果汁,告訴我自己,來日方長,不必焦躁。
我回家跟這輩子的父母說,我要到關家借住,我這輩子的父母連眼皮也沒抬,一個電話就把我兄弟送過來當我的童年玩伴。
我覺得這樣不對,但我沒力量反抗他們的決定,我抱著泰迪熊想去哄剛被送到客房的我兄弟,卻發現他並沒有哭,而是一臉冷漠地看著我。
這應該不是我的錯覺,一個跟我一樣的三歲孩子,被迫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哭泣,沒有好奇,而是一臉冷漠。
我問系統,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系統跟我裝死。
27.
我知道我兄弟哪裡不對,一開始我懷疑他是重生的,但他的行為舉止並不像。
後來我懷疑他內裡換了靈魂,可能是別人穿越到了我兄弟身上,可是小動作也不像。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冷漠又無視,我只能加倍對他好,替他多做遮掩,讓我父母覺得我們相處融洽。
後來我兄弟有一次生病了,成了我們之間的轉機。
我沒日沒夜地照顧他,他發燒燒糊塗了,還東子,東子地喊,等他病好了,我們之間也就破冰了,他勉勉強強地接收了我這個好朋友。
我們背著書包,手拉手去上學,他一臉高冷,我是他身邊的狗腿。他工工整整做著筆記,我不知道小學有什麼筆記值得做,就坐在他身邊,過一會轉過頭看看他。
他拿鉛筆敲我的腦袋,說好好聽講,不准看他。
我傻傻地笑,這話關越以前也說過,我的心像是塗了蜜,甜滋滋的。
放學的時候,依舊是手拉手回我家,我兄弟掙開了手,說男孩子拉什麼拉,又不是女孩子,我說,男孩子才要拉手,我兄弟表示不信。但沒關係,他掙脫一次,我就拉一次,掙脫一次,我再拉一次,後來,我兄弟終於拗不過我,同意我拉著他的手。
28.
春來秋去,寒來暑往。
我們小學畢業了,又接著上了中學。
有小姑娘給我寫情書,我收集成一摞,故意在我兄弟面前顯擺,我以為他會有哪怕一點點吃醋,他卻全程與榮有焉,表示恭喜。
我傻`逼一樣,看著他跟班級其他同學一起去打台球,裝死很久的系統飄了過來,他說,勸我拿我兄弟當真兄弟做,不然以後別找他哭。
我沒理系統,我覺得他傻`逼了,我是要跟我兄弟以後結婚的人,我們還要嘿嘿嘿一輩子,你讓我拿他當純兄弟,簡直是在逗我。
大白蛋默默地看著我,別問我怎麼看出他在看我的,我也默默地看他,我問系統,我兄弟去哪個台球廳了,系統扭蛋指了個方向,我單肩背著書包就往那邊奔。
這個插曲很短暫,短暫到我壓根沒放在心上,我依然是我兄弟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玩,一起跟隔壁班的刺頭兒打架。
但我忘記了,我兄弟也是個帥哥,也有人給他寫情書,也有人把他堵在校門口告白。
我簡直要瘋了,我撕碎了他的情書,在他掛著溫柔的笑聽妹子告白的時候,一次又一次把他拖走,一開始還會想個理由,後來直接甩一句話,我看內女生不爽。
我兄弟總是溫溫和和地笑,他不介意我這麼處理他的桃花,我越髮變本加厲。
整個中學的人,都知道我對我兄弟目的不純,我兄弟也能繼續風光霽月地裝傻,接著拿我當兄弟對待。
29.
高一的時候,我的過激行為終於惹上了一個我和我家人都惹不起的家庭。
女孩的情書被我撕了,她回家嚶嚶嚶一哭,我父母就壓著我去她家道歉,狠狠揍我一頓,然後要把我送出國。
我偷偷打我兄弟的電話,打不通,第二天就是出國的航班,家人把我鎖在二樓的房間裡,我撬開了窗戶上的鎖,從二樓一點點爬下來,穿著睡衣,跟傻`逼一樣在別墅區的街道上狂奔。
我跑了有一個鐘頭,從未覺得我兄弟家離我家那麼遠過,我沒了力氣,趴在他家門口,狠狠地拍門。叔叔阿姨不在家,管家和保鏢想給我開門,卻被從宅子裡走出的人叫住了。
能叫住他們的,只有我兄弟。我不相信他會如此絕情,我在大門口像瘋子一樣地喊,關越,你他媽給我出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出來啊,你出來啊。
關越出現在了二樓的陽台上,他裹著一身純白色的睡袍,包裹得嚴嚴實實,我卻輕而易舉能想像到那下面的風光,我抹了把臉上的汗,我跟他說,你出來,我們聊會兒天,然後我馬上就走。
關越沒說話,當著我的面打了個電話。沒過十分鐘,我家裡的保鏢就出現在了我身邊,保鏢隊長很客氣地跟我說,大少爺,很晚了,回去吧。
我死死地盯著關越,關越漠然地看著我,我被保鏢拉著往不遠處的車上走,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問關越,你愛不愛我,你說,你愛不愛我。
關越笑了,笑得風光霽月,他張開嘴,無聲地吐出兩個字,我跟著他一起做出雙唇之間的動作,然後眼眶濕了,我跟他一起說,不愛。
關越,居然,他媽的,不愛我。
30.
七年過去了,我終於積累到了足夠的資本,回了國。
關越單方面拒絕跟我聯繫七年,所以在機場看到他來接機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是,他長開了,比以前更帥了。
我怀揣著折磨他的一萬種想法,在見到他後,一個也用不出來。
我沒辦法拿他撒氣,只能派人去整七年前那女孩家裡的公司,我們都知道,錯不在她,但我需要一個發洩口,關越看著我將那家公司驅逐出N市,不發一言。
他的手機響了好多天,他不接電話,也不關機,任憑它響著,我遞給他一杯果汁,他接了,然後我說,七年的女朋友,連累她被打壓,電話都不接,別這麼絕情。
關越乾了一杯果汁,嘴角還留著點點紅色的痕跡,他說,我一向如此。我捏著他的下巴,用舌頭舔乾淨他的嘴角,他沒有拒絕,他沒理由拒絕。
畢竟我們訂婚了,在昨天。高朋滿座,場面大氣又熱鬧,我的兄弟像高嶺之花,美的不可勝收,我喝了很多酒,可是還醉不了,等賓客散去,我抱著他嚎啕大哭,我說,我這些年很想他。
關越的手一直垂在褲線上,他沒拒絕我的擁抱,我就當作他也想我,很想很想我。
31.
我摟著關越去逛街,去挑選結婚用的多套禮服,關越對此不太上心,面色淡淡,我卻格外熱情,我知道這種事,一生只有一次,我想把整個世界都當作禮物捧給關越,只要他要,只要他說。
可是他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說。
中間出了個小插曲,原本已經驅逐出N市的小姑娘,不知道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突破了層層監管和保鏢,闖進了我們購物的大廈。
保鏢已經扣住了小姑娘單薄的肩膀,摀住了她的嘴,我看著她絕望的眼神,像是看見了七年前的我自己。
我轉過頭看關越,關越正在低頭翻閱服裝店內的雜誌,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我讓保鏢把小姑娘放開,讓小姑娘過來說說話。小姑娘過來了,打了我一個巴掌,挺用力,我嘴角都出血了,關越合了雜誌,湊過來,用紙巾幫我擦血跡,我有點受寵若驚。
小姑娘淚眼婆娑地問關越,你是不是被迫的,你還愛不愛我。
關越回答說,我不是被迫的,我不愛你。
小姑娘哭著走了。我知道前半句是假的,我捏著關家的命脈,關越不得不嫁給我。我不知道後半句是真是假,關越的演技太好,我看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32.
婚禮很隆重,結婚的時候,我把一半的身家分給了關越。
旁觀者以為我瘋了,我只是在做一場豪賭,關越收了我的聘禮,沒臨陣悔婚,我或許可以猜測,他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
新婚夜,關越當著我的面,一件,一件把衣服脫光。整個過程像是一場獻祭,我是強取豪奪的大魔王,自然不可能跟關越蓋著棉被純聊天。
關越連名帶姓地喊我,辛冬,我不喜歡這樣,我讓他喊我東子,他不喊,後來我在床上做得狠了,他開始叫我老公,我差點洩了出來。
我和關越極為搭配協調,不止在床事上,還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我們一起上班,然後手牽著手去搜羅N市的美食,放假了就出門旅行,連業餘愛好都基本一致,所有高雅的音樂對我們像是催眠曲,偏愛在廣場上搖晃著太空漫步機,看老頭老太太們跳廣場舞。
打打鬧鬧,快快樂樂,安安穩穩,日子過得太快,轉眼就到了第三個年頭,系統在我給關越準備的玫瑰花瓣浴池裡滾了個圈,嘲笑我越發不安的心理,他說,大兄弟,你需要認命。
33.
我不是個認命的人。
就是塊石頭,我都能把他捂熱了。
但我沒想到,關越不是石頭,他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冰。
他能在頭天晚上跟我在床上抵死纏綿,第二天清晨叼著煙,倚在床頭,跟我提離婚。
我沒覺得驚訝,這事我早有心理準備。
我只是好奇,能讓關越跟我撕破臉的人是誰。
那天早晨,我沒說話,轉身就走,寬鬆的辛宅馬上被層層包裹成鐵桶,我用了三年準備的牢籠,不可能是關越能逃出來的,我哼著歌,給關越親手做晚飯。
烤好的牛排裝了盤,正在雕花的光景,下屬告訴我把小白臉帶回來了,我的手很穩地雕好了一朵蘿蔔花,放在盤子裡,讓傭人把它端上樓。抹了把手,連圍裙也沒摘,跟下屬去瞅內小三長什麼樣。
然後,又到了系統嘲笑我傻`逼的經典環節。
小三長得跟我一模一樣,準確地說,跟我前兩輩子,和我答應做任務前,長得一模一樣。
我還能勉強撐得住,儘管我的手已經開始發抖。
我問小三,你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辛東,末了補了一句,他說關越最愛叫他,東子。
34.
關越下了樓,可能是怕我對那“東子”怎麼樣。
他站在了“東子”的旁邊,跟他十指相扣,跟我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東子有三世情緣,我從小到大,一直在做跟他相關的夢。
我坐在了老闆椅上,我怕我站不住。
我問小三,我說,他會做夢,你也做夢?
小三說是啊,我也是自小做同樣的夢,我一直在找我的兄弟,我的愛人,現在終於找到了,我知道你們結婚了,但我們的宿世的情侶,我求求你,放手吧,讓我們幸福。
我轉過頭,看著關越,指著“東子”,我說,你要為了他,離開我?
關越難得地有些愧疚,他看著我,說,你知道,我不愛你,好聚好散,別那麼難看。
我強迫自己保持鎮靜,我跟關越說,你認錯人了,我才是陪你過了三世的人,他是個冒牌貨。
關越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他說,你反應挺快的,那我問你,我們上輩子的結婚紀念日的幾號。
是幾號來著,我記得那好像是個春天,我說,是春天,”東子“回了句,四月七號,是個陽光明媚的周末。
關越用充滿愛意的眼睛看了看“東子“,轉過頭誇了我一句,猜得不錯。
然後我意識到,我被系統坑了,關越不會相信我才是他的東子。
真可笑,他是東子,那我,是誰呢?
35.
我軟禁了關越,還有小三。
我需要仔細想想,應該怎麼做。
系統在旁邊劈裡啪啦地下冰雹,好像這樣,我就能不計較他為了故事精彩而添加的佐料。
系統說,你應該感動,你看你兄弟對東子多麼情真意切。
我說,但他不認為我是東子,你把我的過去安在了別人的身上,我兄弟愛著別人,你牛`逼。
系統嘿嘿嘿地笑,說,你可以加油努力,讓關越移情別戀,愛上你。
我說,如果他移情別戀,那我就是親手否認掉了我自己。
系統補了句,如果他不移情別戀,他一輩子都不會愛你,反而會恨你,因為你拆散了他和”東子“。
我現在一聽東子這倆字就頭疼,我從沒這麼厭煩過這個稱呼。
系統給了我兩個絕佳的選擇,選哪個都是錯。
我找了個空屋子,喝了一宿的酒,把自己折騰得狼狽不堪,然後我跟系統說,我選第二條。
“東子“很好解決,他只有我的記憶,沒有我的能力和資本,我逼得他快傾家蕩產,自然而然,他得妥協。
關越插手了,多可笑,他拿著我送給他聘禮轉過來對付我,而我顯然更陰險一點,這三年我早就在他的勢力裡下了套。
“東子“屈服了,他跟關越提了分手,我喝著酒,看他倆的分手大戲,關越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曾經守了他三輩子的人,這麼脆弱,說走就走。
關越愛東子,所以不會苛責他,他需要一個憎恨的對象,那個對象自然是我。
36.
小三走了,關越繼續跟我過,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但深深的划痕已經存在於我和關越之間,他憎惡我。
我不在意,我已經被逼得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了。
我拉關越上床,一開始他拼命反抗,後來我貼在他耳邊說,你想東子死,還想東子活。
他的反抗一下子停止了,像死魚一樣躺在床上任憑我`操。
我笑了,笑出了眼淚,我說,你配合點,我讓東子日子過得好過點。
他反問我,你做了什麼。
我像電影裡的大反派一樣說,我沒什麼不敢做。
關越屈從了,他很配合,從未如此配合過。
我折騰了關越一夜,第二天我問系統,還剩多少肉量。
系統跟我說了個數,我反問系統,我說怎麼才這點肉量。
系統說,3PHE結局後沒多久,這個世界的原配受不了這屈辱的三人行,開槍打死了他妻子和妻子的姘頭,自然沒多少肉。
我回了句謝謝。
系統問我要不要看心理醫生,我說不用了。
我開始沒日沒夜地跟關越做`愛,試探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姿勢,關越也像個失去靈魂的性`愛娃娃,隨著我擺弄,關越有時候會跟我說話,三句話後,總會落到東子身上。
我陪他一起回憶過往的幸福時光,然後將性`器深深地釘在他的身體內,讓他里里外外灌滿我的精`液,充滿我的氣息。
這樣昏天暗地的時光過了一段時間,系統跟我說夠了。
37.
我換上了當年出國前夜,逃出去時穿的睡衣,仔細擦拭了手中的槍支,我問下屬,消息告知夫人了沒,下屬抹了把眼淚,說告知了。
我拍了拍下屬的肩膀,說,以後我家業交付給你了,你好好乾。
下屬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
我繞著長長的迴廊,走到地下室,“東子“綁在木頭樁上,嘴被堵上了,看著我,開始玩命地掙扎,我站在他面前,我跟他絮絮叨叨地念叨,從一開始念叨到第一世,又念叨了第二世,然後我開始跟他講,這輩子,我和關越青梅竹馬,度過的點點滴滴。
“東子“的眼神越來越詫異,我也很詫異,我居然把這些記得這麼清楚,說不定,現在找關越跟“東子”對質一番,關越會懷疑他當年的論斷是否正確。
但這些都是小事了,我不在意的事,都是小事。
我等了一小會兒,關越裹著我特地給他準備純白色的睡袍下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麼的美,我掏出槍,對準了“東子”,我跟關越說,我愛你。
關越很鎮定地回了我一句,我不愛你,隨後掏出了槍,對准我。
我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開心。
38.
我應該開心的,因為此刻關越死死盯著我,甚至無法分個眼神給”東子“。
我應該開心的,因為這一切都要了結了。
我扣下了扳機,然後胸口一痛,我微笑著向後倒去,看著關越移開視線跑到了”東子“身邊。
我有些想快點死,但係統冷哼著告訴我,還有三分鐘的時間。
時間太長了,足夠關越確認他姘頭沒有受傷,我的槍支裡裝的是空包彈了。我看見關越滿是驚慌的臉,他抱著我,大聲地喊著人過來急救。
他喊不到人的,所有人都被我安排出去了。
我不想說話,就擠出了個笑容給他。
他試圖挪動我,抱著我上去急救,但稍稍移動,我的胸口的血液就洶湧而出。
我握住了他的手指,他以為我想跟他十指相扣。
我眨了眨眼睛,試圖讓迷濛的視線變得清晰一點,然後我握住了他的戒指,拼著最後一點力氣,將他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扔了出去。
他被我的動作驚呆了,呆愣的樣子很可愛,像是在猶豫是繼續抱著我,還是去撿落在地上的戒指。
我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在徹底消失意識的前幾秒,我聽見剛從木樁上下來的人說,關越,他,他好像才是東子。
大戲落幕,著實好看。
39.
我啃著葡萄乾,觀看系統轉播的後續進展。
關越在“東子“說完那句話後,用手中剛殺了我的槍,殺了”東子“。
他抱著我,用盡各種急救手段,試圖讓我活過來,但顯然沒有用。
我的下屬帶人進來了,強硬地分開了關越和我的屍體,我看著關越失魂落魄地嚎叫,又啃了兩顆葡萄乾。
系統象徵性地擋了擋我的視線,發現我並不在意,又扭著蛋挪開了。
鏡頭很快切到了我的婚禮,關越一臉死灰地參加了我的葬禮,然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匆匆趕到了我離開的那個地下室。
他跪在地上,一寸寸地摸索,終於找到了我幫他脫下的戒指。
戒指很髒,他卻毫不嫌棄地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我想起了我們結婚時的宣誓詞,無論貧窮,疾病,亦或死亡,都無法將我們分開。
過往甜蜜如斯,結局卻如此淒涼。
我轉過身,不再去看,系統顯然沒意識到我會有這個動作,他在後面上下翻滾著,問我,不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麼?
我回了句,跟我沒關係了。
的確,這一切跟我沒什麼關係了,包括關越。
40.
第四個故事開始了。
系統給了我小冊子,我把小冊子用打火機點燃,放一邊燒了。
系統嘆了口氣,我問他,想去哪裡玩。
這世界看起來很大,可是生活了那麼多年,知名的景點都去得差不多了。
系統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我決定找個陌生的地方,過隱居一樣的生活。
系統這次依舊給了我很牛逼的身份,我卻用它來隱藏行踪。
我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城市,開了家靠近中學的書店,書店的名字就叫,大白蛋。
大白蛋書店在系統的抗議聲中,正式開張了,我順應同學們的需求,愛情故事上了些,玄幻偵探上了些,最多的是一大波披著羊皮賣狗肉的高H小說。
系統問我,你的三觀呢?
我回答,被狗吃了。
41.
我的定價不高,貨很齊全,即使有些書當時沒有或者賣脫銷了,也會特地上幾本或者馬上補齊,在一群初高中生里的口碑頗高。
一度引發了工商部門和警察部門的注意,但我有非常完整的一系列營業證件,和包含執法部門妻子和兒女的龐大顧客群,幾次調查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開個書店都能成功,我真是個天才。
我彈著大白蛋,喝著茶水,看著書,門簾嘩啦啦地響了起來。
進門的是一對母女,女孩子不大,看起來只有三四歲,媽媽看起來也格外小,應該在二十歲左右,我皺了下眉。
媽媽是給小女孩挑選書本的,擺在明面上的,顯然沒有適合小孩讀的東西。我放下了書,喊住了快要走出門母女,彎腰從書櫃下面的箱子裡翻出一沓兒童漫畫,遞給了那年輕媽媽。
年輕媽媽和小女孩對我新掏出的書愛不釋手,付了錢,開開心心地走了。
系統在一邊冷嘲熱諷,怎麼著,看那女的身材好啊,還特地幫人找書,還故意打了對折。
我沒費口舌跟系統解釋這個問題,自從我開了大白蛋書店,決口不提任務和關越,系統就這一副滿身是刺的模樣,遇到什麼都要嘲諷上幾句。
42.
我和來我書店買書的年輕媽媽,在一起了。
這進展有些快。
非常爛俗的小言劇情,我在下班的路上,遇見了年輕媽媽和女兒被流氓糾纏。流氓一口一個不檢點的女人帶著個拖油瓶,我出於紳士風度救了她們,收穫了小女孩抱大腿喊爸爸。
年輕媽媽出於感激,請我吃飯,我沒多想,去了,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旁邊是半裸著的年輕媽媽,我則是全裸著的,哦,一張床上。
系統在一邊大聲地喊,傻逼,遇到仙人跳了吧,傻逼,你沒上她,用不著負責。
我知道我沒上他,她的身上沒有痕跡,我的性器上沒有精液,她顯然過於匆忙,而且沒有類似的欺詐經驗。
我看著她慌張忐忑滿是淚水的雙眼,聽著系統一聲又一聲傻逼傻逼地罵著,咧嘴笑了。我說,你嫁給我,好不好。
43.
我不愛她,她不愛我。
但她需要一個男人,照顧她和女兒,我需要一個妻子,也需要一個孩子,來假裝我是一個正常而普通的人。
我調查了她,她被人強暴生下了女兒,對男人的接近有天然的抵觸,正好,我好像沒辦法,對其他人硬起來。
新婚之夜,我摟著她顫抖的身體,低低地唱了一晚上蟲兒飛,她睡得很沉,第二天愧疚地看著我,我本想說我不舉,又反應過來之前的仙人跳事件,於是保持了沉默。
她說不出她的過往,我買了個床墊鋪在地板上,她睡床,我睡地。
我對她和小女孩極好,當親人那樣好,買最美的衣裳,每天親手下廚做飯,送女孩上下學,送她上下班,成了遠近聞名的模範丈夫,模範父親。
她可能要愛上我了,這跟我沒什麼關係,但這大概有益於婚姻關係的穩定,於是我放任她了。
她試圖跟我做愛,但還是克服不掉心理陰影,我稍微碰觸一下,就會滿臉是淚,拼命掙扎,我溫柔地安慰著她,重複說,不要緊,我會照顧你和女兒一輩子,我會永遠對你們好的。
這承諾是真的,畢竟一輩子那麼短,一晃就過去了。
44.
有一天,我在給我女兒做她最愛吃的窩雞蛋,系統飄了過來,他可能真的忍不住了。
他說,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一件你必須知道的事。
我手裡的動作不停,將裝著十多個雞蛋的鐵盆放在蒸籠裡,蓋上了蓋子。
我說,你說唄,我聽著呢。
系統說,你知道麼,這個世界的肉量值是零,男主沒有跟任何人做過愛。
我說,哦。
系統說,你不想攢積分了,不想救你兄弟了,不想再見關越了?
我的確不想再見關越了,但不代表我不想攢積分,不想救他了。
我問系統,我積分多少了,他說,5138/10000。
我問他這個世界不積分會扣分麼,他扭過頭,說,會。
我笑了笑,我說,系統你別騙我,你的說明書下面明明有一行小字,進度超過一半後,任務不完成,不再開啟懲罰措施,不再倒扣積分。
系統的大白蛋氣成了大紅蛋,他說,那你就想逃避下去麼?你知道關越現在帶著以前的記憶麼,你知道他翻遍了整個世界只為找到你麼?
我摸了摸大紅蛋,說,我本來不想知道的,但你非逼著我知道。
系統慢慢變回了大白蛋,拒絕再跟我說話了。
45.
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下班後,我發現我的老婆孩子都不見了。
我問系統怎麼回事,系統說,你找誰不好,非要找渣攻強姦過的女人,還要當渣攻的女兒的父親。說完這句話,他可能怕我打斷他,又劈裡啪啦一頓介紹劇情。
這是一個渣攻和一個斯德爾摩患者男主的故事,渣攻是個一事無成的小混混,各種姦婬女人,無惡不作,男主是公司高管,前途無量,卻在一次酒後,不幸被渣攻當女人用,給姦淫了。渣攻一不做二不休,把男主囚禁在小黑屋,奸了又姦,然後男主就換上了斯德爾摩,被渣攻洗了腦,成了渣攻洩慾的工具。
事情到這兒還沒完,男主居然真的愛上了渣攻,出錢養著渣攻,派人看著渣攻,希望渣攻只上自己一個人一一這當然是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在經歷一系列虐身虐心之後,渣攻偶然間發現了自己姦淫過的一個女人,和一個女孩,於是用男主的錢去養了這對母女。
後續的故事被我打斷了,我確定渣攻沒那麼大本事,在我的層層保護下,擄走我的老婆和女兒,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男主,哦,關越。
46.
我去見了關越,他和記憶裡的模樣沒什麼差別。
他說,好久不見,我說,哦。
他遞給我離婚協議書,我接過來沒有猶豫地簽了字。
他說,會安排你前妻和便宜女兒去其他城市,會讓她們日子過得舒舒服服。前妻和便宜四個字咬得很重,生怕我聽不見一樣。
我的回答,依然是哦。
我沒機會見到渣攻,不知道炮灰在哪裡去了。
我被關越給軟禁了,在確認被軟禁的第三天,我跟關越表達了,我還有個書店,需要開張以維持生計。
關越用看傻逼一樣的表情看著我,他大概覺得我已經坐擁金山銀山,還非要搞什麼小破書店,很蛇精病。
我的軟禁地點變成了,我的房子和我的書店。
關越搬過來跟我同居,我對此不置可否。
47.
看得出來,關越也很無措。
他不知道該拿哪種態度對待我,是拿我繼續當兄弟,還是繼續拿我當情人。
我很慶幸,我不用做選擇題。
我們開始分房睡,我睡得很熟,他的眼圈很重。
我吃著我自己做的早飯,關越吃著從冰箱裡取出的冰麵包。
我穿好衣服,騎自行車去書店上班,關越開著他的敞篷跑車跟在我後面。
我的書店被迫接納了乾活還算麻利的關越,當天書店打烊的時候,我取出了一個信封,包了一百塊錢工錢給他,他不要工錢,眼睛亮晶晶地,問我能不能選擇肉償。
48.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同時沒收了一百塊錢。
我兄弟說,一百塊都不給我。
我說充作飯錢,你吃得多,可能還不夠。
我兄弟偏過頭,看最上方的書架,說,你以前不是說過,一輩子隨便我吃,管夠么。
這話我的確說過,還是穿越前的事,他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然後我說,好吧,我們去買菜吧。
於是,我們去了菜市場,我挑他喜歡吃的,他挑我喜歡吃的。
我們回了我的房子,我給他做了飯,餵飽了他,然後,我把他睡了。
49.
第二天我醒得特別早,我兄弟睡得特別沉。
系統歡脫地在我跟前飄來飄去,一看就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問大白蛋,你見我和我兄弟重新搞在一起就那麼開心。
他說是啊,你不懂,我作為CP粉看見你們在一起簡直開心得能上天了。
我不太懂,上天這個梗,我只知道我的心態很平和,不開心也不難過,有種宿命般的味道。
我像照顧前妻一樣地照顧關越,關越不開心,他說我拿他當女人。
我像對待兄弟一樣地對待關越,關越脫光光,他說你會上你兄弟?
關越好像提前進入了更年期,簡直學會了一百零八種花式作法。
系統說你不能這樣,你得給關越安全感和愛情。
我反問系統,我都沒有的東西,怎麼給關越。
50.
渣攻不渣攻,我不知道。
但我還得繼續跟我兄弟過日子。
我兄弟大概作累了,終於不作了,決定跟我柴米油鹽醬醋茶。
有記憶有個好處,就是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永遠不缺少話題。
他的記憶斷斷續續,不夠完整,好在,我什麼都懂。
我們都刻意地避過了穿越前,那段兄弟情深的時光。
他問我是不是從第一世就愛上了他,我說是,很愛很愛。
他問我愛上哪裡了,我說,愛上他看男神那求而不得的眼神。
關越罵我變態,扔了個抱枕打我。
我沒撒謊,我看他的眼神,我就心疼,我就不甘心,我就生氣,然後開始希望他愛上的人能夠是我,至少我不會讓他難過,讓他失望。
51.
關越沒繼續問,我也沒繼續說。
我們糾纏了那麼久,很多事都分不清。
我們平平淡淡地活到老,絲毫不畏懼死亡的來臨。
關越握著我的手,說,你下輩子不准躲,乖乖等著我來找你。
我點了頭,關越含笑閉上了眼。
我問系統,關越的記憶封存成功了麼。
系統點了點蛋,我也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
52.
系統說過,不能封存我的記憶,但係統可以封存關越的記憶。
漫長的生命是一種煎熬,波折的愛情是一種折磨。
我總捨不得讓他難過。
我不確定,未來的世界,未來的日子裡,我和關越之間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能我們會和諧融洽,可能我們會變成一對怨偶,可能會有甜蜜,有溫馨,卻也可能有爭執,冷戰和無邊的煩惱。
過多的記憶已經壓得我不像我自己,我不想讓關越也背負著沉重的包袱。
我寧願我在他的眼中是完全的陌生人,他可以選擇愛上陌生人,也可以選擇厭惡陌生人,不用因為上輩子如何,上上輩子如何,而失去應有的選擇。
53.
我拿著一張單薄的A4紙,種草表情冷漠臉.jpg看著大白蛋。
大白蛋理直氣壯地指著A4紙,說這就是全文了。
我說你在逗我麼,拿大綱來糊弄我。
大白蛋淡定地說,這就是一篇大綱文啊。
哦,我見識了,原來這是一篇大綱肉文。
這次的大綱,哦不,劇情,依然是耽美愛情相關,男主的名字依舊是我兄弟關越。
去掉中間的肉肉肉肉肉肉以外,值得關注的只有兩行字。
第一行,關越和一群兄弟遇到了末世,他獲得了異能。
最後一行,關越被他變成姘頭的兄弟們聯合絞殺了。
我問大白蛋,情節呢。
大白蛋淡定地回答,被我吃了。
我總覺得這對話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54.
系統說,上輩子給我那麼大的權勢,我卻只用他來躲關越,他不開心。
我懶得安慰他,他怒而剝奪了我的權勢加權點,扔給我一個書店,說你跟書店地老天荒吧。
我在我的五十平米的單元房裡翻了翻,只找到一張十萬塊的存摺,我的單元房在三線城市,賣出去最多十五萬,書店是租的,裡面只有書屬於我。
這樣算來,我全部身家有三十萬,差不多是上輩子我一套衣服錢。
我足夠老了,也掌握了足夠的股市商業技能,給我一年,哦不,三個月,湊一筆可觀的錢應該沒問題。
系統涼涼地在旁邊提醒,明天就是末世,別折騰了。
我停下了翻找身份證想去開戶的動作,我懷疑系統想玩死我。
55.
我問系統,關越在哪兒。我想我得厚顏無恥去找他,抱個大腿什麼的,雖然他不記得我了,但我這張臉還算正直,他應該不會拒絕一個抱大腿的蹭口飯吃。
系統說,你抬頭看看表,我一看,現在是晚上十點鐘,還有兩個小時,就到明天了。
我問系統,兩小時,我能到關越那邊麼。
系統呵呵一笑,說,你做夢。
我用末日前的最後兩個小時,翻出來個全鋁的行李箱,三分之一裝衣服,三分之二裝食物,又翻出個雙肩包,塞了一半食物,一半緊急藥品,最後的半個小時,我洗了澡,換了身裹得很嚴實的登山裝,又用磨刀石把家裡的兩個菜刀磨了磨。
然後坐在家里沙發上,看掛鐘走過最後的五分鐘。
這時候,我緊繃的大腦裡,突然甭出個念頭,我問系統,我明天是不是就能擁有異能或者空間什麼的了,從此大殺四方,成為一代王者。
又到了喜聞樂見的系統罵我傻逼的經典環節了。
56.
三個月後,我正蹲在角落地啃被變異野獸啃過丟棄的肉骨頭,遠遠地聽到有人指著我笑,他說,關越,你快看,那人好像一條狗啊。
我慢慢地啃完了肉骨頭上的最後一塊肉,其實這玩意沒人跟我搶,因為被傳染變成喪屍的機率太大了,我不過是猜測系統沒那麼容易讓我死,才敢鋌而走險,因為,除了這個,我也實在找不到什麼吃的了。
我知道關越和他的同伴們在打量我,我想我的外表可能真的挺像狗的,渾身黑漆漆的髒兮兮的,頭髮和鬍子亂糟糟黏在一起,剛剛又蜷縮著捧著一根沒人會吃的骨頭在啃。
我不敢抬頭,我知道關越不認得我了,可我還認得他,這情形太丟人了,我可以為了活命什麼都去做,但我不想讓我兄弟看到我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
我期盼關越可以看我兩眼,轉頭就走。但我聽見了腳步聲漸漸清晰,他們走到了我身邊,圍了一個圈。
我看見一雙幹乾淨淨的運動鞋,關越慣穿的牌子,鼻子很酸,不敢抬頭。
關越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哽咽著開口,我說我叫辛東。
關越說,那我叫你東子好了。話剛說出口,他可能覺得自己剛剛傻逼了,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囑咐下屬帶我一起走。
57.
關越說了句,帶我走,之後就沒管我。
我被帶回了基地,洗乾淨了,分配了一份分發糧食的工作。
這是一個肥缺,我被很多人嫉妒,一開始還好,大家在衡量關越對我的態度,後來大概發現關越沒提過我,也沒見過我,各種層出不窮的小手段也開始出了。
太幼稚了,我沒費甚麼力氣就解決了,然後有條不紊地爭取升職上位,我想離關越近一些。
但末世,值得尊重的是拳頭,而不是智力和權術,我只是個普通人,只是這個基地能維持溫飽的中低層。
我喜歡站在基地的護城牆上,看著關越和他的兄弟們意氣風發地出門打怪,尋找食物,然後滿載而歸,接收基地里人群的夾道歡迎。
這樣我能短暫地忘記我們之間存在的巨大差距,單純為了他的高興而高興。
系統在旁邊冷笑,他說,這就是你不尊重我的代價。
我沒回頭,視線一秒鐘也捨不得從關越的身上挪開。
我說,你要的不是尊重,而是服從,可我不是你的玩具,不可能永遠按照你說的做,我是人,我是一個會哭會笑會疼的人。
系統說他聽不懂,讓我解釋給他聽,我彈了彈他,然後說,你不用懂。
系統劈裡啪啦掉雨點,我沒理他。
58.
關越談戀愛了,和一個單純美麗又善良的姑娘。
我在系統的冷嘲熱諷中,開始動用這兩年我在基地埋下的暗線,末日人心變幻莫測,我不得不親手殺了幾個試圖告密和反叛的手下。
系統罵我,你瘋了麼,這是耽美男主文,關越不可能跟那姑娘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也馬上會分離。
我擦了擦刀上的血跡,我說,關越有危險,我得想辦法救他。
我看著系統,系統偏過蛋,不敢對著我,我就確認了我的猜測。
系統問我,你怎麼猜到的。
我說,出於利益的角度,那女孩的後面站著好幾家人的影子,關越的兄弟團不可能讓關越跟那女孩繼續交往,讓資源傾斜到那家人的手裡。
系統說,那把女孩殺了不就得了。
我頓了頓,接著做科普解釋,我說,出於個人的角度,關越這麼好看,他兄弟團們或多或少都有一個想沾沾的想法,末世的女人活下來的少,好看的都被輪過幾百號人,關越是最乾淨的。
我也很好奇我怎麼能這麼冷靜地分析,系統這回沒罵我傻逼,他問,還有呢?
我說,有個猜測,上關越應該是有好處的或者關越本身還有什麼隱藏的東西,這在結局中也有暗示。
系統可能被我劇透太多,拒絕跟我說話了。
我把擦乾淨的刀插回原處,攤開基地的平面圖,開始計算每一條逃跑路徑的可能性。
59.
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我無法得知兄弟團動手的時間。
我的地位太低,根本無法接觸到高層的動態,況且這件事極為隱秘,就連高層也連一點苗頭沒有。
我只能去求系統。
系統說,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條,拿5000積分來換,我說,不可能,你說第二條。
系統說,我勸你選第一條。我說,不可能,第二條究竟是什麼,你說。
系統說,首先你得跪下來求我。他話沒說完,我就跪了下去,這沒什麼,相比較我兄弟而言,這都是小事。
系統說,你求我啊。我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我說,求你。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讓我起來,跟我說,你得答應我,這世界無論關越怎麼問你,你都要說,我拿你當兄弟,我不愛你。
我說,好。
60.
大家好,我叫辛東。
我有個兄弟,他總變成肉文男主。
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後,我終於把他救了出來。
然而,他中了很蛇精病的春藥,需要有人貢獻肉棒上他九九八十一天。
我義不容辭地同意了。
我挖了個地道,直通喪屍群包裹的一個小山谷。
山谷裡建了個小房子,儲存了足夠多的食物和藥品。
由於喪屍群的注意力都放在肉很多的基地上,小山谷相對還算安全,一天也就幾隻喪屍誤入,基本能被我的陷阱弄死。
鋪墊的話,說了那麼多,我想表達的是,我和我兄弟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滾床單了。
我以為老夫老夫了,我應該沒那麼大的熱情了。
我低估了這幾年,我癡漢一樣看著他,對他的渴望,也低估了藥效的猛烈,和他在床上的誘人。
整整八十一天,我的日常就是滾床單,做飯,餵兄弟吃飯,上藥,再接著滾床單。
第八十二天的早上,我兄弟恢復了意識。
61.
他看著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說,我好像在哪裡看見過你,你叫什麼東來著?
我說,我叫辛東,跟心動諧音,不過是辛苦的辛,東西的東。
他想了想,然後問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說,不是啊,我拿你當兄弟的。
他說,哦。
他沒問我怎麼救他出來的,也沒問我他的兄弟團是什麼下場。
我暗自舒了口氣,我沒辦法解釋怎麼救他出來的,畢竟系統幫了不少忙,他兄弟團我一個也乾不過,我能全胳膊全腿兒帶著他逃出來,已經是萬幸。
我兄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很虛弱,下不了床,我私以為是被我幹的,但這話不能跟他說。
我問他想吃點什麼,他說說了我也做不到,我說你只管說。他笑了笑,然後告訴我,他想吃葡萄乾,他說末日前,有家店叫老婆大人,裡面的葡萄乾特別好吃。
我腦子一發熱,就答應了下來。我想起山谷外不遠處有個小城鎮,以前流浪的時候,隱約看到過這家店面,最主要的是,葡萄乾這種東西保質期還挺長的,可以搞一點回來麼。
系統在旁邊,忍不住罵我傻逼,他說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喪屍麼,你現在出去是送死,送死啊傻逼。
我傻笑著沒理會系統,只是又跟我兄弟確認了一遍,我說,你真的要吃麼?
我兄弟猶豫了一下,然後說,算了。
我說,沒事,你等著,飯菜溫在了蒸籠裡,你等一天,我晚上就把葡萄乾給你帶回來。
62.
我以為我要死了,在我距離老婆大人還有三米遠,一隻喪屍的爪子距離我只有半尺遠的時候。
系統忍無可忍地用大白蛋撞飛了喪屍,然後罵,傻逼,取你的葡萄乾去。
我一邊把葡萄乾和各種零食往背包裡塞,一邊決定以後不罵系統壞蛋了,我要誇他是一隻好蛋。
我背著背包,在系統撞保齡球一樣撞喪屍的保護下,成功在日落之前回了小山谷。
小房子上飄著裊裊炊煙,夕陽灑下來,恬靜而美好。
我跟系統說,我真想一輩子就跟我兄弟住在這裡,當一對隱居夫婦,過自己的小日子。系統沒回話,我沒在意,背著雙肩包從山坡往下跑。
我喊著我兄弟的名字,沒得到回應,他大概在睡覺,我推開門,往床上看,床上沒有人,伸手一摸,床褥是冰的。
我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系統慢吞吞地飄進來,他說,宿主,我建議你快跑。
我說不,我兄弟可能出去遛彎了,我走了,他一會回來,會沒葡萄乾吃。
系統說,傻逼,你把葡萄乾留下啦,這邊食物足夠,他現在人已經清醒了,你用不著呆在這兒。
我摸了摸大白蛋,我說系統,你是個好蛋。
我知道系統隱含的意思,但是我不願意相信。
我擦了擦菜板,拿起一個變異西紅柿,用菜刀切了做西紅柿蛋花湯,系統大白蛋縮小了幾圈,非要在我的蛋花湯裡滾一滾,我放縱了他。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他剛撞完殭屍,這壞蛋毀了我一鍋西紅柿蛋花湯。
我拿著鍋鏟追著大白蛋打,他突然停了下來,挨了我一鍋鏟,然後說,辛東,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這是大白蛋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不是公式化的宿主,也不是嘲諷的傻逼。我鄭重其事地回了句謝謝,大白蛋開始下小雨,他說,我走了,我不想看下去,我說,那再見。
大白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順順利利地做了四菜一湯,放在桌子上,又把葡萄乾掏出來,擺在飯碗的旁邊。沒過多久,就听到了外面的喧囂聲。
我打開了房門,看見了一大幫基地的成員,看見了兄弟團全員,看見了那個單純善良美好的姑娘,還有摟著姑娘的關越。
我跟關越說,我做好了飯,也帶回來了你想吃的葡萄乾。
關越說,抓住這個叛徒。
63.
兄弟團們掀翻了我的小飯桌,葡萄乾的包裝破了,看起來就很好吃的葡萄乾撒了一地。
我說,何必浪費食物,這些都能吃,收穫了旁邊的兄弟團成員一個巴掌。
我閉上眼睛,我有點難過,可能是因為食物被糟蹋了。
我的小房子,還要浪費汽油澆在上面燒,我閉著雙眼,卻躲不過撲面而來的灼熱感,兄弟團們在旁邊笑,他們說,這傻逼,要哭出來了。
有人踢我的小腿,逼我跪下去,拽著我的頭髮,強迫我睜開眼睛,看著小房子燒毀,我很順從地裝作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哄得大家哈哈笑。
這場面有點像電影畫面,狗腿逐一表現後,就該正主上場了。關越親了口他摟著的女人,漫不經心地說,打折腿,帶回去吧。
我的眼前像蒙上了一層霧,從此看不清前方的路。
關越說了第二遍,帶我回去,真好。
64.
我躺在昏暗潮濕的監獄裡,用石子在牆壁上劃正字數著日期。
正字劃滿了手臂能夠到的位置,我在苦惱該如何計算日子的時候,監獄的牢門打開了。
腳步聲漸近,我看到了關越的運動鞋。
我沒抬頭,我不想抬頭。
關越捏了捏我的臉,沾了一手濕,他竟然沒嫌棄地挪開手。
他說,對不起,誤會了你。
我說,沒關係,能當你的棋子,我也算有用。
關越沒想到我能猜出來,也沒想到,我會拆穿他。
大白蛋來監獄看過我,他別彆扭扭地說,給他一個積分,就把我救出去。
我拒絕了,不是捨不得一個積分,而是知道我在監獄裡待著,對關越還有用。
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清醒之後一定會想著如何報仇,最好的方法,就是裝作完全不清楚兄弟團的算計,和和氣氣地回到基地,拿回自己的權理,放鬆兄弟團的警惕,然後一個一個或者連鍋端了他們,而我,作為一個好用的棋子,必然要扣上叛徒的帽子,將我的營救行動說成是覬覦美色心懷不軌,將春藥的事連同出逃的事,全部推到我的頭上。兄弟團可能會半信半疑,但只要到這個程度就夠了,足夠關越佈置全局。
我作為一個廢子,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還能勞煩關越在事後編造一個謊言,也算有價值。
關越抽回了手,拿了紙巾幫我擦拭臉上的水跡,他說,辛東,你不該這麼聰明的,糊塗一點,會開心很多。
我咧開嘴,仰起頭給他一個笑。
我說,兄弟,我腿廢了。
65.
關越抱著我出了監獄,他用他的風衣遮住了我的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說,東子,我有暗中派人給你治腿。
我說,那恭喜你,你身邊還有叛徒。
我被關越抱回了他的臥室,高床軟枕,整個基地的醫生圍著我做會診。
沒過多久,護士小姐告訴我,關越殺了他單純善良可愛的未婚妻,我回了句,哦,真可惜,紅顏薄命啊。
專家們會診的結果是,我的腿廢得不能再廢了。
關越在房門口抽煙,一根接著一根,我咳嗽了幾聲,對著他轉過來的眼說,對不起,受不了這煙味。
他掐滅了煙蒂,進來看我。
然後他說,對不起。
我說,我要不要說聲,沒關係。
66.
系統回來了,還給我點亮了金手指。
我也是有異能的人了,還是雷電異能,一激發就是滿級,好牛逼的樣子。
我坐在關越給我訂做的自動輪椅上,在基地裡自己遛達玩兒,當異能者就是這點不好,耳朵太靈敏。
我聽見人群裡的竊竊私語,都在說,我如何可憐,救了關越卻被關越誤會打折了腿,現在即使有了最頂級的異能,成了基地第一高手,說到底,還是個廢人。
我接著完成了每天例行的繞一圈,等晚上跟關越吃晚飯的時候,跟他說,基地有人要造反,流言需要控制一下,方方面面都要多注意。
關越神色複雜地看著我,他說,你是不是愛我。
我絲毫沒有猶豫地回答,不愛啊,我拿你當兄弟。想了想,又覺得分量不夠,我說,我拿你當最好的兄弟。
67.
我和我兄弟聯手,平定內憂外患,擴張合併人類基地,推動農業發展,基地整體欣欣向榮。
我手上沾了不少人命,都是過來跟我商量怎麼把關越乾翻下來的。
他們真的好煩,跟蒼蠅一樣,我都說了好多遍,這個世界,我最在乎關越了。
我殺了第一波人的時候,關越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了,這對於他來說是個挑戰,據說,作為基地領導者,身邊有人,他是完全睡不著的。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看著躺在我懷裡,雙手雙腳纏在我身上,打著小呼嚕的關越,覺得信基地流言的我,也挺傻逼的。
我和關越同床共枕,純蓋被子聊天過了有三年,後來隔壁的傻逼管理者,說要跟我聯姻,把他如花似玉的女兒送我做妻子。
我剛見那漂亮女孩一面,就被風風火火闖進來的關越給抱走了,當著一群基地管理者的面,就,這麼,被抱走了,好特麼丟人。
68.
關越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摁在大床上,壓著我,問我,你愛不愛我。
我說,不愛啊,我那你當兄……弟字沒說出口,被他的吻吞沒了。
他的吻帶著絕望,帶著瘋狂,看來他跟他內善良溫柔可愛已經被打死的未婚妻親過挺多次,吻技挺熟練的。
他說,我們做吧。
我說,隨便你。
我以為他會上了我,他那處硬硬的,熱熱的,戳著我的大腿根。
但沒有,他當著我的面,生疏地給自己的隱秘處做了潤滑。
可是,我對著他,硬不起來。
69.
系統笑我是陽痿君,我抓住了他,讓他貼著我已經抬起來的性器。
大白蛋騰地變成了大紅蛋,他罵我耍流氓,罵完之後,又說,你這不是正常的麼。
我說,我剛剛想的是以前的關越,一想我就硬起來了。
大白蛋說,是哪輩子的關越,第一世第二世第三第四還是穿越前。
我說,總之不是這輩子的他。
大白蛋說,你就是矯情的,關越還是那個關越,你這心態跟過山車一樣,時而火熱時而低谷。
我說,那你就當我是在低谷期吧。
大白蛋說,你別忘了你的積分。
我說,要不你免費給我點偉哥,讓我重新立起來?
70.
關越試了很多辦法,但我就是立不起來。
我說要不你給我找點偉哥,要不金戈也行,聽說那個最近挺火的。
關越滿眼通紅地看著我。
我躺平在床上,渾身脫得光溜溜的,我說,來,上我,我躺平給你上。
關越摔門走了。
一走消失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穿著第三世,我最愛的白睡袍,進來了。
他把我從輪椅上抱起來,扒光了,洗乾淨了,又找了身正兒八經的阿瑪尼西裝給我套上。
他蒙上了我的眼睛,抱著我,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我聽見了隱隱約約的人聲,夾雜著幾個熟悉的人的聲音,有人尖叫了一聲,又很快被其他的人摀住了嘴,我摟著關越的肩膀,我說,兄弟,你別作妖。
關越沒聽我的,抱著我好像上了台階,我沒辦法掙脫他,因為沒異能的我是個戰五渣,而我永遠不可能對關越用異能。
關越把我放在了一個軟綿綿的椅子上,椅子應該是特質的,我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柔軟的布條綁住了,這情形我跟案板上的魚肉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我聽見了衣衫滑落的聲音,還有膝蓋撞擊到石板的聲音。
然後,我垂軟的小弟弟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地方,關越的舌頭慢慢舔弄著,一點,一點勾引著我的慾望,周圍的聲響驟然變大,卻像是離得很遠。
我用雷電技能燒斷了束縛住手的布條,抬起右手,慢慢摸著關越的後腦勺,我硬起來了。
我對關越說,你夠了啊,咱們回房裡接著做。
關越卻不聽我的話,用本命藤蔓層層把我纏住,只露出挺立的性器。
撕碎藤曼就會弄傷他,我在他嘴裡頂了頂,逼他做了個深喉。
71.
關越遮住我的眼睛,是不想我看到別人覺得難堪,但我很想看著他。
我在心理喊大白蛋,大白蛋罵了句狗男男,弄了陣風,幫我把眼罩吹下來了。
還友情贈送了一圈PM2.5的霧霾,讓周圍的圍觀群眾變得模模糊糊,我作為頂級異能者都看不到他們,他們更沒辦法看得到我。
我不太滿意還有人能聽見我們做愛的聲音,可是關越已經等不及了。
我們肉體相連的那一刻,關越鬆開了捆綁我的藤蔓,我摟住了他的腰。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他說,我愛你,我想了想,說,我知道了。
我們匆匆忙忙做了一次,他喊得很大聲,我覺得我的老臉快丟盡了。
他穿回了睡袍,抱著齊整的我往回走,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裡,悶不吭聲,過來好久,才笑了出來,我說,關越,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72.
我的陽痿問題終於解決了,可喜可賀。
對於那天廣場上發生的事,並沒有人敢說什麼。
整個基地,他老大,我老二,強權統治下,有點個人愛好沒什麼問題。
不過我拒絕再玩公開PLAY第二次,關越說我臉皮薄,我說你變態。
關越低聲笑了笑,然後伸手揉我的頭髮。
我面無表情看他以下犯上,然後說,你屁股癢了麼?
關越說,是啊,要不我們現在回房?
我選擇拒絕,關越總以滿足我慾望為由,以騎乘式壓著我一做一宿。
我腰酸背痛換來他神清氣爽,我覺得我要補補腎。
關越還會問我愛不愛他,我心情好就說,哦,我知道了,心情不好就說,我不愛你,我拿你當兄弟看待。
不管我怎麼回答,他都把我一抱,扒了衣服,往床上一壓,一壓一個晚上,第二天像嫖完爽了的嫖客一樣,捏捏我的臉,說乾得不錯。
我們就這樣纏纏綿綿地過了大半輩子,新培養的基地接班人已經上手,我們可以退休了。
我五十歲生日的時候,關越說給我個驚喜,他沒推輪椅,抱著我,用異能狂奔了十幾公里。
周圍的景色越發熟悉,繞過了一個熟悉的小山丘,我看到了跟很多年前,一模一樣的小木屋。
關越看著我,他說,我們在這裡隱居,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
他抱著我,進了小木屋,推開,就聞見飯菜的香味,我問關越,是你做的。
他把我放在座位上,給我舀了一碗西紅柿雞蛋湯,他說,嗯,你嚐嚐看。
大白蛋在旁邊飄蕩,見到蛋湯就想進盆裡滾,我趁關越不注意,揮筷子把他攆走。
這壞蛋,當年毀了我一鍋湯,現在絕不能讓他毀了第二鍋。
我喝了雞蛋湯,吃得飽飽的,關越掏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小袋子。
我低頭瞅瞅,越看越眼熟。
關越很尷尬地說,當年他跑到廢墟里,一個人找了半天,只挖出兩袋葡萄乾。
一袋當時就吃了,另外一袋一直保管到現在。
我煞風景地說,傻逼,現在都不能吃了。
關越有些慌張地說,我前幾天看保質期有三十年,好像,還能吃?
三十年,關越是拿我當三歲小孩哄麼。
我想再罵句傻逼,可是我看見關越眼睛紅了。
我說好吧,我們打開看看。破破爛爛的包裝打開,很誘人的葡萄乾露了出來,居然真沒壞。
我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大最好看的葡萄乾,塞到關越嘴裡,然後說,吃了我從老婆大人買的葡萄乾,以後要當我的老婆哦。
關越吃了我的葡萄乾,卻把我摁在炕上”上“了我一個晚上。
第二天我揉著酸疼的老腰爬起來,看著桌面上散落的葡萄乾,捏了一個放在嘴裡嘗,甜甜的,像我此刻的心一樣。
我揉了把大白蛋,我說謝謝,謝謝你給我的葡萄乾做了保鮮。
大白蛋蹭了蹭我的手,他說,關越這輩子,可能早就愛上你了,他一個人挖廢墟找葡萄乾的時候,簡直像個瘋子。
我親了親我的瘋子,雖然不能說出口,但是我真的很愛他。
我們手牽著手,進入了睡夢中,我說系統,你記得把關越的記憶封好,系統點了蛋。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恍惚聽見系統說了聲,糟糕,弄錯了。
73.
我坐在大教室裡,聽高數男老師講拉格朗日定理。
男老師講得很有激情,我卻十分暴躁。
我從小到大,學習東西都很快,是別人眼中的學神。
但我一直懷疑我有強烈的厭學症,一看見老師在講台上講課,我就很想拿個板磚把他拍暈。
我確定我幼年沒有被老師虐待過的經歷,也確定老師講的內容,我是第一次聽。
這種迷之厭學症一直伴隨我成長,簡直,煩透了。
男老師停止了講課,他看著我,我在心中倒數了三個數,他果然說,來,辛東,你上來跟大家講講這道題。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講台上,用傻逼都能聽懂的思路快速地講完了這道題,收到了老師愛的狠拍後背,和底下同學們”臥槽,學神又來了“ ,”臥槽,太叼了“等評價。
這種故意大聲喊出以引起我注意的行為我在讀高中的時候就受夠了,因此我保持著冷艷高貴的臉重新回到了我的座位上。
這世界,真的,好無聊啊。
74.
放學了,大部分的同學往食堂走,我站在教學樓門口,等我家的私家車司機來接我,一台酷炫的蘭博基尼停在了我面前,踏著八厘米高跟鞋身材性感的美女司機下了車,跟我說,少爺,請您上車。
我頂著眾人仇富和花痴的視線,坐上了副駕駛座,美女司機今天的事業線比昨天下滑了2.95cm,別問我為什麼能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我是學神,這些都是小意思。
我確定了數字後就轉過了頭,美女司機無奈地嘆了口氣,她說,少爺,你對我沒性趣,我這樣很難做的。
我說,我還沒成年,你就讓我和你滾床單,我也很難做的。
美女司機脫下了她的八厘米高跟鞋,換上平底鞋,狂踩油門,車輛開得飛起,我從書包裡掏啊掏,掏出一小袋葡萄乾,慢悠悠地吃。
美女司機跟我要一個,我把葡萄乾全都倒在了自己的嘴巴里,吃得很開心。美女司機怨念地看我一眼,說,你要是個窮小子,肯定沒有女朋友。
我沒反駁她,因為這假設沒意義,我有一個上了福布斯財務榜的老爸,還有一個當米國總統的老媽,如果我找不到女朋友,這世界就沒有天理了。
75.
我進了屬於我的大別墅,開門就看見了新一波嫩模聚在門口,排兩排,沖我喊,少爺好。
我把外套遞給管家,然後麻煩管家爺爺,一個嫩模封十萬塊的紅包,送到門口幫忙打下車,讓她們早點回家睡覺。
管家爺爺說,這是老爺精挑細選選來的,一個都不要,是不是不好。我默默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我說,管家爺爺,您看我還沒滿十八歲,我剛上大一,還要做作業。
嫩模們不情不願地被送走了,我第一千次,掏出手機,給我的風流多情的爸爸發短信,內容懶得編輯,直接複製昨天的,非常嚴肅正經地表示,我不是陽痿,我不是GAY,我不是性冷淡,我只是不想未成年就跟女人滾床單。
發完短信我關了機,懶得理我爸爸那個神經病。
扭開檯燈,做完當天的作業,又打開大盤查看了今天股票的走勢,定時定點去健身房做運動,十點鐘,我洗完澡躺在了床上,在即將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突然反應過來遺忘了什麼東西。
我遺忘了什麼呢?大概不重要吧。
我關了燈,進入了睡夢之中。大半夜我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反射性地摁下了植入手心的報警芯片。
尖銳的鳴叫聲響了起來,保鏢團十秒內從窗戶和房門闖了進來,等我徹底清醒的時候,約莫有二十隻槍支的槍口對準了我,和壓著我身上的嫌疑犯— —我的愛犬,大白蛋。
大白蛋悲憤地發出一聲哀鳴,我非常鎮定地揮了揮手,示意須驚一場。保鏢團極為高效地退了下去,管家帶著傭人在三分鐘內重新裝好了我的窗戶,更換了門鎖,還貼心地給我倒了一杯牛奶壓驚。
我摟著我的大白蛋,一隻純白色的哈士奇,它嗚嗚地叫喚著,我有些愧疚,我今天忘記去寵物房看它了,為了表示歉意,我把牛奶倒在了碗裡,送給它喝。
它閃著它的眼睛看著我,嗚嗚地叫著,我覺得它可能在試圖跟我傳遞什麼信息和想法,可惜了,我不懂狗的語言。
76.
我跟管家說,我要換司機。
理由是美女司機,總愛穿八厘米高跟鞋裝逼,然後到車上,再換回平底鞋,這樣每天重複四遍,極大地耽誤了我的時間。
美女司機被換了,臨走前想偷吃我一袋葡萄乾,沒得逞,我放出大白蛋去咬她。她罵我是沒風度的壞蛋,拎著我之前隨手送她當生日禮物的LV包包跑了。
別跟我講什麼紳士風度,我對美女有陰影,小時候沒少被她們推池塘,告黑狀。要不是我對蒼老師還能硬起來,我也要像我不靠譜的老爹一樣,懷疑我性取向有問題了。
我不想跟陌生的,貌美如花的女人上床,儘管我知道那會很爽。
我想談一場甜甜蜜蜜的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想把第一次留到我的新婚夜,但這個想法不能說,說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會認為我是傻逼。
我一直以我未成年做藉口,但是還有三個月,我就要成年了,我有點方,我怕我不靠譜的爸爸會幹出給我下藥,然後把我跟幾個女人一起鎖小黑屋的混蛋事。
77.
新司機是個長得很清純的女孩子,比我大三歲,清純的臉蛋,卻有目測超過D罩杯的胸圍,跟我說話,三句話,就會臉紅紅的,像剛剛成熟的蘋果。
這是我的理想型,我應該能喜歡上這樣的女孩子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興致缺缺。
我見過那麼多的女孩子,甚至全裸躺在我身邊的,也見過不少,我會硬,但卻沒有一種強烈的,想要上,想要佔有,想要融合為一的慾望。
我有過春夢,我的春夢對象,有一雙又白又長的腿,又渾圓而挺翹的屁股,有粉紅色又單薄的嘴唇,她會在情動的時候,熱情地喊我東子,她那處洞熾熱又銷魂,我在夢中,總是恨不得溺死在她的身上。
又一個春夢醒來的早晨,我面無表情地換了內褲和床單被罩,我決定動用我的管家,去尋找我夢中的姑娘,只要有七分,哦不,五分相似,我就追她做我的女朋友,滿十八歲馬上結婚,天天嘿嘿嘿。
78.
我學過素描,畫出來的大長腿,臀型,還有嘴唇的樣子,和夢中差別應該不大。
我私下里拜託管家一定要好好找,管家轉頭報備了我的父母,動用各種勢力去找。
我覺得這陣勢有點毀三觀,萬一找到個有男朋友的妹子,已婚妹子,或者人妹子不願意被我追,當我女朋友,可怎麼辦。
如果那樣,我估計要跟我父母說,之前的一切都是煙霧彈,真相是我是個GAY。
我只是沒辦法了,我得找一找,不然,我就要被強奸了。
找了兩個多月,傳過來的照片,卻沒有一個哪怕有五分相似的,有的勉強符合一項,甚至有符合兩項的,但三項都符合的一個也沒有,我爸爸誇我眼光高,春夢都能夢到世間沒有的絕世美女,原諒我已經失去了反駁他的力氣。
在距離我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我放學回家,在別墅門口遇到了,女扮男裝的,我的夢中情人。
她如同夢中一樣,喊我東子,還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裡,她的眼淚潤濕了我的胸口,我回摟住了她,雖然她的胸很平,但看在她是我夢中情人的份上,我決定榮陞她做我的女朋友。
79.
我跟這個我還不清楚名字的女人說,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呆愣了一下,從我的懷裡鑽出來,抬頭看著我,說,什麼?
我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我叫關東,男,明天十八歲,我爸是首富,我媽是總統,我是學神,我請求你做我的女朋友,明天我們就去領證,然後我們就可以嘿嘿嘿了。
我的夢中情人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我,她說,東子,你神經病犯了?
我說,雖然你胸很平,又對我出言不遜,但看在你喬裝打扮成男人,辛辛苦苦越過我家保鏢團,只為見我一面的份上,我宣布,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我的夢中情人抹了把臉,她說她想冷靜一下,又補了一句,說她叫關悅。
關悅,關悅,真不愧是我夢中情人,連名字都這麼好聽。
我讓管家帶她去客廳,特地囑咐管家給我爸媽打電話,明天晚上安排家庭聚餐,我明早領完結婚證,就帶她去見家長。
管家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我說有話你直說,管家說,少爺,你沒看見那是個男孩子?
我說,胡說,那麼可愛,明明是女孩子,是女扮男裝,懂麼?
管家成功被我說服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
我開心地在原地轉了個圈,特地換上我最裝逼的純白色的西裝,才去客廳見我的未婚妻。
80.
我的未婚妻正在喝紅茶,她真好看,我想把她養在家裡,讓她每天過著貴婦人一樣的生活,但有幾個問題我還是要問的。
我問她,你父母在哪裡,她說,全沒了。我柔聲地安慰了她五百字。
又問她,你滿十八歲了麼,她說滿半年了。
我懷著喜滋滋的心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有男朋友麼?
她看著我,然後說,有,是你。
我的心情像蹦極一樣,從低到高,我單膝跪地,從懷裡取出準備了好幾年的戒指,我說,關悅,嫁給我好麼?
關悅說,東子,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反問,我應該記得什麼。
關悅將我從地上扯了起來,她的力氣真大,我有點怕她婚後家暴我,作為一個新世紀好男人,我不能反抗,只能默默挨打。
她握著我的手,往自己的襯衫裡塞,我裝作不情不願的樣子摸了把她的胸。
關悅說,你摸到沒?
我點了點頭,我說,摸到了,我不嫌棄你平胸,你不用自卑。
她忍無可忍地脫了褲子,拉著我的手摸她的下面。
我的手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塊狀不明物體。
我的夢中女神,居然是個男人,我感覺我整個人都方了。
我夢遊一樣地跟他說,你是男人,我們也要結婚,然後夢遊一樣地回了我的房間。
81.
和關越蓋章敲結婚證只花了七分鐘。
本來我們可以有一場浪漫的婚禮,請帖在三個月之前都發出去了,但以關越拒絕穿婚紗扮女裝告終。
關越說你不能拿我當女人看待,要結婚就正兒八經告訴大家,我們是倆男人。我回了句,你信不信今天我跟個男人結婚的消息漏出去,明天我爸名下的股票就得跌停,我媽就得被反對黨抓住辮子威脅嘲諷?
關越沒話說了,他說了一句,怎麼這麼麻煩,很輕,但是我聽到了。
他覺得麻煩,我也覺得挺麻煩的,我原本想找到一個我能有慾望的女人,娶回家當老婆,但我找到了一個男人,偏偏時間緊湊,沒有替代品,那我娶回家只能當擺設,不能上,還得解決附帶的一系列麻煩。
我討厭麻煩,但從不退縮。
管家遞給我一沓新鮮出爐的資料,我看完後,讓傭人去把健身房健身的關越叫回來。
關越的肩膀上披著汗巾,渾身都是汗味,我皺了眉,一時沒辦法接收要跟他過下輩子的事實。關越出乎意料地敏感,他偏過頭問我,你後悔了?
我不可能說我後悔了,只能故作裝逼把資料拍桌子上,然後說,我查了下你,作為一個剛滿18歲的人,你的生活過得太多姿多彩了點。
關越滿不在乎地靠在沙發上,估計想听我怎麼說。
我斟酌著言語,盡可能委婉不帶個人情緒,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殺手組織,情報組織,色情組織,我去派人交涉,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大問題。
關越的臉上沒什麼變化,這應該不是他在意的點。我接著說,你明面上在酒吧的工作也不要去了,明天我就安排你插班上學,好好讀書,高考結束後就能跟我一個學校了。
關越的臉色變了,他說,我很喜歡在酒吧的工作,你切了我其他的關係,總得給我留點個人空間。
我說,你都十八九了,只上了個小學,在酒吧混沒前途的。
關越說,學校教不了我什麼,那些知識我都懂。
我說,至少能給你個文憑,還能給你一些符合主流的朋友。
關越說,東子,你他媽嫌棄我?
我說,我不嫌棄你,你如果不想上學,也可以,辭了工作後,我養你,你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想開公司,我也可以轉給你幾個,讓你玩。
關越說,這他媽不是錢的事,東子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說,我剛認識你兩天,我一直是這樣的,從沒變過,我也確定過往的十八年裡,我沒見過你,事情就這麼定了,要么上學,要么在家呆著,我去換衣服了。
關越順手抄了個杯子,正正好好砸在了我的頭上,杯子碎了,頭破了,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關越焦慮地想趕過來看我的傷口,卻被緊急出現的保鏢團摁在了沙發上,我坐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接收家庭醫生處理傷口,我問關越,你鬧夠了?
關越問我,傷口疼不疼,你傻麼,怎麼不躲。
我說,還好,不太疼,你上樓去換衣服,晚上要跟爸媽一起吃飯。
關越順從地上了樓,我揮手喊了管家,囑咐他,現在拿一筆錢,給酒吧老闆,讓他把酒吧搬離N市,今日之內。管家點了頭,轉身去辦了。
82.
我和關越坐在中間。
左邊是我爸爸,後面跟著十排美女。
右邊是我媽媽,後面跟著十一排帥哥。
看來這回合,我媽贏了。
正室和姘頭的差別,在我家大概就是,我們能坐著吃飯,他們只能微笑地站著,連口水都沒得喝。
我和關越進來的時候,我爸和我媽正在唇槍舌戰,沒給我們留一丁點關注。
等我們倆快吃完了,這對夫婦也吵完了,極為默契地轉過臉,看了看關越,然後說,兒子,你是GAY?
我不是GAY,但這種情形下,我得認,於是我點了點頭。
我爸媽沒提關越一句,連個眼神都沒有,我知道這是不滿意的意思。
我拍了拍關越的手背,沒放低聲音,說,越越,喊爸媽。
關越不想喊,我轉過頭用懇求的眼神看著他,他還是不想喊。
83.
宴會不歡而散,我和關越回了家。
關越忐忑不安地看著我,我喝著紅茶,不想說話。
末了,關越看著我,說,東子,你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我放下茶杯,看著關越,說,我不明白你想表達什麼意思,今天很晚了,洗洗睡吧。
關越神色不明地看著我,我討厭他的眼神,像是透過我,看其他的人。
於是我起身,上樓,留他一個人在樓下。
我躺在床上,拿平板翻看今天的時政要聞,關越穿著白色的睡袍,光著腿,別彆扭扭地進了我的房間,我知道他是在勾引我,不可否認,他挺美的,可是他是個男人,而我只喜歡女人。
他上了床,我拿起平板,從床上下來,拖著拖鞋往出走。
關越問我,你去哪兒。
我回答,客房。
他抄起手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我眼皮都沒抖一下,說,你剛砸的杯子五十萬,需不需要我讓管家再給你拿一套。
關越指著門,說,你滾。
我沒滾,從容不迫地去了客房,一夜好眠。
84.
我從房間出來吃早飯,管家跟我說,少夫人一大早就出了門。
我問管家,派人跟著了沒,管家說,派了三個保鏢隊,問過少夫人要不要車,但是少夫人非要騎自行車走。
我不太理解這種自找罪受的行為,畢竟從我的別墅到關越的前酒吧,還是挺遠的,騎車怕是要出一身汗。
我吩咐廚房做些消暑的飲料和點心,然後慢吞吞吃我的早飯。
綠豆湯和精緻的點心剛剛上桌,關越就氣喘吁籲地回來了。我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有丁點心疼,我就說,你坐下來,喝點綠豆湯,吃點點心,有什麼事吃完再說。
關越掀翻了我的桌子,瓷盤碎了一地,點心和湯汁全都灑在了羊毛毯上,我的別墅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事,一時之間,管家和傭人們也懵逼了。
我面無表情地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和手心,關越的氣勢一時有些湮滅,他抹了把臉上的汗,問我,你憑什麼攆走我工作的酒吧,你知道你砸了多少人的飯碗麼?
我好脾氣地跟他講道理,我說,我給了酒吧老闆三倍的錢,不是攆走,而是讓他去別的地方開更大的酒吧,酒吧的流動性本來就很大,員工不樂意跟原來的老闆走,自動離職是很正常的事,N市有這麼多酒吧,不愁找不到新的工作,我沒有砸他們的飯碗。
我很少解釋這麼多,但鑑於我的夫人腦子有點拎不清,我願意解釋給他聽。
關越又問了我一遍,你憑什麼?
我回答說,憑我有能力這麼做。
關越衝上來,要打我,被保鏢攬住了。
我有些厭煩地看著掙扎的他,不得不說了點狠話,我說,關越,你已經嫁給了我了,是我的人了,你該聽我的話。
關越說,辛東,我草你媽。
85.
我生日和結婚正好趕在周末,星期一,該去上學了。
我整理好書包,收到關越還沒醒來的消息。我看了一眼緊閉的主臥房門,囑咐管家去請十個家庭教師,在家給關越補課。
心理輔導課上,老師教過我們要換位思考,我覺得關越可能是因為自己拉下的課太多,面皮薄,不想去高中的班級當吊車尾的。
我去上學了,我的手指上帶著的婚戒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個性格爽朗的妹子可能被選出了當代表,問我是不是戴著玩的。
我回答說,不是,我結婚了。一片嘩然,可能他們覺得我得注孤生,沒想到我居然能找到媳婦兒。
他們問我我媳婦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回答說,人長得美,溫柔賢淑會做飯,懂八國語言,會十種樂器,獲得一片讚歎。
我在心裡默默補了句,除了人長得還行,其他都是騙你的。但這唯一的優點也沒什麼用,我又不是GAY。
放了學,我回到家,管家告訴我,少夫人把十個家庭教師都攆走了,意料之中,我並不覺得奇怪。
管家又說,少夫人在花房等我,說要跟我談談。
我有點奇怪,按照關越的性格,我以為他還要再作上幾十遍,不會這麼快找我談心。
我拿了一件灰色的披風,花房為了養花氣溫不太高,我有點擔心我媳婦冷。
86.
關越跟我講了一個玄幻,或者說科幻故事。
我聽完只能選擇種草家的冷漠臉以對。
關越說,你不信我?
我反問他,你說得不清不楚的,什麼恍惚之中,覺得有個糾纏了幾世的愛人,那愛人對你極好,尋尋覓覓幾十年,終於找到了我,你自己都不確定你的感覺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想讓我相信?
關越不說話了,又用那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我。
我煩躁地喝了口已經冷掉的紅茶,我說,關越,別拿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是你臆想出來的人物的替代品。
關越說,你明明就是,都是東子。
我放下了茶杯,我說,以後你不准叫我東子。
關越說,操。
我說,不准罵髒話,前十九年沒人管你,現在我管你,明天跟家庭教師好好學禮儀,你這樣滿口髒話,簡直不像話。
關越說,我拿什麼能讓你相信,我說的人就是你,我們是好多輩子的愛人。
我說,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不想跟你談這個。
關越說,你不要逃避。
我說,是我在逃避,還是你在傻逼,okay,按照你說的,我們是宿世的愛人,我現在已經娶了你,你滿意了吧,還想要什麼?
關越說,東子不會像你這麼對我。
我忍不住摔了杯子,我看著他,我說,那是他傻逼。
87.
關越跟我冷戰了,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幾乎零交流
關越拒絕跟我請的老師們學禮儀,每天天一亮就往外面跑,我囑咐管家,派人暗中跟著,接著上我的學。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倆月,我正在機械製圖課上畫剖面圖,手機響了,一條粗粗的線畫偏了,我面無表情地放下了尺子和鉛筆,出門去接電話。
管家在電話裡告訴我,我夫人進了N市最大的黑道酒吧,為頭牌的MB揍了人黑道的太子爺,保鏢想救人,但人手不夠,全被扣住了。
我回了教室,跟老師請了假,管家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他問我要不要聯繫我爸媽。我說,聯繫了他們,關越還能活麼。
關越這個傻逼,上次我給他台階他都不會下,他以為我爸媽是慈善家麼?
我帶著管家和倆保鏢,算得上單槍匹馬地去了那家酒吧。
進門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刑堂,一群黑衣人群群站,我家的保鏢集體綁坐一堆,我老婆捂著嘴被綁在凳子上,倆凳子綁在了一起,另外一邊是一個看起來就不安分的賣肉的。
主位上做的是黑道太子,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後他說,東子,你不是說過,再也不回來麼?
我以前混過幾年黑,跟小太子是過命的交情,但後來我要高考了,嫌打打殺殺浪費時間,我就退出幫會了,臨走的時候,小太子跟我在這酒吧裡喝了一夜酒,然後罵我養不熟的白眼狼,哭著讓我走了,臨走的時候,他問我會不會回來,我說我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
現在,我為了我老婆,食言了。
我很尷尬,有點說不出話來,黑道太子嗤笑了一聲,說,你老婆挺好看的,沒想到你居然也是個GAY。
這個也字信息量有點大,我不想去深究,於是回了句,朋友妻,不可欺。
他揮了揮手,說,你給兄弟們個喝酒錢,帶你老婆給我滾。
我把事先準備好的兩箱子錢交給了站在一邊我也很熟的師爺,我跟師爺說,點一點?
師爺給我哥假笑,然後說,東子,老交情了,信得過你。
管家上手解了關越的繩子,關越自己撕了嘴上的封條,他看著我,我轉過頭看著他。
然後,我聽見他說,東子,你能不能把岩岩也一起帶走。
我問他,岩岩是誰?
他指了指還在綁著的,那頭牌MB。
88.
我不發一言地看著關越。
關越懇求地看著我,他說,岩岩是因為之前的酒吧被我弄散了,不得已來到這家酒吧應聘,然後被經理逼著下海,他說,他跟岩岩是打小的交情了。
我抬起頭,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問,岩岩重要,還是我重要。
關越像哄孩子一樣哄我,他說,你們沒辦法比。
我點了點頭,我跟管家和保鏢說,你把那小男孩也解綁吧,你帶著夫人和他先回去,我跟黑子敘個舊。
黑子是我叫小太子的外號,獨一份的,管家知道我倆過往的交情,沒懷疑,上手開始給內岩岩鬆綁。
黑子看著我,他說,你真的要救那MB。
我回了句,老婆大人有令,不得不從啊。
黑子哈哈哈哈哈地笑,我也跟著露出了個笑。
關越他們走了。
黑子說,老規矩。
我說,是啊,老規矩。
我救我老婆,勉強在道義範疇內,交了錢就能走人。
我要個MB,還是頭牌的,內叫毀人生意,我以前還是幫派的人,那叫背信棄義。
黑子問我,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我說,得,我自己來吧,本來就該自己來。
黑子說,也成,我怕我下不去手。
我接過了師爺的刀,坐在我媳婦剛做過的凳子上,往大腿根插了一刀,全刀沒入,捅出倆洞,我說,黑子,你這麼心軟,怎麼接你爸的班啊。
黑子倒了杯酒,讓師爺遞給我,說,我只對你這麼心軟過。
我道了謝,喝了酒,抽出刀,捅了第二下,冷汗唰唰而下,我擠出個笑,說,安生日子真的過多了,耐不住疼。
黑子說,我想補上一年前,咱們喝酒那晚上,我沒說出的話。
我用顫抖的手,抽出刀,我說,別說,說了做不了兄弟。我捅了第三下,透亮的,三刀六洞,刀刀見血。
黑子遮住了眼睛,我眼睛太尖,還是看見了他臉上的淚痕。
他說,師爺,你給東子包一包,送他一程。
我說,謝謝,末了補了一句,我不能過來,你還是過去找我的。
黑子抹了把眼淚,笑著說,算了,黑白不兩立,你走吧,祝安好,和弟妹要百年好合。
我說,嗯,謝謝,你也是,要長命百歲。
89.
我回別墅的時候,關越等在大門口,可能是想跟我說什麼,我讓保鏢送他下去休息。等他離開我的視線,直接倒在了保鏢的身上。
管家要去叫醫生,我說,把醫藥箱拿給我,不要驚動我父母,他看著我,突然提了一句,他說關越和那MB睡的一間房。
我笑了一下,說他們兄弟情深,您老人家別多想。
由於失血過多,我睡得很沉。
第二天,我的懷裡多了個全身赤裸渾身青紫的臉熟的人,我挪了挪生疼的綁著厚實紗布的大腿,心想幸好穿的是紅睡褲,看不出血漬。
我沒轉頭,我聽著關越近乎崩潰地問岩岩為什麼,岩岩支支吾吾地扯什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突然覺得膩歪。
我把被子重新改在了自己身上,然後說,關越,我跟岩岩都睡了,咱們離婚吧。
我知道我跟那MB沒睡,睡沒睡過我自己還不知道麼。
但是我累了,不想跟關越折騰下去了。
關越愣了一下,他可能沒聽清,他問我,你說什麼?
我說,咱們離婚吧,我不想跟你過了。然後我揮了揮手,讓保鏢把他帶下去了。
我靠在床頭,簽了離婚協議書,又補了很多財產給他,我跟律師團的人說,你們問問我前妻想要什麼,不用告訴我,都滿足他。
律師團的人看傻逼一樣看我。
關越想見我一面,說清楚,我沒見,我讓保鏢送他和岩岩走,我說,這輩子我不想見他了。
90.
傭人跟我說,大白蛋這幾天都沒吃飯,我才恍惚間想起來它,於是去寵物房看它。
它挺給面兒的,我一去,它就開始吃飯了。
我坐著看牠吃飯,絮絮叨叨跟它念叨了最近發生的事,但它只顧著吃,沒理我。
我笑我自己是太無聊了,跟條狗說什麼,好像他能聽懂一樣。
我沒摘婚戒,我不想跟人解釋一遍,我離婚了,我為什麼離婚,我什麼時候娶新的妻子。
我看著婚戒,就會不合時宜地想到關越,想到他那張臉,想到他作天作地的樣子,想到他永遠生機勃勃,天真無邪地像一個傻逼。
我覺得我可能有點抖M,我居然有點,想他。
我不是個會難為自己的人,想了,我就派人去找他,至於之前我說的什麼永生不見,對不起,這話我就想想,沒說過啊,想了就去見唄,他出去一圈,應該已經得到教訓了,乖一點了,我還是可以勉勉強強跟他過日子的。
我派出去很多人,可惜沒找到他,跟他一起出去的那個MB也不見了。
91.
我要娶第二任妻子了,場面鋪展得挺大,畢竟對方是名門之後。
神父在上頭絮絮叨叨,說,在座的人有人反對他們的結合麼?
教堂的門,被踹開了,我看見男扮女裝的關越拖著婚紗裙進來了,他說,我反對。
我笑了,帶頭鼓了掌,收穫了未婚妻一個巴掌。
未婚妻哭著跑了,我在一群目瞪口呆的賓客中,向關越伸出了手,我說,前妻啊,咱們复婚吧。
我的前妻面色鐵青地回握住了我的手。
宣告誓詞,交換戒指,親吻新娘。
我吻上了他的嘴唇,感覺有點怪,但還能接受。
92.
我要跟關越分房睡。
他把我摁在床上,開始扒我的衣服。
他說,你硬不起來,那換我上你。
他扒光了我的衣服,亂七八糟地親,我莫名其妙地硬了。
他的吻親過了我的小腹,然後他看見了我腿上的三個剛剛結痂的窟窿。
我的大腿根被溫熱的液體激得抖了抖,我不得不揉把他腦袋,說,別哭了。
他問我這傷從哪裡來的,我說,都過去了。
他愣愣地看著我,然後說,是那次為了救我?
我說是啊,你看我多不容易,費這麼大勁把你救出來,你有沒有很感動?
他大概真的挺感動的,抱著我,在我胸口哭了一宿。
可憐了我的小弟弟,它還硬著,硬了好半天,我媳婦才想起來幫忙擼兩把,然後它就不爭氣地射了。
93.
關越變得很聽話,乖乖地跟著家庭教師補課學禮儀。
家庭教師說他學得很好,很有天賦,什麼都上手極快。
我與榮有焉,我媳婦好,就是我好。
我拉著關越的手,去見我爸媽,我向他們鄭重介紹,這是我喜歡的人,我要跟他過下半輩子。
我爸媽別彆扭扭地看了看他,關越也別彆扭扭地喊了聲,爸爸媽媽。
第二年的秋天,關越實現了跳級的艱鉅任務,也在我的各種運作下,成了我的同班同學,我們帶著同款的婚戒,閃瞎了圍觀群眾的眼睛。
我和關越一起大學畢業,拍畢業照那天,我看著穿學士服的關越,關越看穿學士服的我,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種,久違了的懷念。
我們給彼此拍攝了好多照片,又讓管家幫我們拍了好多照片,然後一起坐在羊毛毯子上,講照片灑在地上,商量著哪張好看,哪張難看,分門別類查到相冊裡。
折騰完照片,一起上床睡覺,蓋著同一個棉被。
關越跟我說,東子,我們做吧。
我說,好啊。
我翻過身,壓在了我媳婦的身上,他抬頭親了親我。
然後,我們就做了。
水乳交融,十分契合。
94.
我腿上的三個洞,雖然保養得很好,但陰雨天,還是會疼,冬天也要多加註意,一不注意,就會舊傷復發,長凍瘡是小事,怕的是傷口重新崩裂。
關越十分心疼我腿上的傷,各種注意事項,比我和管家記得還老。
我看著他親自碾磨著給我用的藥,突然覺得他也挺賢惠的。
有一天,我收到管家遞來的消息,N市嚴打黑幫,黑子他們家充當其衝。
我想了想少年時的那一段瘋狂時光,還是派人給黑子遞了個消息,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但小半產業能轉移出去,最重要的是人沒事,那就好。
黑子過了這道坎,藉著答謝的機會,終於給自己一個理由,過來看看我。
他沒什麼變化,卻說我變了很多,我指了指正在沏茶的關越,我說,是愛情的力量。
黑子罵我虐狗,我反問,你是狗啊?他惡狠狠地說,是,我是一條孤單的單身狗。
我無情地哈哈哈嘲笑他。
按照我和黑子的交情,一定要跟他拼場酒,可我的傷口最近又復發了,關越攔著我不讓,說要替我喝。
我說成,當了把酒童,給他倆倒酒,看他倆喝。
他們的酒量都太大,大半夜的,傭人們都去歇了,我說你們等著,我去酒櫃取酒。
我去酒櫃取個酒再走回來不到十分鐘,我就察覺到關越和黑子之間的氣氛不對了,黑子沒多久就告了別,說以後再找我玩,我回了句隨時歡迎。
轉過身,一瘸一拐地回房去見我媳婦。
我媳婦坐在床邊,他的腰彎了下來,雙手摀著臉。
我慢慢走過去,摟著他肩膀,我問他怎麼了啊,是吃醋了?
他放下手,我看見他滿臉都是水,他跟祥林嫂一樣地反复說,我真傻,我竟然就相信你說的了,同樣的話念叨了五六遍,我有點方,轉身想去拿紙巾幫他擦眼淚。
他死死地抱住我的腰,我一時不得動彈,他啞著嗓子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我一句話受那麼大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說啊。
得,我知道了,黑子這孫子嘴碎,把那陳芝麻爛穀子我三刀六洞的故事跟我媳婦說了。
我順著他後背,仔細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我說,那時候我傻吧,總覺得天大地大我媳婦最大,我那時候其實還不咋喜歡你,可是你是我媳婦,我就會對你好,這是一個大老爺們的擔當。
我媳婦抹了把眼淚,說,你現在也傻。我當他這是誇獎我。
末了,他補了一句,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對不起。我特爺們地說,老夫老妻了,說這些幹什麼。
95.
我媳婦到底沒放過那個我已經忘了名字的MB。
我收到的消息是,我媳婦親手把他的骨頭一點點碾碎了,又送到了特級療養院,吊著命,不給打止疼針。
我媳婦這麼兇殘,我有點方。
我媳婦逼問我,當年我們到底上沒上床,我指了指我的大腿根,我說那種情況,我敢動彈是不要命了,我媳婦開心地給了我個親親。
一輩子那麼短,嗖嗖嗖就過了,令人驚訝的是,我家的大白蛋不知道是變異了還是咋地,居然過了好幾十年都沒死。
最神奇的是越老越妖,狗糧不吃了,非要吃水煮蛋,一吃一大盆,幸虧我養得起他。
有時候我和我媳婦溫存,這條狗就暗搓搓地蹲旁邊,我們轉過頭去看,只見一隻狗三腳著地,懸空的那條前腿摀住了眼睛。
我目瞪口呆.jpg,關越哈哈哈地嘲笑我。
後來,黑子非要要走大白蛋,我不太想給的,但是關越非常贊同,我也就把大白蛋送走了。
我和關越手拉著手要去天堂的前一秒,我聽見一個機械的聲音說,目前進度9999/10000,開啟最高難度第七世界。
96.
大家好,我叫辛小東,今年五歲了。
我住在一個非常漂亮的白色的房間裡,每天都有護士哥哥和醫生哥哥來陪伴我,可是他們好像很忙,因為我在的這個小房子外面還有個大房子,大房子裡有好多好多小房子,有好多好多跟我一樣住在這裡的人。
我有時候能看到他們穿過我的房門的玻璃,他們能出去玩,我問護士哥哥,我能不能出去玩,他說不能,我生氣地拔了吊瓶,想要去打他,他跑了出去,就有很多很兇的穿白色衣服的人闖了進來,把我壓回了床上,又把我綁了起來。
我好討厭那些很兇的人,好討厭,我想出去玩兒,東東想出去玩兒。
97.
我被很痛的針扎了一下,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來的時候我就換了個房子。
我想出去玩,可是我的門被一道一道的東西攔住了,我摸摸,涼涼的,痛痛的。
我餓了,敲打著那一道一道的東西,門開了,是我熟悉的護士哥哥來了,我咧著嘴巴笑,大力地揮舞著胳膊,我怕他聽不清,就大聲地喊,哥哥哥哥,我餓了,東東餓了。
護士哥哥是個好人,他一點也不想進來,可還是端著吃的進來了。
我用手抓著飯菜往嘴巴里送,我看他隔著那個他剛剛告訴我叫鐵欄杆的東西看著我,他說不定也餓了,媽媽告訴我過,好吃的要分給人,我抓著我最愛吃的菜想餵給他,但是他跑掉了。
98.
那個很兇的女人又來看我了,她總跟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她說你不要裝傻,不然關你一輩子。
她說你告訴我密碼,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她還說了很多,她一定口渴了,我拿起水杯,想去給她送水,可是她不接。
沒關係,我可以倒給她喝,我倒給她滿滿一杯水,她死命地掐我,大喊大叫,她罵我是,神經病。
可是神經病是什麼,這個詞我沒學過,下次問問醫生哥哥好了。
那群好討厭的白衣人又來了,他們把我綁在床上,還拿來了奇奇怪怪的東西,那些東西一碰到我身上,就好疼,好疼,好疼。
我哭著掙扎,哭著喊媽媽,可是,沒有人來救我,我媽媽不知道去哪裡了。
99.
我在地上玩前滾翻,後滾翻,玩得很開心。
我趴在地上,然後想,我媽媽去哪裡了。
我想了一會兒,想不到,我又餓了。
今天的飯很方便,是已經攪拌好的,不像以前的,有白的,有綠的,有黃的,我還要攪拌好才能吃。
我開心地吃著飯,我的房門又打開了,好煩,我抓著一團飯往門口扔,但是沒扔到人。
醫生哥哥,和兩個陌生的男人進了門。
醫生哥哥說,辛東,你看,你爸爸和你哥哥來見你了。
我沒理他,我只有媽媽,我沒有爸爸和哥哥。
我聽他們誇我,說我別人不吃的剩飯隨便拌拌都能吃得好開心。
雖然他們誇我了,可我還是討厭他們,不跟他們說話,哼。
個頭高一點的那個人,搶走了我吃得開心的飯,他說,來,喊哥哥。
我很生氣,想要去撓他。
可是醫生哥哥把我死死抱住了。
我才不想哭呢,可是我的臉濕濕的。
旁邊個頭矮一點的那個人,也說,來,喊爸爸。
我抽噎著擤鼻涕,我說,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我只能喊一個。
個子高一點那個人踹了我腳,好疼,他說,你個傻子胡說些什麼。
100.
我被關在了小黑屋裡。
小黑屋又冷,我又餓,可是我不害怕,我有媽媽陪著我。
她會給我唱歌,抱著我睡覺,還會叫我東子,我不喜歡別人喊我辛東,我明明叫東子,小名東東。
媽媽你說,我是不是好乖,你說什麼我都記得。
可是媽媽你到底在哪裡呢,東東好想你啊。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我就出小黑屋了。
好多陌生人圍著我喊,二少爺,二少爺。
我討厭他們,我明明是大少爺來著,我是個天才的小孩。
他們要扒我的衣服,我掙扎著說不要,可是他們誰都不聽我的,愣是扒了我好漂亮,帶紅花帶綠花的衣服。
他們把我塞到了一個沉沉的,灰灰的衣服裡,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帶出了小房子,又帶出了大房子。
很兇很兇的那個女人對我說,傻子,你知道你要嫁人了麼?
101.
我傻乎乎地看著她,我不懂嫁人是什麼意思。
但是我好像出來了,可以玩了,還可以背著小書包上學了。
我興奮地揮舞著手和腳,我忘記我的小書包在哪裡了,我抓著那個很兇的女人的手,我說,阿姨,你知道我的書包在哪裡麼?
她叫的聲音特別大,我的耳朵裡面有點疼,我哭著說,你好討厭,好討厭,我不喜歡你,我的書包呢,我的書包呢。
黑衣人把我倆分開了,我哭個不停。那天我看到的長得一點也不像的高個和矮個大聲地沖我喊,讓我閉嘴,不准哭。
我哭得更大聲了。
然後我就被堵住了嘴巴,塞進了一個大大的箱子裡,箱子夠我縮成一團,我眼前一黑,抽噎著哭不出聲,我又進小黑屋了,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102.
我數著數,從一數到一百,又從一數到一百,又從一數到一百,我數了好多好多個一百。
然後我發現,陽光,灑進了我的小黑屋。
我抽噎著抬起頭,嗚嗚嗚地叫著,逆著光,我好像看見了我的媽媽。
我的媽媽頭髮剪短了,可她跟我記憶力一模一樣。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哦。
她把我抱起來了,我好像有點大,她有點抱不動我的樣子,我想蜷縮在她的懷裡,像小時候一樣,可是縮不進去,好難過。
她把我放在了軟綿綿的床上,我就一直看著她。
她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還想弄掉我嘴上的封條,可是她一弄,我就好疼,好疼,眼淚停不下來。
我不想哭的,媽媽說,哭的不是好孩子,可是我忍不住。
她轉身要走,我爬過去摟住她的大腿,我抬起頭,模模糊糊地看著她,我不要讓他走,我不要,我不要。
103.
她沒有走,而是抱著我哭,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可我不想看著她哭,我抬起手,用手背一點一點擦她的眼淚,卻很快有新的水出現,我嗚嗚地喊著,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媽媽為什麼這麼的,難過呢。
她抱著我,去取了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又把我抱了回來,她把我嘴巴上的那個東西弄下來了,我張了張嘴,然後沖她喊,媽媽。
她狠狠地揍了我的屁股,好疼,壞人,才不是我媽媽呢!
她揉了揉我的屁股,又用熱乎的毛巾擦乾淨我的眼淚,她說,我叫關越,跟我說,關,越。
我扭過頭,不理他。她轉到我這邊,又說,我叫關越,跟我說,關越。
我緊緊閉著嘴巴,躲著他,她追著我,耐著性子,一遍,一遍地說,關,越,我叫關越。
她好煩哦,哦不,他好煩哦。
他沒有咪咪,他是男孩子,他不是我媽媽。
那我媽媽在哪裡呢,她在哪裡呢。
104.
他雖然很煩,可是對我很好,他每天都給我洗好多遍澡,換好多衣服,我覺得紅花綠花很漂亮,可是他總把我抓回來讓我換下來、
他做得飯很好吃,雖然他不讓我自己抓著吃,總拿個勺子餵我吃,不過他會問我想吃哪個,我指哪個,他就挖哪個給我吃,他人真好
他還會抱著我睡,可是我會尿床,我覺得害羞,抱著棉被縮在角落不出來,他頂著紅紅的兔子眼睛來找我,摟著我跟我說,不怕,不怕怕。
他還總親我,誇我是世界上最英俊的人,我說我想上學,他給我拿來了特別好看的紅花綠花的小書包,親自送我去上學,就是好奇怪,那個老師,好像他哦。
看在他對我這麼好的份上,我決定喊他越越啦。我這麼喊的時候,他在給我換床單,然後我不知道他為啥轉過身,抱著我就哭。
我才不想他哭呢,他一哭,我就也想哭了。
105.
關越教我寫字,他說是家庭作業。
他騙人,我從來都沒有家庭作業,他這是在鄙視一個五歲孩子的智商。
他在白紙上寫了兩個字,教我讀,關,越。
我回了句,哦。
他敲我的腦袋瓜,他說,小孩子不要說哦裝酷。
我不明白裝酷是什麼,但我說,你也是小孩子,你比我還矮呢。
我又被他揍屁股了,好討厭。
我抽噎著要哭,關越說,憋回去,不然晚上沒有牛肉快吃。
我不想沒牛肉塊吃,我憋回去了。
關越說,你照著這個的寫一遍,關,越,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筆我會拿,我拿著筆,關越瞅著我,我緊張,我說我渴了。
關越說,好好寫,他給我倒水去了。
我看著那兩個字,慢慢地寫,等他倒完水,我也寫完了。
我看我寫的和他寫的,怎麼看都不一樣,我哭著說,對不起,越越,我寫錯了。
關越走過來,看了一眼白紙,我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他就哭了,還抱著我哭。
我笨拙地幫他擦眼淚,大聲地哭,我說,對不起越越,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寫錯字了。
關越不哭了,他也幫我擦乾了眼淚,他指著我寫的兩個字,他問我,你知道你寫的是什麼麼。我搖搖頭,我不知道呀。
他說,那我今天多教你兩個字。
這個讀,XI,媳婦的媳,這個讀FU,媳婦的婦。
我不知道怎麼了,脫口而出,媳婦?
他回了句,哎。
我說,媳婦!
他又回了句,哎。
我跟他玩了一晚上你問我答的遊戲,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玩膩。
106.
自從我那天喊了他媳婦以後,關越更愛粘著我了。
雖然他本來就很粘著我,作為一個英俊瀟灑的五歲男孩,我好煩。
關越總跟我絮絮叨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他問我想不想報復回去,想不想拿回自己的家業。
我聽不懂,我只喜歡在草叢裡打滾兒,看螞蟻搬家,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好撿起來一個螞蟻,送給他。
他接住了螞蟻,他說,這是最英俊瀟灑的螞蟻。
我挺起了小胸脯,我說,是呀,所以我把它送給世上第二英俊瀟灑的你。
關越問我,第一是誰。我指了指自己,關越說我厚顏無恥。
什麼是厚顏無恥?我才不懂呢。
107.
關越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指著一個石頭跟我說,那就是你媽媽。
我蹦蹦跳跳地過去,看著石碑上面的照片,眼淚劈裡啪啦。
關越從背後抱住我,他說,東子,別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你在哪裡。
我哭夠了,轉過身,正面抱著關越,我說,關越,還好我還有你這個媽媽。
關越揍了我屁股一頓,明明是他沒聽懂我的意思,討厭,今天的葡萄乾不分給他吃了!
我和關越手牽著手回了家,家門口等著一個我看起來很眼熟的人。
我問關越,他是誰啊,關越跟我說,你還記得你跟我提過的那個高個子麼。
我說,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和矮個子一點也不像是高個子,我答得對麼?
關越揉了揉我腦袋瓜,說,對,就是那個人。
高個子的臉綠了,他想過來抓關越的手,可是關越躲在了我的身後。
這是第一次關越躲在我後面,我像老鷹保護母雞一樣張開雙臂,嚇唬高個子。
高個子有點怵我,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又怵我了。
他繞過我,跟關越說,咱們能不能單獨談談?
我說,不能。
關越悶笑著說,我聽他的。
高個子猶猶豫豫的,想走又捨不得走,然後只好當我的面,跟關越說,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能不能留給辛家一條活路,犯不著這麼趕盡殺絕。
我說,不能。其實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反正我看他不順眼,他說什麼我都想說不能。
關越哈哈哈笑出了聲,他說,我聽他的。
高個子憤怒地想撲過來掐我,被突然湧現出來的黑衣人拉走了。
我放下了胳膊,轉過身,捏了捏關越的臉,說,你好乖。
關越也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臉,說,你也好乖。
108.
好乖的我和好乖的關越一起愉快地生活著。
有一天,我看著關越彎腰替我收拾鴨子玩具的時候,我的下面尿尿的地方突然變得好熱好大,還有點疼疼的。
我哭著對關越說,媳婦,媳婦,你看我這裡好奇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看著我哭,表情很奇怪,我邊哭邊問他,媳婦,你那是要哭還是要笑。
我媳婦把我抱在懷裡,說,你不是要死了,你只是想要嘿嘿嘿。
我問他什麼是嘿嘿嘿,他把我壓在了床上,說,我來教你吧。
我擦乾了眼淚,說,好。
我的媳婦好棒,嘿嘿嘿好舒服,我決定了,以後每天都要跟媳婦嘿嘿嘿一下。
109.
我和我媳婦過著童話一樣的幸福的日子。
我媳婦跟我一樣成了白鬍子老爺爺。
有一天,我媳婦躺在病床上,喊我過去,我捧著在樓下一個小姑娘扔的花上了樓。
我把花送給我媳婦,我媳婦笑了,他說,這玫瑰花真好看,這還是你這輩子,第一次送我玫瑰花。
我說你喜歡的話,我天天送給你。
我媳婦揉了揉我腦袋,說,我快要走了。
我撲在他身上,說,帶我一起走吧。
我媳婦看著我的眼睛,他說,你要跟我一起走麼?
我說,要。
我媳婦親了親我嘴唇,說,好,可能有點疼。
我說,東東不怕疼,只要能跟你永遠在一起。
我媳婦遞給了我一個奇怪的黑色的玩具,他自己又拿出來了一個。
他把他的黑色玩具對準了我,又讓我把我的黑色玩具對准他。
他看著我,滿眼都是幸福,我看著他,我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我。
他說,我喊,一,二,三,你就摁下內個黑色的地方。
我輕輕地碰了碰那塊,我說,是這裡?
他說,是。
我說,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麼?
他說,是,那我開始數了。



槍聲同時響起,我往後倒,我媳婦卻用最後一點力氣將我摟在了他的懷裡。
真好,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110.
我看見了大白蛋。
大白蛋上下飄蕩著。
空間中10000/10000的金色大字閃著光。
七個世界的記憶歸攏在我的腦海裡,我覺得甜蜜而焦灼。
我問大白蛋,可以復活關越了麼?
大白蛋大聲地說,不!可!以!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說我手很癢癢,想彈蛋玩。
他蹦躂到了一邊,下了一小會兒雨,發現我沒有一丁點反應,又默默地飄了回來。
大白蛋問我,如果關越一點記憶也沒有,你回去咋辦。
我說,如果關越沒有記憶,我可以一個人承擔這些記憶,把這些記憶當作一個美好的夢,好好跟關越過一輩子。
大白蛋說,關越是直男,你樂意他還不樂意呢。
我說,按照我這麼多年積累的經驗來看,關越肯定暗戀我,而且暗戀我好多年。
大白蛋罵我自戀,我說,這就是事實。
他問我,你要是判斷錯誤呢,我說,那我就玩把強取豪奪,反正他對我一向心軟,總捨不得我難過。
大白蛋罵我卑鄙無恥,我說,謝謝誇獎,這都要感謝你調教有方。
大白蛋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了,揮了揮蛋,無邊的空間裡出現了一條純白色的路。
他說,沿著這條路走,你就會回到最初的世界,世界那邊有你愛著的關越。
我彈了彈大白蛋,誠心誠意地說,謝謝,我挺捨不得你,你不能跟我一起走麼,我和關越都不介意養一條叫大白蛋的哈士奇的。
大白蛋變成了大紅蛋,讓我趕緊滾。
我摸了摸大紅蛋,說了再見,然後踏上了踩上回家路的第一步。
111.
我以為我要走挺久的,但沒想到這條路居然會自動前進,跟傳送帶差不多。
我站在上面,一點一點向上飛,大白蛋離我的視線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了一個小白點。
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在喊,別以為你就這樣拋棄我了,勞資跟你們兩口子槓上了,我收回了剛要湧出的眼淚,我覺得我肯定聽錯了。
我在路上被傳送了約莫半個鐘頭,稍微眨了下眼睛,我就被傳送到了一個向上的地鐵扶梯上。我低下頭,發現自己穿的衣服像是穿越前我在家裡的衣服,掏出了手機,看一眼日期,是我穿越後的第二天。
這壞蛋,不早告訴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我還傻逼一樣地跟家里人說要去非洲援助,他媽的現在回家,不得被打死。
扶梯到了盡頭,我上了地面,抬頭一看,就是市中心醫院。
我隱隱有了預感,卻沒有加快腳步。
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有一種很安心,很踏實的感覺。
我進了醫院,向前台諮詢了關越的房間。
前台問了關越的身份證號,我報了下,她告訴我是520室,又補了句,雖然送過來的時候挺嚴重的,但病人恢復良好,快出院了。
我選擇了走樓梯,一樓一樓向上走。一共走了111步,走到了五樓。
推開樓梯間的門,正對面,就是分外可愛的520的牌子。
我深深地吸氣,我有點高興,也有點方。
不用我方了,因為門從裡面打開了。
一張我十分熟悉的臉,除了頭髮沒了,成了光頭。
我看著關越,關越看著我。
關越捏著我的臉,問,不傻了?
我扣住他的後腦勺,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一天,我們吻得難捨難分,還上了市內的新聞頭條。
我躺在沙發上,剛出院的關越給我剪腳趾甲,我看著新聞哈哈笑,關越錘了下我大腿,罵,臉呢,臉都丟盡了。
罵完以後,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最後我們一起哈哈大笑。
關越視角番外
第一世1
我叫關越,男,20歲。
暗戀男神一年零364天,我準備在滿兩週年的時候去跟他告白,告白詞已經想好了。你好,我是關越,經常幫你佔座,幫你買水,幫你遞毛巾的關越,請問,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一下麼?
我不求他能直接同意,只求他能考慮一下,炮友關係也可以接收的,因為我實在是太喜歡他了。
你問我為什麼那麼喜歡他?
當然是因為他又帥又紳士也是個GAY,開學第一天,我沒出息地暈倒了,是男神把我送到的醫務室,我在醒來的時候,他正在門口打電話,我一眼被他的側臉秒殺了,心臟扑騰扑騰地跳,我覺得,我找到了我前世的戀人。
第一世2
我的願望沒辦法實現了,我在去告白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擄走了。
黑衣人把我塞進了大別墅裡,我應該是遇到了綁架,但被綁架沒我這麼好的待遇,我試著去作天作地求自由,然後看見了層層保鏢裡的綁架犯。
老實說,他挺帥的,可是再帥也不能否認他是個綁架犯的事實。
綁架犯讓我上他,媽媽啊,我是遇見了神經病了吧?
三天后,我抹了把眼角的眼淚,我真後悔,真的,早知道我不干他,他就要干我,我還不如當時答應他的變態條件。
我挺恨他的,我知道男神最在意床伴是不是雛兒了,強`姦犯這麼幹,基本毀了我追男神的路了。
第一世3
強`姦犯是個神經病!大寫的神經病!你們知道他幹什麼了麼?他特麼的請了八波人,讓我上!嚇死本寶寶了。
我心儀我家男神,其他男人都是木頭,都是木頭!得,麻痺第九波變成了強`姦犯本人,我又後悔了,我是真後悔了,曾經有一個左擁右抱,操遍天下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珍惜,我的雙眼默默流下了兩行清淚。
第一世4
強`姦犯名字叫辛東,辛東,辛東,心動,這名字真蛇精病。
他拿我男神的前途逼我,我沒辦法,只好答應讓他操了。他技術其實不錯,對我也特別好,如果我是先遇見他,肯定能愛上他,可惜沒有如果。
第一世5
辛東把我放了,我看出他是真喜歡我,可是對不住了,大兄弟,我的心裡只有男神沒有你,要是我男神下輩子不要我,我可以考慮跟你過過。
我興高采烈地去找男神滾床單,本來想騙他我是處的,可是我一看他的丁丁,就不由自主地跟強`姦犯的丁丁做了對比,得出比強`姦犯丁丁小兩圈的結論,沒忍住,嘴炮了。
男神不上我了,把我一頓狂揍,我哭了一宿,第二天眼睛腫著看見了從天而降的辛東,我覺得他帥爆了。
第一世6
我突然特別想跟辛東滾床單,我就勾`引他滾了,滾完之後我突然想起來他以前的強`姦犯的架勢了,我有點方,我怕他對男神下黑手,我就直接脫口而出請他不要為難我男神了。
話說出口,我覺得不對勁,這麼一搞跟我賣身求放過一樣,其實真的不是這樣的!辛東你信我!我是單純想跟你滾床單才滾的啊!
辛東沒等我反應過來解釋就跑了,我偷偷把門開了個縫兒,看他坐在沙發上,他內表情太嚇人了,我有點方,算了……我,我還是不解釋了!
第一世7
辛東干我幹得太狠了,我總是做做夢覺得有個鐵棍在我菊花里插啊插,然後我就嚇醒了,嚇醒了我就坐起來轉悠一圈,再回去睡覺。
辛東讓我去上學,我以為他會把我圈養的,他最近氣壓很低,我總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把我鎖小黑屋裡,啪啪啪到死,老實說,我還有點期待,因為我沒辦法和男神在一起了,感覺有點失去人生方向了。
我回了校園,男神有了正牌男友,心裡澀澀的,有點難過,好在辛東開始狂追我,我覺得我有點移情了。
我想,收到第100個禮物,我就跟辛東說,我們試試交往。
可是辛東只送了99個,他就放棄了。
第一世8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定義我跟辛東之間的關係,他只有我這麼一個男人,我也只有他這麼一個男人,我們一起過日子,可是他也不說愛我,我也不確定我愛不愛他,就這麼糊里糊塗地在一起了。
時間的考驗,證明了我當年的男神,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渣,我覺得我當年是鬼迷了心竅了,才會喜歡他,有這時間我喜歡我家東子多好啊,他才是個大好人呢,丁丁也大!
可是他到了五十歲啊,才又說了一遍他愛我,他說的時候,我剛發現地上有一百塊錢,他說了,我就說愛啊,眼睛盯著錢,可是我說完了,錢就被大風刮走了!麻痺!我的一百塊錢!
算了,刮走就刮走吧,能得我家東子一句告白,撒家這輩子值了。
我跟東子一起活到老,幸幸福福過了一生,真開心啊!
可是,他為什麼會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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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
我帶著King走,一路上風平浪靜,我們對幕後援手心知肚明。
我看著子彈從他的胸膛取出,看著他胸口纏繞上一圈圈紗布,摸了摸胸口,不覺得心疼。
他養著傷,我照顧著他,有一天,他看著我,說,跪下。
我反問,憑什麼?
他的瞳孔放大,極力掩飾也遮不住他的震驚。
我說,你不該讓他幫我拉開袋子的,也不該讓我第一次就跟他上床的。
他說,你喜歡上他了?
我說,不,只是不喜歡你了。
他指著我,說,你想怎麼樣。
我舉起了槍,我說,你把掌心的注射器放下來吧,我不會殺你的。
他頹然地放下了手,我收回了槍,跟他說了再見。
我去了交易所,費了些波折查到了雇主的消息。
我幹掉了雇主,殺手單自動取消。
我講跟著我的槍拆毀後扔進了海裡,脫了衣服換上丁字褲。
我要去找辛東了,雖然我不愛他,但我對他的感情很特殊,跟在他身邊,總能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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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1
我一直在做夢,夢裡是一段段的回憶,我看不懂,但不妨礙我知道有個人叫東子。
我期待著我的生日宴,因為我聽管家說,有個叫辛東的男孩會來,我覺得我找到了他,可以跟他一起玩了。
但他不是他,長得完全不一樣,還傻逼兮兮地要給我喝飲料,我轉身就走,不想見他。
我爸媽卻把我送給他玩,我好煩他。
我冷著臉看他,他熱著臉看我,還要跟我一起上學,坐同桌。
他騙我要手牽手上學,我不想跟他牽手,夢裡的故事告訴我只有愛人才能牽手,但我掙脫不過他。
他很會照顧我,我在一次夢里和東子一起玩醒來後,看見的是滿眼血絲的他,他說,越越,你發燒了好久,我真怕你醒不過來。
我看著他,覺得心軟,又想,有個朋友也不錯,我默許了他的靠近。
第三世2
但我沒想過,他對我竟然抱著這種心思。
我看著他越加灼熱的眼神,心裡卻不覺得害怕。
但我不可能回應他,我在等我的東子,我在找我的東子,辛東雖然跟他一個名字,但他不是他。
我放縱了他對我愛慕者的打壓,見效很快,很快他就要被家人送走了。
一想到我要見不到他了,我有點小小的難過,但這和解決麻煩比起來,還是太小了。
他真傻,真的,非要見我一面再走。
我無聲地說不愛,他跟我一起動了嘴唇,我好像看見他的眼睛裡閃著光亮,我們離得那麼遠,又是夜晚,他一定是看錯了。
我和那女孩談戀愛了,我不喜歡她,我不喜歡逼我做任何事的人。
我暗中派人去找我夢中的東子,但一直找不到。
辛東卻回來了,原來一晃,七年都過去了。
我看著手機裡竟然還記得的電話號碼,想了想,還是去機場接了他。
他高了,瘦了,眼睛黑得發亮,我隱約有預感,我這回趕不走他了。
第三世3
我真沒到,七年都不夠他把感情放下。
他把我買了,還要光明正大地娶我,這世界真瘋狂。
我翻著雜誌,眼角余光看前女友在折騰,我討厭別人逼我,即使是以愛的名義。
我的未婚夫挨了一巴掌,我想了想,去給他擦擦血。
我跟前女友說,沒被逼,不愛你。前半句假的,後半句真的。
我以為我未婚夫會高興,他卻挺難過的樣子。
我們結婚了,順理成章地上床,我有點心死,這世界大概沒有我的東子,夢一場,夢醒了,既然已經這樣,我就和我丈夫,過日子好了。
他對我極好,百依百順,我想我有點喜歡他。
但這點喜歡,擋不住我對東子的愛。
婚後第三年,我終於找到了他。
第三世4
我和他比對了夢境,發現他真的是我的東子,我看著他那張跟前世一模一樣的臉,很是歡喜。他抱著我,想吻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推開了他。
我和我丈夫瘋狂地滾著床單,有一瞬間,我覺得跟他在一起,也不錯。
可惜了,喜歡不是愛,我愛東子,我不能愛他。
我跟他提了離婚,他綁架了東子。
他說他才是東子,我想相信,問他個問題,但他打錯了。
前幾天的片子裡說,忘記過去,等於背叛。
我不想背叛,所以,辛東,對不起。
他瘋狂地打壓東子,我冷靜地保護東子,我挺無恥的,因為我手裡的東西,還是他給的。
我輸了,我比不過瘋子,我去跟東子說,我們可以白手起家,從頭開始,東子哭著跟我說,他爸爸被逼下崗了,他不能對不起父母,然後,我們就掰了。
第五世5
我丈夫把我壓在床上,我心如死灰地看著他。
他毀了東子,也毀了我的支柱。
我恨不得殺了他。
他拿東子逼我跟他上床,人越發瘋狂。
我有點可憐他,我想跟他說,何必呢,不如放過我,就不用這麼折磨了。
管家遞給我一件睡衣,他說,是我丈夫特地準備的,讓我下去看一場好戲。
我知道這是個圈套,但我不得不進。
我沒想到,這個圈套,是讓我親手殺了我的丈夫。
更沒想到,我丈夫才是我找了快三十年的東子。
我認錯了人。
我殺了我的東子。
他的遺言是讓我好好的活,他真狠,我已經是行屍走肉,他偏偏還讓我活著,飽受折磨。
我找回了他親手摘落的戒指,卻找不回曾經那麼愛我的他。
我走過我們的學校,走過我們一起走過的每一條路,後來又去了國外,走過他讀書,他打架,他創業的每一個地方。
我的大腦裡不斷閃過我們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時間越久,記憶越清晰。
我模仿著他的每一個小動作,每天清晨要喝一杯清茶,就著葡萄乾,我吃著葡萄乾,卻吃到了滿嘴的苦澀。
我有罪。
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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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世
我感激上天,讓我記得上輩子的事,讓我有機會贖罪。
我很早就找到了東子,我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看著他管理他的大白蛋書店。
他好天真,真的相信,在他選擇放棄繼承家業後,他手下的人還會聽他的話,屏蔽我。
我派了不同的人去他的書店,買了他親手翻閱過的每一本書,有的書漏掉了,被其他人買走了,我就讓人用同樣的書把它換過來。
有時候,我想,我就這麼看他一輩子,也不錯,我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從他隱姓埋名屏蔽我這點,我知道,他也有以前的記憶。
但我做不到,他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對我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我的手下抓到了一個尾隨著我的男人,正巧,是調查資料中強迫了那女人的人渣,我想,我終於找到了藉口,去見他。
他沒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沒用。
我的愛像烈火,燃燒著正旺,他的愛卻像灰燼,只有我拼命折騰,才會泛起一點星光,卻不會死灰復燃。
我作天作地玩命作,只求他看我的眼神帶一點波動,他看著我,像看著家中慣用的擺設。我們做愛,像貌離神合的夫妻,在完成繁衍的任務。
我一生不敢問他一句,你是否還愛著我,但這傻子,依舊對我很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握著他的手,讓他承諾,如果有下輩子,會原地待著,讓我去找他。
他說好。
我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第五世1
末日來了,我有兄弟,有勢力,有異能,但我好像丟了什麼。
原定的基地建成點是在C市,我看著地圖,手點了N市。
N市也很好,依山傍水,能守能攻,我和大部隊一起視察城區,路過一個老舊的小區。
弟兄跟我說,這個小區排查過了,無人生還,全變成喪屍了,我回了句哦,我抬起頭,盯著樓上的一個窗戶。
弟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恍惚了一下,我說,走吧。
基地建成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我帶著兄弟團四處廝殺喪屍,尋找物資,日子過得充實而忙碌。
再次完成了搜尋物資的任務後,我正在思考基地的下一步發展計劃,就听見一個弟兄跟我說,關越,你看,那個人好像狗啊。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團成一團的黑漆漆的人,但看起來的確挺像狗的,我一貫不愛管閒事和看熱鬧,我的基地也不需要多養一個廢人,我應該跟兄弟說聲無聊,轉身就走。
但我控制不住腳,我竟然走了過去,兄弟圍繞他站了一圈,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我。我跟他交換了名字,又讓人帶他回基地,我的兄弟們嘻嘻哈哈地問我,問我怎麼這麼反常,我想了想,回答說,日行一善吧,他們哈哈大笑,笑我還是這麼善良天真。
我沒反駁,這大概是我對自己反常行為能給出的唯一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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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世2
那天的插曲很快被我拋在腦後,我很忙,忙著管理整個基地,忙著和兄弟團東征西討,忙著平衡基地內各方的勢力,還要忙著談戀愛。
說戀愛也不正確,基地的勢力有些不穩,我需要引入新的力量,聯姻是最好的方法,新的力量帶來高層的混亂,混亂即為機遇,重新洗牌後,一切都能穩定下來,基地也能更進一步。
我和兄弟團的兄弟們解釋過了我的想法,他們紛紛表示贊同,然後背地裡去暗殺我的女朋友。
末世沒純粹的兄弟情,利益面前什麼都擋不住,我應該感謝他們沒來暗殺我。
他們是沒來殺我,但他們給我下了藥,我踉踉蹌蹌地往出逃,他們漫不經心地跟著我,我踉蹌地跑著,腳下一空,腳下的瓷磚裂成了兩半,我向下墜落,掉進了破棉褥裡。
接下來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我像是被誰背了起來,迷迷糊糊地聽他說,睡吧,放心,我會帶你逃出去的。那聲音很陌生,卻很讓人安心,我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我在灼熱中醒來,看到一張極為方正的臉,我們都沒有穿衣服,他親掉了我眼角因為生理原因而流出的眼淚,有什麼東西正在我後面捅著,他說,不哭,一會就舒服了,語氣像在哄孩子,可我不是孩子,我意識到,我被這個有點眼熟的男人上了。
我因為太爽暈了,醒來是因為聞到了米飯的清香,他吹著湯匙,遞到我嘴邊,哄我張開嘴,我順從地張開了嘴巴,被投餵,又咽了下去,他誇我乖,他可能以為我在中藥期間是沒有個人意識的,他好蠢,我不想跟他說話。
我被他上了一遍又一遍,投餵了一遍又一遍,男人和男人做愛的感覺很爽,我已經想起來了他是誰,他這麼做,大概是因為感激,還有暗戀。
整個基地的人有一半都在暗戀我,但只有他救了我,第八十一天,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接收他的暗戀,讓他做我的情人。
第五世3
第八十二天,我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我問了他的名字,然後問他愛不愛我。
他說不愛,拿我當兄弟,我看著他,他的眼神有些閃躲,跟那些編著惡劣藉口試圖欺騙我的人一樣。
我有些失望,又是一個投機份子,試圖借救命之恩,以獲得更多的利益。
我想到了報復兄弟團的最佳方案,重點在於我要不要跟他實現講明。
他太蠢了,如果知道了,沒辦法配合好我,我決定不告訴他。
他問我想吃什麼,我反射地說了葡萄乾。
奇怪,我從來不喜歡吃葡萄乾的。
他傻逼一樣地說要出去幫我找,我看著他,我說算了,我怕他出去就被喪屍弄死。
他卻執意要去找,我看著他的眼睛,我說,好。
這也算給他一個機會,他可以被喪屍弄死,可以直接拋棄我離開,也可以回來,回來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棋子。
第五世4
我用藏在上衣裡側的異能發射器聯繫上了基地成員,辛東真蠢,他脫下我的衣服直接扔在了凳子上,動都沒動。看在他這麼蠢的份上,我可以在一切結束之後,把他圈養在身邊,天天上他,他想要什麼東西,不過分的話,我也可以給他。
我覺得我在辛東的身上,找到了久違的一點良心。
我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心慈手軟的人在末世活不長,所以當我做好了一切的前期準備,和之前抱頭痛哭過的兄弟團們埋伏在小房子旁邊的時候,我的內心極為平靜,從未如此平靜過。
我看見他背著書包,興高采烈地的從山丘往下跑,弟兄問我要不要上,我回答說,先看看,他可能有什麼秘密的武器,或者設下了陷阱。
異能者的視線很好,我看他找了一圈,臉上很難過的樣子,他一定是傷心了,我想。
弟兄又問我,上不上。
我說,再等等。
他開始做飯了,很用心的樣子,隔著很遠,我都聞到飯菜的芳香。
我突然不想抓他了,即使是為了利益,他可能也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一個人了。
我轉過頭,對兄弟團說,他內背包應該裝了什麼東西,我們先回去吧。
他們臉上變幻莫測,我從不撒謊,因為過去沒有必要。
他們在衡量我話語中的可能性。
我拖延了半個小時,然後聽見我女朋友說,關越,你看,他把包打開了,裡面都是零食,這傻逼,吃個飯還要就著零食一起吃。
得,這就是命。
我帶頭站了起來,我們繞了小房子一圈,然後辛東走了出來,他說他做好了飯,也帶回來了我想吃的葡萄乾。
我說,抓住這個叛徒。
事情開了頭,之後就好辦了,我看著辛東絕望的臉,還有閒心地想,那一桌飯菜,的確是可惜了,更可惜的是辛東對我的這一份信任。我想了個理由,就說我被兄弟團蒙蔽了,冤枉了他,他那麼蠢,一定會相信的。
第五世5
我下了打折腿的命令,隨後轉身離開,我沒有自虐的習慣。
基地內最好的骨科醫生,在我未婚妻家族裡,我未婚妻頂著甜甜的笑,說讓我放心,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她很乖,是個還算天真可愛的孩子。
上次抓辛東的事,怪不了她,她什麼都不知道,下命令的還是我。
我沒去看過辛東,這樣對他好,對我也好。
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解決了所有兄弟團,我的雙手沾滿了他們的鮮血,他們恨,罵我背信棄義,我笑著插刀子,我說,因為是兄弟,所以我不用異能,親手你們上路。
血洗之後,我擦了擦手,親自去牢房裡接那個蠢貨。
我說出了事先編造的理由,我說,對不起,冤枉了你。
他回了一句,沒關係,能當你的棋子,我也算有用。
辛東不是蠢貨,我才是。
我幫他擦眼淚,我嘆息,他不應該這麼聰明的,他這麼聰明,我不能把他放出去了。
我在想,我是該殺了他,還是繼續囚禁他。
然後,我聽見他說,兄弟,我腿廢了。
第五世6
我把辛東從監獄裡抱了出來,和他相比,我太不是個東西。
我殺了未婚妻,一方面因為辛東的腿,另一方面,也是她沒有價值了。
我想著好好養著辛東。
但他突然獲得了異能,一激發還是滿級的。
我起了他可能會背叛我的念頭,他就過來提醒我,要注意基地內的謠言。
我為他設下了陷阱,他轉手殺了我派過去的誘餌。
基地的人連續不斷地策反他,他殺了一個又一個,卻一次也沒跟我說。
長老開會喝著茶,跟我說,殺伐太重,容易激起民憤,我舉起茶杯,潑了長老一臉茶水。
我跟他住在了一起,為了監視他,但他治好了我持續不斷的失眠。
我摸著他的頭髮,又摸著他的大腿,我總希望辛東能殺了我,讓我不必對他心懷愧疚,不必糾結該怎麼對他。
後來,我終於意識到,他可能真的喜歡我,雖然,他總是否認。
我應該對他好一些,但他不需要我的照顧,反而照顧得我很好。
他為了征戰四方,他為我解決公務,他是我最鋒利的劍,是我最堅固的盾。
他像一個傻子一樣。
我在聽到聯姻消息的那一秒,確定我愛上了他。
我抱著他,回我的房間,我想佔有他,可是他並不想佔有我。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去了已經成廢墟的小木屋,我對我自己說,關越,你試著找找當年的葡萄乾,如果找到了,你回去追辛東,如果沒找到,你好好對他,把他拿比親兄弟還親的人對他。
我找到了葡萄乾,但只找到兩個,我跪在地上,跪了很久,我說,東子,對不起了。
第五世7
我和辛東在一起了,在我破釜沉舟的嘗試之後。
我願意折掉我所有的驕傲,把我內心所有的柔軟袒露給他,只求他能夠原諒我犯下的過錯,解開當年的心結。我
賭贏了,他還是傻,捨不得我難過。
我喜歡壓著他,讓他的性器插入我的身體裡,合二為一,讓他的世界只有我。
我壓抑著我隱秘的願望,等到我們終於可以退休,我抱著他去了重修好的小房子。
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補全破碎的夢,他偷吻我的時候,我想,我終於完整地得到了他。
關越視角
第六世1
我出生在一個富裕家庭,幼時父母恩愛,我過著小王子一樣的生活。
直到他們意外發生了車禍,我還太小,什麼都不懂,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給了我一個泰迪熊,哄騙我出門找爸爸。
我的小西裝被車輛濺起的泥水弄髒了,我抱著我的泰迪熊,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路口,可是沒有人管我。
我去找穿著警服的警察叔叔幫忙,他著急跟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走,他指了指路口,說你一直往前走,看到到底的房子就走進去,然後跟裡面的叔叔阿姨求幫忙。
我對他說了謝謝,捧著泰迪熊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可是他騙我,最到底的房子上面有一個大大的鎖,我拍了拍門,但沒有人理我。
天很黑,我很餓,我記著叔叔的話,不敢走,於是坐在台階上等,我想,過一會門就開了,會有人帶我進房子裡,幫我回家。
我在門口呆了很久,久到星星都出來了,我又累又冷又餓,忍不住哭了鼻子,好丟人,媽媽說過,男子漢,不能哭。
關岩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拿石頭砸我,石頭沒有砸到我,可是他看我哭得很傷心,他穿著撿來的塑料鞋,一走路就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他吱嘎吱嘎地跑過來,別彆扭扭地說,餵,我不打你,你別哭。
第六世2
我跟著關岩走了,他說,你這麼可憐,也是沒人要的小孩,你跟我走吧。
我們手拉著手,穿過泥濘的小路和一個個複雜的弄堂,很多年以後,我都能記得當時手心的溫熱和滿滿的幸福。
他說,他叫關岩,他問我,你叫什麼?
我說,我叫越越。
他問,你沒姓麼?
我反問,什麼是姓?
他說,就是你以前的爸爸姓什麼名字。
我說,別人叫他關先生。
他說,那你就姓關,你跟我一個姓,我們結拜做兄弟吧。
我說,好。
我們兩個小屁孩,對著水坑里的星星磕了頭,說,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第六世3
你們一定以為接下來是兄弟一起在底層奮鬥的故事,但其實並不是。
因為在他把我帶回棚戶區的第二天,他的父母就來找他了。
彼時隔壁好心的大媽剛剛送我兩碗小米粥,我的手只能端一碗,我想先把粥端給他喝。
然後就看到了他一邊拉著他爸爸,一邊拉著他媽媽,笑著跟我告別。
他開心極了,他說,越越,我以後就有爸爸媽媽了。
我說,恭喜你。
他轉過頭跟他媽媽說,媽媽,越越哥哥好可憐的,我昨天說了,要跟他當一輩子的好兄弟。那個穿得很好的女人,揉了揉關岩的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彩色的票子,遞給了我。
她說,來,拿走吧,阿姨給你錢買糖吃。
我接過了錢,我沒辦法拒絕,昨天關岩已經跟我說過,沒有錢是多麼可怕的事。
關岩走了,我目送了一路,他沒有回頭。
我拿著彩色的票票,想去買一個包子吃。賣包子的爺爺摸摸我的頭,說,這只是一毛錢和兩毛錢,加在一起也不夠買一個包子吃。然後,他好心地遞給了我一個熱騰騰的包子。
我問爺爺,我能用它買到糖麼?
爺爺說,可以,能買到幾塊糖。
我用它買了五塊糖,拿了一塊放在嘴巴里,甜甜的,真好吃。
第六世4
一個人在底層掙扎的日子不好過,我差點被拐賣,但後來還是咬牙挺住逃出來了。
我的身上有不少傷,回了我的小棚子裡,迷迷糊糊發了場燒,大概快死掉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好像被誰抱在了懷裡,那個懷抱寬厚而溫暖,睡醒的時候,我只記得一個叫東子的名字,我固執地認為,我沒有死掉,是因為他守護了我。
我和一起逃出來的小伙伴,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團隊,一起去尋找食物,一起去找好心的店家,問能不能幫忙做工換取食物,不是沒想過去投奔孤兒院,可是N市的孤兒院條件也很有限,我們過去,就是白吃白喝,原本他們能吃飽,也會變成吃不飽。
我和我的小伙伴們一起混著日子,我們連黑社會都算不上,只能算一起鬧著玩的。
聽說,黑社會很能賺錢,只是聽說,我只知道,N市有個太子爺,太子爺還有個很能打的兄弟,大家都叫他東爺。
我又想我的東子了,我的東子一定能想出好辦法,讓我們過上好日子。
第六世5
我漸漸地長大,漸漸有了力氣能夠保護自己,但我周圍的小伙伴,也漸漸離開了,人長大了,總不能亂七八糟的混,他們有的去當了服務員,有的真的成了黑社會,有的去學了理髮,我學會了調酒,就去酒吧,當了一名酒保。
每當我生病,或者覺得遇到有過不去的坎的時候,總會在半夢半醒中,碰到我的東子,我握著手,我求他不要走,可是夢醒了,他還是走了。
有段時間,我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甚至還會做關於前世的夢,我開始漸漸相信,我有個前世的愛人,他叫東子,他會撐著七彩祥雲來找我。
可是我等啊等,等啊等,他為什麼,還不到呢。
酒吧里進了新人,他掛著笑,說,大家好,我叫關岩。
我擦乾了酒杯,轉過頭看他,這個名字很少見,N市就這麼大,他有點像我小時候結拜的兄弟。
我們漸漸熟悉,我問他小時候的事,他說有些記不清了,但隨即又笑了,他說,你這麼美,我小時候看到你,肯定會想跟你做兄弟,約莫我們以前真的結拜過吧。
出於童年這層關係,我對關岩多多照顧,即使我看見他背著老闆,勾引過來喝酒的顧客,也沒有出聲。我沒問關岩,把他帶走的父母怎麼樣了,他從來不聊這個,約莫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記憶。
第六世6
我想找東子,為此我耗費了大半的積蓄去雇了地下情報網,可能我出的錢太少,沒得到什麼情報,反而被地下市場的人記住了,有色情組織來找我,說我的容貌上乘,可以掛牌賣,五五分賬,我罵他傻逼,把他揍了,但他是殺手組織底層殺手的小舅子,媽媽啊,竟然有殺手要來殺我,好在我去的時候,特別化了濃濃的醜妝,惹上的也不是特別的的組織,一時之間,還算安全。
我在酒吧擦杯子的時候,聽說那個隱退了很久的東爺,正在整個N市裡找夢中情人,我一笑而過,心想有錢人真會玩,選女人還要掛個找夢中情人的幌子。
岩岩給我看了據說是從他朋友裡拿到的照片,他說,你看,他像不像你。
我沒看照片,我說,草,你眼瞎了,我是男的。
岩岩愣是把照片塞給我,說,真的像你,你女扮男裝吧,發達了記得帶著兄弟我。
我漫不經心地低頭看了看,然後發現,照片上素描的細節真的很像我,他的嘴唇像我,他的大白腿像我,他的臀型也像我。
這分明就是我。
我的眼眶有些熱,我開始懷疑,那個東爺,就是我的東子。
第六世7
我去找東子了,保鏢攔住了我,我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我自己,保鏢把我放了進去。那是一個很大的別墅,管家讓我進去等,但我不想進,我不確定東爺到底是不是東子,如果不是,我在門口,正好可以轉身走。
我等了差不多兩個鐘頭,終於看見了車的影子,他正在和美女司機談著什麼,等他轉過身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是東子,東子是真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他是我的東子啊。
我撲過去抱住他,他的身體反射性僵硬了一下,然後低頭看著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艷,然後我聽見他說,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的東子不記得我了,他竟然不記得我了。我告訴他我叫關越,他大概不清楚這兩個字怎麼寫,還誇我名字好聽。
我進了大別墅,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地等著他進來,我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該走,可是,他如果是東子,我走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眼睛瞎了,非說我是個女的,要跟我結婚。我抓著他的手往我的肉棒上壓,我說,你摸到了麼。他點了頭。我又告訴了他我的名字,我說我叫關越,關心的關,越界的越。我開始想,我就這麼跑過來找他,是不是一種越界。
他面無表情地重複說,要跟我結婚。我呆愣著被他戴上了戒指,然後聽他說完時間轉身就離開。
我想說,我還沒答應你的求婚呢,我想喊,你給我回來,說清楚,但到了最後,我選擇抬起手指,親吻上他親過的地方,像是間接接吻。
我一個人太久了,我想跟東子在一起,即使,他不記得我了。
第六世8
記憶裡,我們總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們穿著西裝,手挽著手,向賓客宣告我們的幸福。所以我沒辦法理解,我為什麼一定要扮成女人,才能跟他一起踏上紅毯。我看著我們的結婚證,我名字下面的性別女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我拒絕了我的婚禮,東子回了句哦,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我們結成了夫妻,但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但我想不明白。
我試圖跟他解釋我的想法,他告訴我如果公開了我男人的性別可能造成的一系列後果,我從沒想過,我們之間的家庭和地位會相差這麼多,我只能說,怎麼這麼麻煩。
怎麼這麼麻煩,我只想跟我的東子在一起,可他現在失憶了,不喜歡我,我們之間除了性別一致外,沒有一點相同的地方,性格愛好不同,身份地位不同,成長經歷不同,我看不出來,我們有一絲一毫能夠相愛的可能。
他對我極好,輕而易舉地解決了讓我心驚膽戰的隱患,讓我辭了工作聽他的話去上學。
每一件事都是對我好,我知道。可我不想每件事都依賴他,做他包養的金絲雀,我用蹩腳的語言反駁著他的安排,他從容不迫地回答我,對待我像是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可他越這樣,我心裡越難過。
我是不是這輩子,都要做個依附著他的人,他不開心,不高興了,就能把我隨手丟開,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說了很多很多讓我事後無比後悔的話,還在氣憤之中砸傷了他的額頭。
他沒有責怪我,他很冷靜,冷靜得讓我絕望,我期盼能打破他的表象,讓他漏出柔軟的感情,但我用錯了方法。
辛東帶我去見他的爸媽,可我實在喊不出爸媽,我連我親生父母的記憶都快磨沒了,十多年來,我一直是一個人。
辛東沒有再勸,他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思維方式和處理方式。我看似已經成了他最親密的妻子,但一點也沒有走進他圈下的圓圈裡。
聚會不歡而散,我以為他會訓斥我,但他沒有,我以為他會上了我,他也沒有。
我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娶我,如果他不是個GAY,他娶我做什麼,難道只當一個擺設?
第六世9
我一夜沒睡,第二天清晨想去找我的朋友,問問這種情形我該怎麼辦,對了,還要告訴他們我結婚了,一天不見我就結婚了,這速度有點快。
我騎著車,到了酒吧門口,然後我發現酒吧上面貼著大大的封條,我問周圍酒吧的員工,他們說我工作的酒吧不知道怎麼了,昨天連夜就搬走了,我抹了把臉上的汗,給老闆打電話,老闆不接,後來掛斷了我的電話。給關岩打電話,則一直是關機提示音,其他泛泛之交的酒吧同事也打了幾個電話,大多都是,一夜之間沒了工作,又要出去找了,老闆連工資都沒結,連夜跑了,我聽完了第三個同事的抱怨,出門,掉轉了自行車的方向,我得去問問辛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進門的時候,辛東正在吃早飯,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的美食,辛東拿著湯匙的樣子,可堪賞心悅目。
我的耳邊突然迴響著同事的話,“乾了大半年,馬上就到結工資的時候了,誰能想到,老闆一晚上就不見了,打他的電話,倒是能打通,直接跟哭喪一樣說,身家性命被威脅,直接逃命去了,操他媽啊,逃命前記得把工資給我結了啊,我還等著這錢付房租給我老爹老娘買套新衣裳呢,我草他媽啊。”
第六世10
我和辛東又吵了一架,我好像總是在吵架。事後我回想他的解釋,我更願意相信他,因為他不是那種能幹出跌份的人,可是之前在氣頭上,我的腦子完全拎不清了。
我想去跟辛東道歉,可我找不到他,我問管家,管家笑瞇瞇地跟我說,少爺上學去了。
然後,我知道了我的新婚丈夫是米國最好的大學最好的學生,順便被科普了他的身家背景,然而這樣的人,居然屈尊降貴,娶了我這個一事無成的失業青年,管家沒多說,但我能察覺到他隱含的滿滿的不贊同。
我乾了我最不屑的偷聽的事,我聽傭人們在洗衣房裡說,東子娶我,是因為我長得像他的夢中情人。
我心中懷著小小的希望,說不定,東子娶我,是隱隱約約還記得我,我想跟他聊聊我的夢,聊聊我們一起的過往。我怀揣著忐忑不安,像是站在光滑的冰面上,迫切想抓住什麼,證明我們應該在一起。
第六世11
東子說我是臆想,說不要叫他東子,說不要透過他看別人。
東子問我,我現在已經娶了你,你滿意了吧,還想要什麼?
我無法回答,我看著他,我覺得他很陌生,他好像真的不是我的東子,東子不會像他那麼對我。
在我已經不想惹他生氣了的時候,他生氣了,摔了杯子,然後走了。
他說,東子是傻逼。
我想了想,東子的確是傻逼,只有傻逼才會愛上這樣自私的我,才會願意為我遮擋風雨,由著我折騰。
我的丈夫好像很生氣,他不想跟我說話了,我想主動跟他說說話,但關岩失踪了。
酒吧封的那天,我沒打通關岩的電話,我沒在意,以為他可能又出去賺外快了,關機是為了辦事方便。
但後來我又打了很多電話,一直不通,我打電話去問關岩的室友,他室友告訴我,關岩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關岩不算我頂頂好的兄弟,但他是我陰暗的童年唯一的一道光,雖然短暫,但的的確確溫暖過我。我不能不找他,如果我不去,就幾乎沒人會去關心他的動向。
我想過去借助辛東的力量,但我有些說不出口,除了領過證,我和東子的相處模式完全像陌生人,我吃著他的,用著他的,還要麻煩他。
日子一天天過,我每天早出晚歸,但就是找不到他。
我慌了,我去找辛東,我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他看著我,我說不出話來,他背著書包,移走視線,跟我擦肩而過。
我沒有叫住他,我沒臉叫住他。
第六世12
我在街道上看見了關岩的身影,我騎著車飛奔過去,用前車輪別住他前進的方向。
他變了很多,整個身上露出一種妖豔的味道。
他說,關越,好久不見。
我抓住他的衣領,我說,關岩,你他媽的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快把這個城市翻遍了。
關岩對我笑,邊笑邊流眼淚,他說,我能去哪裡,酒吧沒了,我又什麼都不會幹,只能去賣了。
我不願意相信關岩是這種人,他雖然會勾引顧客,掙個“外賣”,但他不可能是這種人,他是我拜過把子的兄弟啊,他小時候會握著我的手,說前面有坑,小心點走啊。
我問關岩,你是自願的麼?
他說,酒吧沒了,我難過,就去喝杯酒,醒來的時候,賣身契已經簽了。
他又說,你別管,我現在過得可好了,我都成了頭牌了。
說完,他就哈哈哈哈地笑。
我說,我能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麼?
他說,怎麼,你想出來賣啊?
我說,不,我就是想看看。
關岩死死拉著我的手,用近乎拖的力道把我往他在的夜店帶,我沒反抗,反而順從加大了腳步。我知道他很難過,是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就不可能不難過,哪怕他是個GAY,他曾經主動賣。
我想去他工作的地方,問問有沒有什麼通融或者解決的辦法,我的存摺裡還有十五萬,這是我本來留著再用來找東子的,但東子現在已經,算是找到了,這筆錢我就沒用了,我知道頭牌MB非常貴,我沒想著能贖回來,就想把這筆錢送給他主管,讓關岩的日子能過得好些。
第六世13
我跟關岩從後門進了他在的夜店,他帶我進了員工休息室,讓我等等,說是要給我倒杯飲料。
他出去沒多久,我就听見了一陣吵鬧,伴隨著關岩的哀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推了門出去,我看見一群黑衣人圍著關岩,往死打他,我直接衝了過去,開始拉架,但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一群人,我和關岩一起,被壓著打。
我聽見了一聲冷笑,隨即黑衣人就停下了毆打的動作。一雙黑亮的皮鞋抬起了我的下巴,他說,這人好眼熟啊,綁起來。
我和關岩被綁在了一起,我從焦灼的情緒中冷靜下來,發現這件事透著一股子不對勁的味道。可主動提出去看關岩工作地點的是我,主動闖出來拉架的也是我,就算是算計,也不用算計到我的頭上。
黑衣人的老大坐在我的正對面,喝著酒,看著我,他說,東子是眼瞎了麼,怎麼看上你這麼個貨色。
我的嘴巴被膠帶封住了,即使是鬆開的,我也無話可說。
辛東來救我了,我看一如往常,從容不迫,很快我就得到了自由,我想拉著他的手,跟他說對不起,跟他一起回家。
然後我看見了關岩的眼神,他看著我,不帶懇求,不帶悲傷。
我想起十多年前,我也是這樣看著他,看著他左手牽著媽媽,右手牽著爸爸,揮手跟我告別。
我對辛東說,東子,你能不能救救岩岩。
第六世14
東子問我,他和岩岩誰重要。
我說,你們沒辦法比。
當然沒辦法比,他是我的兄弟,而你是我的全部。
他讓管家帶我走,我轉過頭看他,依然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
我拜託管家爺爺給岩岩找點藥,岩岩上了樓,我在門口等東子。
他回來了,臉色不好,揮手不想見我。
我回了房間,看見岩岩躺在我的床上,光著身子,我說,你出去,找個客房住。
岩岩笑了一下,說,你跟辛東結婚了?
我說,是啊,想通知你,但是你電話打不通。
岩岩抿了抿嘴,很開心的樣子,問我,那之前說好的,發達了不忘記我,你還記得麼?
我說,我記得,但是我跟辛東的關係沒你想得那麼好。
岩岩問我究竟怎麼回事,我粗略地跟他講了講。他團著被子捶床笑,他說,你這故事真玄幻。
我說是啊,辛東也這麼說過。
岩岩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抱著我的被子,說,那我去客房了。
我說,你放下我的被子。
岩岩說,我全身都在上面滾過了,這被子你還要?
我說,算了,你拿走吧。
岩岩拿著我的被子出門了。
第六世15
有傭人敲了敲我的門,我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他說,少夫人,少爺喊你去他的臥室。
我推開了門,看見岩岩和辛東睡在一起。
我像潑婦一樣,跟岩岩吵。
岩岩像小三一樣,不停地哭。
辛東說,關越,我們離婚吧。
亂了,全都亂套了。
辛東要跟我離婚,我簽了字。
辛東要分我家產,我沒要,我問我對面的律師團,我可不可以再見辛東一面,就一面。
律師團說,除了這個條件,少爺說,什麼都可以滿足你。
可是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辛東。
我想我愛上他了,愛上這個好像和東子不太像的辛東。
他掏出戒指套在我的手上。
他擔心花房冷,給我帶一個披巾。
他跟我講道理,勸我回學校讀書。
他一個人,在客廳沙發上,拉著憂傷的小提琴。
他親自去救我,甚至為了我一句話,去救跟他沒關係的人。
他,我,離婚了。
我丟掉了這麼好的他。
第六世16
關岩站在別墅的大門口,他沖我笑。
我說,你為什麼笑。
他說,你終於離開東子了。
我說,你喜歡他?所以你要爬他的床?
他說,不,我喜歡你。
我說,你讓我噁心。
他說,你也讓我噁心,我在受苦的時候,我在被人輪著壓的時候,你在這個別墅裡,跟你的新婚丈夫,卿卿我我,風花雪月,無病呻吟。你他媽還跟我說,你很難過?
我說,我一直在找你。
他說,你的前夫稍微動動人脈,就能找到我,說到底,我比不上你自以為是的驕傲。
我竟然沒辦法反駁他,我不覺得我哪裡對不起他,但我卻被他說得,挺不起胸膛。
我說,你走吧,以後不做兄弟,不做朋友,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他慘然一笑,他說,關越,我從來都沒拿你當過兄弟,也從來沒拿你當過朋友。
第六世17
我在陰暗的角落,痴痴地看著辛東。
我看他面色如常地上學,放學,時不時地外出和朋友相聚。
我觀察了三個月,終於找不到丁點理由證明,辛東想我。
我在酒吧喝得爛醉如泥,勉強回到出租屋裡,抱著垃圾桶吐。
朦朧之間,我看見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顯示我有一封郵件。
我抓到了我的手機,看見了郵件的題目。
你想,跟你的前夫複合麼?
我劃開了屏幕,打開了輸入框,我說,想。
很快,手機提示我有了一封新的郵件。
我洗了把臉,酒醒了幾分,然後打開了電腦,打開瀏覽器,輸入密碼,戳進了郵箱。
郵箱的內容很貼心,甚至還附贈了淘寶的鏈接。
最後的落款是,大白蛋。
我不知道大白蛋是誰,但我知道這封郵件可以讓我擁有我想要的。
我買了所有需要的東西,我混進了東子所在的學校。
他一直沒有在校園攜帶保鏢的習慣,他真傻。
我用乙醚將他迷暈,拖到了一個隱秘的儲物室裡。
我將他綁了起來,用棉布堵住嘴。
他醒了,神色平靜地看著我,我恨他的平靜。
我講道具一樣一樣地取出來,我的手在顫抖,他依然平靜地看著我。
我按照郵件裡的步驟,一步接著一步做。
最後一步完成後,我對他說,你想我,你很想我,你不知道為什麼很想我。
他的眼神終於變得迷離,他昏睡了過去。
我的手不再抖了,我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將他扛到了走廊裡的躺椅上,輕輕地放下。
天很晴,有落葉落在他的身上,我摸了摸辛東熟睡的臉,我說,好好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第六世18
一個月後,我和辛東复婚了。
友情提示,這一世開端是接著第六世的前情發展,關越的設定保留在第六世。
關越視角
第七世1
我站在一個虛無的空間裡,看著眼前漂浮的白色橢球體。
我大概到了地獄,我這種人不配去天堂,地獄沒什麼不好,除了沒有辛東。
大白蛋飄蕩了一會兒,我沒理他,它終於忍不住飄到了我的面前。
它說,你猜到我是誰了麼。
我說,地獄使者?
它說,你的笑話真冷。
我伸手摸了摸蛋,溫熱的,滑滑的,真好摸。
大白蛋騰地飄到了一邊,變成了大紅蛋,它氣憤地抖啊抖,然後說,你你你,你跟辛東兩個人都是,都是流氓,都是壞人!
我收攏了笑,說,大白蛋,既然這裡不是地獄,你找我幹什麼,是來討要五十年前那封郵件的薪金麼?
大白蛋說,我可不敢跟你討佣金,我怕你這變態把我切成八塊,弄成殘廢。
我說,你想多了,我身上沒有刀,你身上也沒有骨頭。
它說,你跟辛東是一世的兄弟,六世的情侶,你想要你們之間的記憶麼。
我說,我不想要記憶,我想要辛東。
它說,兩者只能捆綁銷售,不能只要一個。
我說,那你都給我。
大白蛋丟給我一把刀,他說,你捅自己三刀,我就都給你。
我說,好。
然後把刀子插在了大白蛋的正上方,大白蛋發出悲憤的哀鳴,它想要逃走,但我的刀握得很穩,我說,我既然監視了我,就該知道我的性格,我最恨別人逼我。
大白蛋的光亮變得飄忽不定,它沖我憤怒地大喊,傻逼啊,你弄死了我,你和辛東都得死,都得死,你知道麼?
我轉了個刀圈,一道切口變成了一個洞,有發光的碎片從缺口的地方飄出。我說,有一門,叫犯罪心理學,你該學學,你的語調在告訴我,把你幹掉,你會沒命,而我和辛東,就都能回去了。
大白蛋開始不停地掉水,非要形容,就像小型的人造瀑布,真不知道那些水從哪裡來的。
我說,現在老實交代,我還能留你條命。
它帶著哭腔說,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個大變態。
我說,憑你不得不相信我,而你給我那封郵件,是一份恩情,我一向有仇必報,有恩必換。
它哭著說,你特麼先把刀拿出去,再跟我說報恩。
我說,這一刀,算是你監視我們的報復,明明是蛋,非要變成狗,也是特殊的愛好。
它說,還給我那個會抱著我餵我水煮蛋給我梳毛溫溫和和的關越!
我說,你都說了我是變態了,那些不過是做給東子看的。
它說,東子遇見你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我說,那是我們的事了。
第七世2
大白蛋說,在主世界你已經死了,然後東子傻`逼一樣簽訂了系統,在六個世界做任務,只為了復活你。
我說,你就是系統?
大白蛋說,是啊。
我說,有你這麼不靠譜的系統,東子一定很辛苦。
它氣憤地反駁說,有你這麼能作的伴侶,東子不用一定,已經很辛苦了好吧。
我說,你暗戀他,那我更應該讓你死了。
它說,別別別,怕了你了,你把我弄死,你們能回去不假,但這些世界的記憶都沒了,你們注定沒辦法在一起了。
我說,我的死果然跟你有關係。
它說,你個變態,你個大變態。
我說,謝謝誇獎,現在能告訴我,你這麼賣力折騰,能得到什麼了吧?
它說,這是機密,不能回答。
我說,哦。然後抽出了刀,光點重新聚攏在一起,一點一點治愈大白蛋的傷口,我摸了摸蛋,圓圓的,滑滑的,還是這樣好看。
大白蛋說,你怎麼突然把刀拔了,你這樣我好害怕。
我說,你是抖M麼,插刀還上癮了,我確定你對我們沒惡意,當然要放過你。
它說,這又是犯罪心理學?
我說,我說什麼你都信,騙你的,只是直覺而已。
它說,你就不怕你直覺錯了,你和辛東都沒命?
我說,你能見我,就是有事要求我,所以,我們的安全最起碼有保證。
它說,我不想跟你說話。
我說,得,別廢話了,你把記憶給我吧。
它說,剛你不還不想要記憶麼?
我說,我明明說的是,你把記憶和東子一起給我。
它說,你先做個選擇題,是一個人復活,還是去照顧辛東一輩子,然後兩個人復活。
我說,當然是照顧辛東一輩子,然後兩個人復活。
它說,你想好了,辛東這輩子是個傻子,純傻子,一輩子不會好那種,你們復活之後,穿越的記憶都會抹去,按照你們原來的套路,一輩子都別想HE。
我說,原來的世界,我們是兄弟?
它說,你記得真清楚。
我說,沒辦法,記性好。
它說,那你的決定是?
我說,我剛剛不是說過了?
它說,我以為按照你的個性,你會選擇第一個。
我說,我傻逼麼,東子為了我都這樣了,我還拋棄他?
它說,那我再補充一點,東子不會死,只是會一直做任務,這個世界也會安排一個跟你一樣的個體,陪著他世世代代開心地HE。
我說,你別說下去,你再說,我可能要再捅你一刀,這次會不會收手就不一定了。
它說,關越,我看不懂你。
我說,不用你懂。
它說,那決定了,不反悔?
我說,決定了,別墨跡了。
大白蛋漂浮到了我的最上方,散著乳白色的光芒,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七世3
我睜開了雙眼,我發現我變成了二十來歲的模樣,我下了床,去看鏡子,鏡子裡是和我上一世一樣的臉。
然後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白色橢球體飄到了我眼前。
我說,系統,你怎麼也跟過來了。
他說,我不跟過來,怎麼給你記憶。
我說,哦,那你給吧。說完,我就暈了過去。
我醒了,我問系統,東子在哪裡?
系統靠近了我,我順手敲了一下蛋。
它嗖地跑一邊,說,你怎麼沒哭,怎麼沒絕望,怎麼沒懊悔,怎麼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
我說,那有用麼?
它說,並沒有用。
我說,那不就得了,再問一遍,沒第三次,東子在哪兒。
它說,在精神病院,地址自己查去,本系統大人大量,不計較你捅我刀子的事,給了你特牛逼的身份,嘿嘿嘿。
我誠心誠意地謝謝它,但是它被我嚇跑了,真無趣。
說是牛逼的身份,但想接回東子還很麻煩。
最大的阻礙是東子這輩子的家人們,他們為了逼問出東子母親財產的密碼,不會輕易放過東子,即使他成了瘋子。
系統在旁邊飄啊飄,它說,你要不要看劇情小冊子,這對你完成任務有幫助。
我說,系統,我不想看冊子,你簡單告訴我劇情就好,一百字以內。
系統說,你叫我大白蛋,別叫我係統,你一叫我係統,我就想東子,想得不得了,因為他一直管我叫大白蛋。
我摸了摸大白蛋,我說,大白蛋,暗戀是已婚之夫是沒出路的,放棄了吧。
大白蛋說,滾,你才暗戀,你全家都暗戀。
我一時沒辦法接話,我的確是暗戀東子,在最初的世界,而且到死,都沒說出口。
大白蛋跟我簡單介紹了劇情,大概就是,我娶了東子,又嫌棄他是傻子,對他虐心虐身,後來又喜歡上他哥哥,娶了他的哥哥,拋棄了東子,東子淒慘而死。
我說,這劇情不錯。
大白蛋炸了,說,哪裡不錯,你沒看見東子那麼慘麼?
我說,慘的是劇情裡的東子,又不是真正的東子,重點是,劇情裡,我是攻。
大白蛋涼涼地補充,可是你被哥哥壓了。
我說,劇情不是真的。
大白蛋說,你真矛盾。
我按照劇情,向辛家提出了聯姻請求,辛家答應了,在我割出了名下三分之一的財產後。
大白蛋說,不錯,為了傻美人一擲千金。
我說,大白蛋,辛東是我最在意和重視的人。
大白蛋說,麻蛋,我又想哭了,這話,辛東也跟我說過,他說,關越是他最在意和重視的人。
我笑了下,然後說,當然一樣,因為是我教他的。
第七世4
我接回了辛東,他人是傻了,卻很黏我。
我享受這種黏。
但我不享受他管我叫媽媽,我不想他把我認成任何人,即使是他媽媽。
我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
大白蛋看著我,然後說,關越,你一定是點亮了保姆技能的男人。
我說,習慣了,以前一直照顧他。
它說,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我說,骨子裡的本能,改不了了。
它說,東子對你也一樣。
我說,請叫他辛東,東子東子地喊,像你們很熟一樣。
它說,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我教辛東喊我關越,說實話,沒報什麼希望,關越的智商雖然停留在五歲,但情感記憶區已經徹底損壞,除了他大腦裡的那點東西,什麼也塞不下,就好像,我告訴他一百遍,他的紅花綠花的衣服是臟的,需要換下來。他依然會死死地團成一團,逼我把他的衣服撕碎了,再扔到一邊。
我依然愛著這樣的辛東,即使他不明白愛是什麼,也不愛我。
我早已中了名為辛東的毒藥,我曾經在神父前宣誓,無論疾病亦或死亡,都會依然愛他,現在他沒死,只是生病了,陪伴他,照顧他,是讓我覺得幸福的事。
第七世5
東子喊我關越,我嗯了一聲,轉過身抱住了他。
我的眼睛一定是進了沙子,怎麼總往出淌水。
東子幫我擦了眼淚,說,不要哭。
那一刻,我覺得我這輩子可以圓滿了。
但東子卻告訴我他可以更圓滿。
他將我的名字抄寫成媳婦。
他把他覺得最帥的螞蟻送給我。
他在他媽媽的墓前跟我告白,雖然他說,他還有一個媽媽,但我能聽懂,他是說,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親密的人,而那個人,是我。
他像老母雞一樣,將我保護在身後,雖然我並不需要他的保護。
我報復了將他弄傻的辛家,大白蛋問我,想不想要辛東媽媽的留下的財富,我說不用,我已經有了這世上唯一的財富。
說這句話的時候,東子正蹲在地上玩泥巴,他看見了我,高興地揮了揮手,我走了過去,像他一樣蹲了下去。
他說,關越,我捏了兩個小人,你快看,漂不漂亮。
我看著兩坨連形狀都看不清的泥團,我說,真漂亮。
他指了指左邊的泥團,說,這個是你,又指了指右邊的泥團,說,這個是我。
我說,我們在一起?
他用力點了點頭,很開心的樣子,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我湊過去,親吻了他的額頭,我說,好,一直在一起。
我們一起活了很老,很老,一開始我照顧他,後來他好像也熟悉了我的動作,慢慢也學會了一點照顧自己。
他一直很粘著我,如果我去工作,他就搬著小板凳,坐在我的身邊,然後拉著我的衣角,很乖地不說話,直到我忙完。
我愛在工作中途,轉過身,捏把他圓潤潤的臉,有時候還會問他,怎麼不去上學啦?
他就會很正經,很正經,特別正經地跟我說,你比較重要,我翹課了。
然後我就摟著他笑,笑著笑著他開始胡亂摸我,我把他抱起來,壓在床上,他這時候就會異常執著地反過來,壓在我身上,然後,我們,嘿嘿嘿。
大白蛋總愛在我們嘿嘿嘿的第二天飄過來,然後說,世風不古,人心日下,你們簡直不要臉。
我忙著給一夜操勞的東子餵飯,並沒有空理它。
我和辛東相伴到老,我躺在病床上,大白蛋說,我快死了。
我說,謝謝你,大白蛋。
它扭了蛋,說,你謝什麼。
我說,我到了這歲數,還能精神抖擻地照顧辛東,你沒出力,我不信。
它說,我,我只是被感動到了,就一點,一點點。
我說,還是要謝謝你,你圓了我一個夢,讓我和辛東在很多世界,白頭偕老,這樣即使下輩子我們一輩子做不了兄弟,我也算賺到了。
它問,不埋怨我封了你的記憶,讓你作天作地,讓你和辛東這麼糾結地過日子?
我說,一碼歸一碼,一刀泯恩仇,還是要感謝的。
它扭了扭蛋,像是想說什麼,卻被闖進來的東子打斷了。
東子送了我一束玫瑰花,我很開心。
我跟東子說,我要走了,東子說,要跟我一起走。
我說,可以一起走,但可能有點疼。
東子最怕疼了,可他還是答應了我。
我們拿著槍,對準彼此,一,二,三。
槍聲起,一起走。
恍惚間,我聽見大白蛋說,麻蛋,不就是第三世開了一槍麼,安樂死能死麼,能死麼?勞資快哭瞎了,麻蛋!
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全文東子視角,我想他了,相信你們也一樣。
穿越前的那些事兒
1.
我在宿舍裡收拾行李,一股腦往行李箱塞那種
關越拎著盒飯進來,盒飯放桌上,他看我把行李箱塞滿,然後,東子,你不會疊疊麼?
我攤在床上,說,你倒給我個練習的機會。
他說,我這不給你了麼。
我說,顯然我並沒有天賦。
他說,說得跟我天生就有這種天賦一樣。說完,他蹲下來,打開箱子,開始幫我收拾。
我聞著飯菜的香味,懶得動彈,我看著關越把我的衣服一個個折疊好,厚的拿袋子套上,扔一邊說,等會打壓縮,薄的捲成捲,排排碼好,又拿出編織袋,襪子捲成團一個個往里扔。
我說,關越你真賢惠。
他說,謝謝,感動了就嫁我。
我說,我娶你還差不多。
他說,滾。
2.
收拾完行李,我和關越拖著涼拖去校門口擼串。
我們排排坐在塑料凳上,跟老闆說老一套,老闆答了聲好。
我們就著啤酒喝了半個鐘頭,烤串才上,這奸商,自從跟我們混熟了,回回都以是朋友就靠後站的理由,先給別人上串兒。
我啃口羊肉串,說,辣椒少放了。
關越抄起調料罐,往其他肉串上撒了撒,說,矯情。
我和關越專心致志地啃著羊肉串,誰也不說話。
等到還剩一個,關越說,你吃吧,我說,你吃,我飽了。
到最後我們誰也沒吃,剩下了。
關越新開了兩瓶啤酒,遞我一瓶,說,走一個。
我說,好,我們舉起瓶子,對瓶吹,他吹得比我快。
我放下了瓶子,今晚灌了不少酒,腦子還清醒著。
關越問我,你出國簽證下來沒。
我說,明天見簽證官,你確定不跟我走?
他說,東子,我不可能一輩子都陪著你。
我說,跟我出去吧,混黑沒前途。
他说,我心里有数,你硕士读完也就两年,一眨眼就回来了,到时候再一起喝酒。
我说,我前女友的事,对不起你。
他说,是兄弟,就别说这个。
我们并排走,搭肩膀,左右歪着走着之字路。
我说,关越,我想唱歌。
他说,唱,咱们一起唱。
我开始吼,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甚么。
他接了一句,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你终有梦在心中。
我扭过头,看关越,我说你唱得还挺卖力。
他说,你要走,舍不得。
我冲着他吼,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他敲了下我的头,说,傻逼东子,你这破锣嗓子唱得真难听。
歌词出自周华健《朋友》
3.
我走了。
关越那天穿了一身黑,手上还拎着我随身拿的文件包。
先抱爸妈,再抱大哥和三弟,最后我抱住了关越。
我跟关越说,我把你打晕了带走吧。
他说,傻逼,没机票没签证怎么走。
我说,那你办个旅游签证来看我。
他说,美得你,快走吧,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说,好,然后我拿着文件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敢回头,我怕我回头看渐渐变小的东子,会忍不住跑回来,说,我不出国了。
国外的月亮并不比国内圆,主要是学校不提供宿舍。
一開始隨大流跟幾個國內論壇上認識的人合租,後來我受不了他們每天帶女人回來啪啪啪,他們受不了我愛乾淨不自己收拾有閒錢僱鐘點工。
辦入學手續,熟悉導師和同學,上課,做homework,加上十來個小時的時差,我只能每天抽出時間給關越打一個電話,電話響一聲,就會被接通,關越的聲音永遠那麼冷靜,會耐著性子聽我抱怨,給我提一些建議。
我一般在自己的房間打電話,我在國內習慣了這麼打,關越不愛用QQ視頻和語音聊天,他說不真實。
我和室友們鬧翻了,原因是我忘帶了手機,回來時發現他們湊一團在翻看我的聊天記錄,然後笑著問我,關越是誰。
我說,你把手機還給我。
他們說,關越,你女朋友?
我上前快速地奪回了手機,說,不是,是兄弟。
他們說,哪裡有兄弟要一天打一個電話,你該不會是GAY吧?沒想到啊,你願意被捅PY,要不要哥哥們勉為其難,捅捅你,讓你爽爽?
我面無表情地抹把臉,把手機扔一邊,挽起來袖口,上前把他們一頓揍。
他們鼻青臉腫,見我就躲,大概沒想到,我那麼能打。
我也沒想到我這麼能打,上次打架,還是關越帶我去的拳擊台,說隨便打,練練手。
這事著實尷尬,但我不吐不快,想了想,我給關越編輯了封郵件,全程拽英文,把語言一轉換,我就不覺得尷尬了,寫完末了加了一句,我準備搬出去自己住了。
作為一個土豪富二代,本來就該自己住,我只是怕寂寞,怕一個人我會沒玩沒了地想關越。
當天晚上,我和實驗室的小伙伴出去聚餐了,塞了滿肚子甜膩膩的食物和洋酒後,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臨睡覺前,想的是,明早就搬,被坑我也願意了。
4.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從床上爬下來,去離得很遠的桌子上取手機看時間。
我以前是手機放床頭,閉眼就睡,醒來就拿手機玩。
後來關越有次跟我家住,我倆一床,他看我把手機放床頭,就絮叨說輻射多,危害他,我不耐煩,說,我就樂意這樣,早死幾年沒關係。
他說,我說最後一遍,把手機放靠牆的桌子上,以後不准放床頭。
我說,放什麼啊,就這麼著了,早點睡得了。
他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我的手機,打開窗戶,直接扔了出去,我的房間在二樓,不用確認我都知道,我手機費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我說,我艹,關越,你真敢,你還我手機。
關越看我要炸,直接上床用胳膊把我死死壓住,然後說,明兒給你買新的,卡我幫你補,通訊錄照片和資料自動上傳了,現在有問題麼,沒問題閉眼睛睡覺。
說完,他就開始裝睡打呼嚕,我張了張嘴巴,發現實在無話可說,只得抬起手,把床頭燈熄了。
第二天,我剛睡醒,關越就拿著手機進門了,然後告訴我,一切都搞定了,我接過手機,發現連手機膠套都跟我慣用的牌子一模一樣。
自那以後,睡覺的時候手機再沒出現在我五米範圍內。
5.
我劃開了手機屏幕,然後發現我有五十個未接來電。
來電號碼沒顯示聯繫人,但數字我熟悉,是我前女友。
我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不太想回撥過去,我,前女友,關越,我們三的事亂七八糟的,我還為了她跟關越吵過一架。
但是他給我打了五十個電話,從凌晨三點鐘到早上八點鐘,我因為靜音一直沒聽到,說不定真有什麼事。
我正糾結著,第五十一個電話打過來了,我想了想,還是接了。
電話剛接通,我就听見了我前女友的哭聲,我說,你別哭,發生什麼事了,你說。
她說,東子,東子,關越死了,關越死了。
關,越,死,了?
這四個字拆開我都認識,合起來怎麼就听不懂。
我說,你別跟我開國際玩笑,關越死,你死關越都不會死,你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信不信我把你以前幹的那點齷齪事貼公告欄裡,讓大家都看看校園第一美女到底是什麼貨色?
她停止了哭,說,辛東你個小人。
我說,謝謝誇獎,現在能說你為什麼要造謠了麼?分手你提的,我答應的,別扯上關越。
她冷笑一聲,然後說,關越是真死了,他趕著去美國看你,飛機失事了,名單已經掛網上了,你要不要確認一下?
我的大腦嗡地一下爆炸了,我掛了電話,用手機上了推特,頭版頭條就是XXX飛機失事,我抹了臉上滲出的冷汗,去了航空公司的官方推特,打開大圖挨個看,然後看見了關越的名字。
後面的護照和身份證號我都再熟不過。
我撥通了大哥的電話,我問他,關越是不是昨天上了飛機,是不是出事了。
他說,誰他媽嘴賤跟你說的消息,誰他媽的。
我說,你告訴我是不是。
他說,是,昨天關越問了你的住宿地址,然後說簽證前兩天就辦好了,最早的一班飛機走,趕過去見你。
他說,弟弟,你別太難過,你難過關越在天有靈,也不會安心的。
他又說了很多,我卻聽不進去了,我掛了電話,滿腦子都是空的。
居然是真的。
關越,居然,死了,死在來看我的飛機上。
6.
我請了假,回了國,想去送關越一程。
關越死得屍骨無存,他沒有家人,只有一個義父,他義父給他辦的葬禮很大,但我進不去。
我回去跟家人朋友商量,也給他辦個葬禮,基調一定要陽光向上點,讓他開開心心走。
我這麼跟家人商量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然後我大哥一把摟住我肩膀。
他說,弟弟,你難過就哭出來吧。
我說,我哭不出來,我總覺得關越沒有死,而我打他的號碼還能打通,我去找他,還能找到。
他說,總會過去的。
我和關越都愛看非誠勿擾。
不是那個相親節目,而是葛大爺主演的電影,尤其喜歡第二部裡,人生告別會那個情節,還約定,以後誰死得早,對方就辦一個類似的葬禮。
我整理著關越的遺物,他有記日子和保存日記本的習慣,所有的社交軟件的密碼我都知道,我想以他的口吻寫一封遺書,向他告別,也讓他向我們告別。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垮掉,但我沒有,好像從確認關越死訊的一剎那,我終於長大了。
7.
我整理了很多關越的日記和分享狀態,打開文檔,卻寫不出一個字。
我能找到的,關於關越的文字,只有我一個人的痕跡,而這些回憶同樣深扎在我的大腦裡,最後,我選擇一首我們都愛聽的歌曲,在葬禮上循環播放。人生告別會取消了,成了中規中矩的葬禮。
我選了他摟著我開心大笑的照片做遺照,朋友建議我把自己截去,我說就這樣挺好。
我站在空空的棺木旁,接收賓客的悼念。
我的前女友也來了,她說,東子你別難過。
我說,請你出去,關越不想見你,我也不想見你。
她臉色一白,哭著跑了。
我送走了來弔唁的人群,也勸走擔心我的家人,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教堂裡,聽著熟悉的女聲唱著熟悉的歌曲。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心中能不懷想\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
我們曾經終日遊蕩\故鄉的青山上\我們也曾歷盡苦辛\到處奔波流浪
友誼萬歲\朋友友誼\萬歲舉杯痛飲\同聲歌唱友誼地久天長
我們也曾終日逍遙\盪槳在綠波上\但如今卻分道揚鑣\遠隔大海重洋
讓我們親密挽著手\情誼永不相忘\讓我們來舉杯暢飲\友誼地久天長
那些埋藏在記憶裡的事
1.
我做了個夢,久違的,夢見了關越。
從他死後,我就再也夢不到他了。
哥哥說,這是關越疼你,想讓你早點忘了他。
我說,時間越長,我的記憶越清晰。
哥哥說,總會好的,總會好的,你只是太重感情了。
我沒回國外,申請了休學,家人們沒有反對,只說讓我四處走走,散散心。
我走過,我和關越走過的每一條路,秋風吹起我的風衣,我縮了縮頭,再也沒有人,會給我圍上圍巾了。
2.
久違的夢境。
關越踩著帶著泥巴的鞋,看著哭泣的我,然後問我,你是不是走丟了。
我卻只會哭,啊啊地哭,他握著我的手,說,我們去找警察叔叔。
畫面一轉,我回到了家。我死死地拽著關越的衣角,不讓他走,家人只得留下了他。
他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他說,我叫關越,你叫什麼。
我說,辛,辛東,媽媽說,我叫辛東。
我家人收養了他,他牽著我的手,對我說,辛東,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我什麼都不懂,單純為了有個同伴而開心。
然後就是一天天長大,我們一直睡一個床,他跟著我叫爸爸媽媽大哥三弟,但對我最好。
我媽都說,自從收養了關越,再也不用費力氣照顧我了。
我一開始很黏關越,但後來小學的同學們總說,我是女孩子,天天跟在關越的背後。
我哭了一場鼻子,拒絕跟關越一起上學,也拒絕跟關越說話。
關越就用很難過的表情看著我,他想拉著我跟我說話,我拒絕了他。
那時我總以為,我們相處的時間還有很久,久到我可以發脾氣,可以跟關越鬧彆扭。
但我和關越還沒有和好,他就失踪不見了。
我去找爸爸和媽媽,我讓他們幫我去找關越,但他們用悲傷的眼神看著我。
我去找警察叔叔,但警察叔叔可以送我回家,卻找不到關越去哪裡了。
我摟著關越玩過的玩偶,假裝他還沒有走。
夢醒了,我睜開雙眼,入目的是擺在床頭的,關越小時候愛玩的玩偶,我把玩偶抱在了懷裡,像小時候一樣。
3.
關越的律師找到了我,說關越將他名下的所有遺產都留給我,讓我盡快辦理繼承和過戶手續。
我說,我不在乎什麼遺產,我問他,關越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
關越的律師給了我一封信。
我拆開了空白信封,裡面是薄薄的一張紙。
關越說,東子,如果你看到這封信,就是我作惡太多,被老天爺收走了,你不要難過,因為數十年後,我們在下面相遇,還能一塊擼肉串,喝啤酒。你要照顧好自己,你也該學著長大了,聽家人的話,不要胡鬧,遺產你要是不想要,就捐贈出去。多記得點我的好,少記得點我的差,如果覺得難過,就忘記我吧,祝一切安好,你要過得幸福。
我在信的背面寫上了一行字,一切都好,你安心投胎。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信紙,看著它一點點化為灰燼。
4.
我又夢見了關越。
他站在講台上,沖我笑,然後說,大家好,我叫關越,是新來的轉校生。
在關越失踪的第七年,我漸漸遺忘了他。
他卻從天而降了,還成了我的同班同學,兼同桌。
我把被胡亂線條毀掉的剖面圖紙團成了球,精準地投進座椅間的垃圾桶。
關越坐在了我旁邊,說,好久不見。
我也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好久不見。
我問他七年前為什麼失踪。
他說,遇見了父親的故人,故人帶他走了。
於是我問他,為什麼說走就走,為什麼不跟爸爸媽媽大哥三弟,跟我說一聲。
他笑了笑,說,太開心,忘記了。
我知道他在撒謊,也知道即使我再問下去,他也不會說。
我講做好的筆記遞給他一份,我說,你好好補課,不要拉班級平均分的後腿。
他說,謝謝。
無論如何,關越回來,我很開心。
我問他,放學一起回家麼。
他說,不行,要去義父那裡,改天再拜訪叔叔阿姨。
我說,什麼叔叔阿姨,跟以前一樣叫爸爸媽媽。
他說,對,爸爸媽媽。
我說,那你放學能晚點走麼。
他說,可以啊。
放學了。
我把他帶到小樹林,把他一頓揍。
我目送著他鼻青臉腫跟一群黑衣人離開。
我懷疑他的干爹是黑幫老大,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5.
架打過了,我勉勉強強原諒了他。
我和關越又成了形影不離的兄弟。
除了放學和周末,他就會消失不見,除了每個月偶爾有幾天,他會突然請假不來上課。
我幫他記好筆記,寫好作業,然後等他回校。
有一次,他足足十天沒有回來,我打他的電話,也是一直關機加關機。
第十一天,我到教室的時候,他已經坐在裡面了。
我說,你怎麼進來的。
他說,走進來的。
我說,教室兩把鑰匙,一把我手裡開門,一把樓管大爺裡,他家狗生病了,兩天沒來了。
他說,撬了門鎖。
我說,撬門鎖是違法的,你給我封口費,我就不舉報你。
他說,好,我給你帶了葡萄乾,拿這個抵行不行。
我勉強答應了。
我問,你去哪裡了。
他說,我去旅遊了,不方便接電話,就關了機。
我沒吭聲,看了看他慘白的臉,把我帶的牛奶遞給他。
上完一節課,到課間,我帶他去了小樹林,然後跟他說,敢動我就跟你絕交。
他不笑了,一動不動站著,我扒了他上衣,然後看到纏繞著一圈圈的紗布,紗布遮擋不住的地方,也是一道道的傷疤。
我幫他穿上上衣,面無表情地準備扒他的褲子,他伸手擋了一下,說,別再看了。
我說,小樹林裡沒有人。
他說,那你也不能扒我褲子。
我沒聽他的,扒了他褲子,然後看見好多個洞,我指著他大腿根,我說,這是不是就是電影裡演的,三刀六洞?
他說,是啊,挺酷的吧。
我抹了把臉,幫他提上了褲子。
我說,報警吧。
他說,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報警解決的,警察局長年年給我乾爹送禮,你說他們什麼交情。
我說,那就去上訪。
他說,那你就是不要命了。
我說,那你這樣怎麼辦。
他說,我跟黑道那邊關係斷了,所以才滿身傷,我乾爹畢竟養了我七年,他也捨不得讓我接著混黑。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眼裡帶著笑,看著我,我相信了他。
這是他第二次跟我撒謊。
(本txt來源自淘寶小舖,專業攢牛肉飯錢,是作者本人親自開的店鋪,原裝正版,童叟無欺,如果您木有在開頭看到這行發言,證明您在看的是盜版。)
6.
我們像所有的高中生一樣,上學放學做習題打籃球。
放學關越終於可以跟我走了,週末也能出來一起玩了。
最重要的是,不會時不時玩個失踪了。
我帶他回家,他忐忑不安地站在我身後。
我說,爸媽,大哥三弟,關越回來了。
我爸媽招呼關越過去捏了把臉,晚上加了道西紅柿雞蛋湯,關越小時候最愛喝這個。
其樂融融地吃了晚飯,我帶關越上樓,一起挑燈夜讀寫作業,寫完作業之後,一起上床睡覺。
睡醒的時候,就看見關越隔壁大腿都壓在我身上。
我罵他,死豬。
他歉意地笑笑,然後說,好久沒睡這麼熟了。
我有點心疼他,不罵他死豬了。
我們一起參加了高考,高考後估分報誌願,關越直接複製粘貼我填的志願,連專業都一模一樣。
我說,兄弟,你得好好想想,這畢竟是一輩子的事。
他說,我不知道未來怎麼樣,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好好罩著你,省得你被其他人欺負。
他說的欺負的事,是高三一模考試後,由於我又考了學校第一,學校第二那孫子找了社會上的大表哥,把我堵小胡同想揍我,又被突然出現的關越一頓揍的事。
我說,那畢竟是偶然事件。
他說,偶然事件也可能發生,你數學邏輯推理學好了沒。
我說,要不你教我打架吧,你總不可能一直跟著我,我得有個自保能力。
他看著我,很認真地說,好。
我說讓他教我只是隨口一說,他卻在高考後特訓了我兩個月,我每天都被操練成狗,癱軟在運動房,被他背上樓。
我媽媽正在澆花,見怪不怪地看我們一眼,然後說,越越啊,我這兒有瓶新買的精油,放老地方了,你給東東揉揉。
關越答了句,成,謝謝媽。
我目瞪口呆.jpg地看這倆人把我視作空氣,交流完思想,然後我就被關越背上了樓。
我只穿著個褲衩,關越給我塗抹精油,他的手上有薄薄的繭子,我身上都是癢癢肉,被他一推拿,就忍不住笑。
他按摩完我的後背,手往下移,說東子,你的褲衩我扒了。
我說,你別弄,我自己來,我扒了褲衩,扔在地上。
他說,你趴下,就這麼遛鳥算什麼事。
我說,都是大男人,你覺得害羞,你也脫了,倆人一起遛。
他忍無可忍地把我摁回到了床上,啪啪啪揍我屁股。
不疼,但是我屁股肯定紅了。
我說,本少爺的屁股豈是爾等凡人能打的,說,拿什麼賠我?
他說,要不你打回來?
我說,算了,你肉太厚,還能不能好好的推油了。
他沒吭聲,倒了油,慢慢地揉我的屁股。
他的手法太過溫柔,我的屁股肉很敏感,丁丁又漏在外面,然後,我就尷尬了。
幸好我是趴著的。
我說,關越你先出去一下,他說,啊?
我說,啊什麼啊,你出去一下。他鬆開手,轉過身看我,估計是看到我滿臉通紅了。
然後他憋著笑走了。
我急急忙忙從床上爬起來,然後衝到了浴室。
媽的,剛洗完澡,又得衝冷水澡,關越這個大混蛋!
7.
高考成績出來了,我第一,他第二,這孫子不顯山不漏水,原來一直在保存實力。
我看見考第三的一臉沮喪地走了,我問關越,你說,他都考上他想去的學校了,咋還這麼難過。
關越說,人總是不知足的,得到了一些,就想要更多。
我說,你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他說,那是,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說,那你還想要什麼。
他說,想要挺多的。
我說,跟我說說?
他說,暫時希望你好。
我說,我也是,我也希望你好。
他說,那就沒別的了。
我說,你真沒意思。
他說,回去運動房見。
我說,你真陰險。
他說,謝謝誇獎。
8.
我們上了大學,住一個宿舍,雙人間,因為我有輕微的潔癖,被嬌養出來的,關越也慣著我,每天幫我洗衣服,內褲是在我強烈反對之下,才讓我自己洗的。
我們一個學校一個專業一個班級一個宿舍,又是一個高中考上的,平日里,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打球一起逛街,連衣服都一買兩套一樣尺碼,別人都說我們是穿一條褲腿的好兄弟。
大學BBS舉辦了一個,投校草的活動,關越得了個高冷校草的稱號,我則是陽光校草,我正正好好比他多一票。
他是挺高冷的,除了對我以外,對別的人初次見面會不遠不近地接觸下,然後迅速判斷是應該繼續交際,還是直接拋棄,我問他他說這是深入骨髓的本能,聯想到他那段我們有忌諱莫深的過往,我停止了想要繼續探尋下去的慾望。
但他是個很有領導力,也很有號召力的人,班級的男生都愛跟他玩,女生也會給他寫很多情書,不敢當面交,就全堆在我這邊。
而我明明比關越好相處,性格也是陽光又爽朗,卻很少有女聲前來送情書或者告白。
後來,相熟的隔壁宿舍兄弟跟我說,我這種人,雖然人氣很高,很玩得開,但因為對誰都挺好,在女生那邊看來就是不踏實,不穩重,容易出軌,花花心腸。
我表示,我冤枉。
9.
日子一天天平穩地過,我和關越繼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年年拿獎,並稱學院兩大學霸。
關越有攝影的愛好,經常滿城地跑,但是我不愛跑,有時候就讓他自己去,我在宿舍床上趴著玩兒切水果。
他經常問我用不用帶什麼回來,我想到什麼就隨口一說,說完之後從平板上挪開眼,趕緊補上一句,能看到就買,看不到就得。
關越照顧我,比照顧他弟弟,他親兒子還好,如果他有弟弟或者兒子的話,上了三年大學,我覺得我都快被他養廢了。
這一天,我本該是待在宿舍,玩一天平板的。
但我媽給我打了電話,說讓我去幫她領份化妝品的試用裝。
我夾著電話,刷著平板,我說,我的親媽,你作為一個富婆不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麼。
她說,你不懂,這是情趣。
我不了解她的情趣,但作為兒子我得給她跑一趟。
領試用裝的店面有點偏,除了那大廈稍微有點人氣,其他地方都荒無人煙。
我攔不到出租車,只好開著導航去找公交車,導航指向了一個小巷子,我低頭玩著手機往前走,然後聽見有人喊,傻逼,你是哪邊派過來的?
我剛想抬頭說你喊誰傻逼呢。
就听見一個我已經熟到不可能聽錯的聲音說,我的人,把槍放下。
我鎖了手機,做好心理準備,抬起頭,然後我看見兩撥人正在我面前涇渭分明地站著,地上幾個鐵皮箱子,關越穿著我送他的黑色長風衣,手舉著槍,對準了一個一看就像老大的人。
我第一反應是他帥爆了,第二反應是他騙了我。
我不知道他暗中混黑多久了,我早該知道,混了黑,想出來,得拿命抵。
我沒理由苛責他,我只是很難過。
在我粗心大意地笑呵呵過日子的時候,我的兄弟,我的關越,可能正在擦著槍口過日子。
我走到了關越旁邊,關越放下了槍,說,誤會一場。
我不傻,我知道這種場合沒我說話的份。
對面的老大說,關大少主,交貨的日子,這人就闖進來了,他到底跟你什麼關係,不會是警方派來的條子吧?
關越轉過身,一把把我拉在懷裡,扣住我後腦勺上來就一個法式熱吻,我懵逼地張開嘴,被迫地回應他。他親了我足足一分鐘,然後鬆開我,不再給我一個眼神,手卻緊緊纏繞著我的腰,他說,我馬子,有問題?
10.
那一天,關越讓我先走,他說一會回去找我。
我點了點頭,我腦子有點亂,只能先回宿舍冷靜一下。
我想了一路那個吻的含義.
我後來又想起來,我們一起澡都洗過,也什麼事都沒發生,關越也沒硬起來過。
我基本確定,關越親我只是情急之下的最優選擇,應該不是對我有意思,但為了誤解他,等他回來,我還是要問問的。
但當晚,關越沒有回來。
整整三個月,關越都沒有回來。
如果不是他託人給我帶了口信,說有要事要做,我早就去報警了,雖然我知道,那好像沒什麼用。
我一個人,我有點想關越。
關越消失的第二個月,校花向我告白了,櫻花樹下,池塘旁邊,我看著她的眼睛,很是喜歡,我說,好,我答應你。
回到宿舍,我看著我和關越的合照,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我覺得她的眼睛漂亮。
她和關越的眼睛很像,都是漂亮的丹鳳眼。
這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下一秒,我拿起了錢包,陪我新上任的女朋友出去逛街。
11.
我女朋友一個月內刷掉了我二十萬,我覺得她有點浪費,就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她。
她一下子就哭了,她說,我對她還不如對關越好,關越生日我送他那件風衣,她查了,有三十萬。
我心想,你怎麼湊過來跟關越比,關越跟我快二十年了,你跟我熟悉一個來月,再說,一個過命的兄弟,一個剛交的女朋友,這有可比性麼。
但我沒說出口,我媽一直教我,做男人要紳士,不能惹女人哭。
於是我說,好,我不對,你想買什麼,你說,買買買,都答應你。
她破涕而笑,一天之內又刷了我三十萬,我不心疼,我肉疼啊我。
我正在網上谷歌如何跟女朋友穩準狠地提分手,門被撬開了,我轉過臉,一瞅,得,失踪三個月的人口回來了。
他身上還穿著三個月前的那件風衣,我站起來,給他一個擁抱,說,總算回來了。
他很高興的樣子,問,東子,你想不想我?
我說,想了。
他正想說些什麼,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我抱歉地看著他,當著他的面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是我女朋友,約我出去約會,聲音十分懇切,我滿腦子都想著跟她提分手的事,就答應了,掛了電話,我看見關越的臉色不太好。
我問他,你受傷了?
他說,沒有,反過來問我,你交了女朋友?
我說是啊,剛交了一個月,這喊我出門約會呢,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來再細聊成么?
他看著我,然後說,成。
我看他臉色不對,補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不去她得作死,我去哄哄他就馬上回來跟你聊天。
他說,你走吧,別讓你女朋友久等,說完了,還笑了一下。
我見他這麼說,拎著外套和錢包就走了。
12.
我想跟我女朋友提分手。
但她跟我說的約會地點居然是個情趣賓館。
我被她半推半哄地弄進了房間,然後她就開始脫了。
一件跟著一件,半遮半露,她羞羞答答地勾引我上。
作為一個直男,我硬了。
我壓住了她,胡亂親吻,她身上的衣料也越來越少。
直到我看見了她的眼睛,她那雙和關越一模一樣的眼睛。
然後我反應過來,關越還在宿舍等我,他這三個月一定不好過,說好的晚上回去好好聊天,我不能在外留宿。
我停下了動作,然後開始整理我身上的衣服。
校花被我弄懵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想要把我摟在她懷裡,我掙脫了她,開始給自己打領帶,可是剛剛弄皺了,怎麼也整理不齊。
校花抄起枕頭砸向我,她說,你是不是個男人啊,你特麼要去幹什麼啊。
我穿好了外套,蹬上了鞋,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金卡放在床頭,我說,我是男人,關越回來了,我答應了今晚去跟他聊天,這回對不住了,金卡里有五十萬,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隨便花,沒密碼。
她指著大門口,說,你混蛋,你滾。
我離開了房間,回了宿舍。
我扭開了宿舍的門,室內是一片漆黑,我打開了一盞檯燈,然後發現關越很平穩地睡在他的床上。
我看著他眼下的黑眼圈,心想他一定是累了,於是把衣服脫下來,換了睡衣,也上床睡了。
13.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關越已經不在了,我昨晚換下的衣服也不見了,大概是他送去洗了。
我洗了把臉,還是想跟我女朋友提分手,可是我女朋友不見了,打她電話也打不通。
關越也不見了,打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我難得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下午的時候,有個陌生的學弟,拿著一個信封找我。
我捏了捏,硬挺挺的,像是幾十張照片。
我拆開信封,照片自由落體,撒滿了我的床鋪。
我撿起一張照片,照片上關越和我女朋友赤身裸`體地抱著,下面連著,我女友的表情享受而迷離。
關越的眉峰微微攏著,兩幫對陣都面無表情的臉一如既往嚴肅,像在做一場性`事的科學研究。
攝影師技術挺好的,幾十張照片不帶重樣,都是他們做愛的細節圖。
我學過PS,我以一個業內還算專業的水平,基本可以判定,圖片是真的。
關越跟我女朋友上了床,還試了很多種姿勢。
14.
關越在傍晚的時候回了宿舍,看得出來是洗過澡,手裡拎著一袋零食,他把零食放在我桌子上,我粗略看了一眼,都是我愛吃的。
我問他,幹什麼去了。
他說,出去拍了一天照片,順便給我買了零食。
我說,你把你相機拿過來給我看看,我看看你今天照了什麼照片。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我,我接過他的相機,一張一張翻看,裡面照片很齊全,從早上一直拍到了傍晚,只有中午間斷了二十分鐘,也可以解釋,是去吃飯了。
我把相機放在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知道我知道了。
我說,你知道的,校花是我女朋友。
他說,是,我知道。
我說,你跟她上了床。
他說,是,上了。
我說,你還試圖騙過我。
他說,那我怎麼說,直接說,東子,我今天去跟你女朋友上床了,還很爽?
我衝過去,想揍他。
他輕而易舉地制住了我,把我壓在床上,然後說,東子,你鬧夠了沒有?
我說,你認為我在鬧?
他說,你不是在鬧,怎麼我走了剛三個月,你就交了個女朋友。
我說,我交不交女朋友跟你有關係麼?
他說,你知道那女人是什麼樣子的麼,拜金,虛榮,跟幾百個人滾過的貨。
我說,所以你就上了她,好讓我死心?
他不說話了。
我說,關越,你一直覺得我長不大,覺得我傻逼,你一直想替我做所有的決定,你想控制我的一切,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懂。
我說,關越,我不是你的玩具,什麼事都能聽你的,都需要你替我做決定,我爸媽都不能這麼管我,替我做決定,你,憑什麼?
他說,我們是兄弟。
我說,上我女朋友的兄弟?
他說,我沒拿你當兄弟。
我說,那看來我自作多情了,我連你兄弟都不是。
他鬆開了我,摔門而出。
我用手背遮住眼睛,不想看窗外紅色的夕陽。
15.
我和關越冷戰了,十九年來第一次。
他不再回宿舍,也不去上課。
偶爾在校園裡遇見他,他也是行跡匆匆,無數次跟我擦肩而過。
這樣的情形過了三個月,對比看來,之前我等他回來的三個月,簡直是天堂。
校花來找我,跟我說,她懷孕了。
我說,關越的?
她點了點頭。
我說,關越怎麼說。
她說,他讓我墮掉,不墮掉,就派人拿刀子捅我。
我說,所以你希望我怎麼做?
她說,我拜託你,看在我們曾經的男女朋友的份上,去求求關越,求他放我和孩子一條生路。
我說,你一個大學生,就這么生孩子,你想過以後的壓力麼,而且這孩子的父親還不願意要他,關越會娶你麼,你想當未婚媽媽麼?
她說,我愛關越啊,我只想擁有一個和他的愛情結晶,我可以獨立撫養這個孩子的。
我說,你的愛情真廉價,上個月,你也是在這裡,說你愛我。
她說,東子,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的感情。
我說,請叫我辛東,你喊我東子,我覺得噁心。說完,我掏出支票薄,簽了個200萬的單子,撕下來遞給她。
我說,懷著孕,買點補品,好好養著,關越那裡,我幫你說。
她拿著支票,眼中閃著淚花。
我說,趁我現在還能忍住不打你,請盡快走。
她倉皇失措地走了。
16.
我終於給了我一個理由,去見關越。
關越約我在老婆大人門口見,我跟他並肩走,他熟練地挑選著零食,然後扔進框裡,象徵性地問我一句,想吃麼?
我全程沒有說話,他也不在意,接了賬單,拎著一袋零食,遞給我。
我接住了,他又說,太沉了,拿了回去,自己拎著。
我們散步到了周邊的公園裡,坐在木椅子上。
天很晴朗,不遠處時不時傳來孩子們打鬧的笑聲。
關越問我,你不是來找我說那女人的事?
我說,剛剛在路上,我想明白了,她騙我的。
他問,怎麼想明白了?
我說,照片裡,你帶套了,你既然帶了套,就不是想讓她懷孕的意思。
他說,那些照片,你竟然都看了。
我說,當然都看了,而且很仔細,一張一張地看著。
他揉了把我的頭,說,你一定很難過。
我說,還好,後來麻木了,我得這樣做,不然,我還會給你想藉口,還會想,你是不是被下藥的。其實看你臉上的表情,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說,東子,你不該這麼聰明的。
我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說,那你就乖乖聽我的話,什麼都別想,一切交給我。
我看著遠處,嬉戲打鬧的兩個小男孩,我說,關越,我認識你第十九年了。
他說,十九年六個月零三天。
我說,我原諒你,我聽你的。
他說,走吧,回宿舍。
17.
我和關越和好了。
他對我如初,哦不,比曾經更好了。
我試圖遺忘掉前女友的那段插曲,一遍一遍給自己洗腦,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關越看出了我的彆扭,他說,我有些事沒跟你說。
我說,那你說。
他說,那女人是我乾爹派過來的,目的就是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說,而你明知道這是個圈套,你還要鑽進去,只為了讓我對她死心。
他說,照片是我乾爹送的。
我說,而你沒攔著。
他說,嗯。
我說,也好,這樣省得你乾爹想其他的手段。
他說,你還是很介意,我不太明白,你明明沒那麼喜歡那女人,我給了你一個甩了她的理由,你為什麼難過。
我笑了下,我說,你知道麼,你跟她上床的那天,我正想跟她提分手。
他很震驚地看著我。
我說,算計錯了吧,傻逼。
他說,你這樣讓我很難過。
我說,扯平了,你讓我難過,我總要讓你也難過一點。
他就不說話了。
18.
再次在宿舍樓下見到校花的時候,我對她厚臉皮的程度了有了充分的認識。
我說,你找我什麼事。
她背著用我的錢買的高檔包包,說,上次去你們宿舍,落下了一個東西。
我說,我不可能讓你進我的宿舍。
她說,我求你了,東子,那東西對我很重要,我必須取回來。
我說,這跟我沒有關係。
她說,你以為我願意這樣的麼?我的初戀男友被車撞死了,我受不了,才開始自甘墮落,他打第一份工送我的發卡不見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除了你的宿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讓我進去,好麼?
我沒心軟,但我想起來,她其實也只是關越的第一個棋子,我說,好,我帶你上去。
她進了屋子,跪在地上找了一會兒,找到了她的發卡,我說,你可以走了麼?
她很不要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我問,又怎麼了?
她說,我那個來了,我,我想在你宿舍換個衛生巾,可,可以麼?
我一瞬間,竟然覺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有點可愛。
於是我說,好,轉身離開了宿舍,關了門。
她沒幾分鐘就出來了,我看見她的上衣纏在了腰上,打消了僅剩了一絲懷疑。
我對她說,好走不送,此生不必相見。
19.
晚上的時候,關越回來了,帶回來了我最愛的蘋果汁。
我過去有潔癖的毛病,但自從前女友事件後,這毛病好像自然治癒了。
我擰開瓶蓋,就想直接喝,後來看見關越正看著我,就順手拿起了在手邊的玻璃杯,把果汁倒了進去。
我喝果汁一直是一鼓作氣,一杯果汁下去了,我皺了皺眉,跟關越說,下次換一家,這家的壞了。
關越說,好。
我玩了一會平板,突然覺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關越正好從門口走進來。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他說,吃早飯吧,我剛從外面打包回來了。
我說,我昨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玩著一會兒平板,就迷糊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平板砸在了我的臉上,真是蠢透了。
他說,是麼?我沒注意到,我昨天有點困,上床很早。以後你覺得困了,就把平板放一邊,省得被砸到。
我笑了下,說,好。
20.
我不是傻子,即使他清理了床褥,整理了現場,第二天早上又特地很早爬起來,出門買早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他的表情可以打滿分。
但他沒想到,我在他的身體裡射出來後,一直在裝睡。
我一夜沒睡,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我翻過身,盡可能輕柔地清理現場,甚至貼心地幫我把肉棒上的精液和血跡處理乾淨,再把平板蓋在我的臉上。
我上了我兄弟,而我兄弟極力想掩蓋掉這件事。
他做出了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
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
他依然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依然是他最好的兄弟。
我們友誼,地久天長。
21.
我醒了,關越的遺書大半燒成了灰燼,有風吹進來,尚未燃盡的碎片在空中飛舞,轉圈,消失不見。
不管關越究竟對我抱著哪種感情,他都,說不出口了。
穿越後番外
短小,肉渣,東子視角,無縫對接穿越後。
1.
大白蛋扭轉了時光,關越要乘坐的飛機臨時取消了航班,但他還在返家的路上遇到了車禍,斷了幾根骨頭,而這個代價,和生命比起來,實在太小了。
重逢那天,我們辦了出院手續,我和關越一起回了他的房子。
我們需要一點空間,緩緩長途旅行的疲憊,有一些事,也需要交流一下,立刻就回家見我爸媽,顯然不太合適。
一路上我的電話就沒停過,但我不敢接,我怕挨罵,到最後還是坐在副駕上的關越,伸手從我上衣裡側掏出了手機,接了電話。
然後我聽見他說,爸,東子跟我在一起呢。我很好,身體已經恢復差不多了,之前不跟您說是怕您擔心。去非洲?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勸他,勸不住就听您的,綁了帶回家,不會讓他去的,您放心。
關越掛了電話,看我。
我沒轉頭,說,綁了我回家?
他說,安撫爸媽的,我綁不了你了。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東子你長大了。
我說,這不怨我,要是你沒出事,我還是傻白甜,任你揉搓。
他說,東子,你一直很聰明。
我說,你不是總說我傻逼麼?
他說,你是我一個人的傻逼。
我說,再這麼說,幹死你。
他說,歡迎來幹,我後面這輩子還是乾淨的。
我說,你不適合這種癡情的角色。
他說,癡情了好幾個世界,還沒緩過來。
我說,上了你好幾個世界,有點煩。
然後我的腰就頂上了一個硬物,不用看就知道是槍。
我說,怎麼,謀殺親夫啊?
他說,殺了你,省得你作妖。
我說,你要是找不到大白蛋,我就徹底死了。
他說,你放心,大白蛋跑不了。
我說,你乾了什麼?
他說,之前在它身上挖了一塊下來,現在還在我衣兜里。
我說,關越,你還能恢復正常麼?
他說,我不過恢復了本性。
我說,我真可憐,還得養你一輩子。
他說,土豪,求抱大腿。
他這話一說,我就笑了,他也笑了,收回了槍。
我說,還去混黑幫?
他說,去,幹掉我乾爹,然後轉個型。
我說,你能洗白麼?
他說,不能,但至少不會太作孽。
我說,那辛苦你了。
他說,不辛苦,以後需要你辛苦了。
又說,我身上都是傷疤和破洞,你嫌棄麼?
他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得聽不出威脅,我抬起手,揉了把他頭髮,這動作我想幹很久了。
我說,嫌棄啊,但是老夫老妻了,湊合過吧。
他說,騙你的,大白蛋給我整了個容,這皮膚嫩得,我都想摸兩把。
我說,可惜你不能穿越回去,不然還能自攻自受一下。
他說,你腦洞真大。
我說,忘了問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說,我五歲,你三歲,你拽著我衣角死活不讓我走的時候。
我說,禽獸,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他說,你說的是喜歡,不是愛。
我說,那愛呢?
他說,你確定你想听?
我說,我確定。
他說,你在小樹林裡把我扒了之後,躲在廁所一個人哭鼻子的時候。
我說,請把那個回憶刪除掉,謝謝。
他說,幾百年都沒能忘記。
我說,好吧,我也沒忘記你上了我前女友的事。
他說,求不提。
我說,一直沒問你,當時感覺怎麼樣,真的很爽?
他說,那件事我對不起你。
我說,後來我也上了你,扯平了。
他說,東子,我真沒想到,你當時能瞞住我。
我說,大概你剛完成了從少女到少婦的轉變,情緒波動太大。
他說,對付你這種傻逼,就應該走直線。
我說,後悔了?晚了,七輩子被我壓了,這世界也跑不了了。
他說,我不在意這個,本來也沒想讓你難受。
我說,我上你很難受?
他說,挺爽的,之前以為你會難受,而且不想太欺負你。
我說,所以只要精神上控制我就好了?
他說,總要留一條生路。
我說,你真坦白。
他說,因為被你感動到了。
我說,謝謝,畢竟你是我兄弟。
他說,我不想做你兄弟,想做你男人。
我說,你是我兄弟。
我又說,你也是我男人。
他笑了,說,嗯,我是你兄弟,我也是你男人。
我說,這車堵得真鬧心。
他說,不用這麼急切。
我說,你想多了。
他摸了把我下面,說,你問他急不急切。
我說,草,關越你有沒有點少婦羞澀的自覺。
他說,並沒有,歡迎你教我。
我抹把臉,鬆了方向盤,轉過身,扣住他親。
他無比配合地做出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舌頭卻勾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鬆開了他,臉紅了,轉身重新把著方向盤。
他溫溫和和地笑,摸了把我後腦勺,然後說,乖,別鬧。
我不想跟他說話了,我只想回家然後去幹他。
2.
然而並沒有乾成。
回了家,先去洗澡,倆人光著身子麵對面洗澡,我硬了,他也硬了,然後他拿了個大浴巾,把我包裹住,抱起來,往肩上一扛,我就嚇軟了。
等他把我放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的時候,我裹著大毛巾,頭髮還濕著,淒淒慘慘地看著他。
他一點點把我擦乾淨,又拿了吹風機幫我吹頭髮。
他的手指穿插在我的發間,癢癢的,卻很舒服。
他扔給我一個浴袍,我裹了全身,然後看著他下面硬著,光著身子遛鳥。
我說,關越,你是不是愛自虐,硬著不難受?
他說,折騰這麼久,今晚上好好歇歇,剛我看你腳指甲長了,我去找個指甲刀,給你剪剪。
我說,說到這兒,你每次不讓我剪指甲,非要幫我剪,是不是什麼特殊的愛好。
他說,你想多了,我只是受不了你自己剪,坑坑洼窪,跟狗啃過一樣。
我抄起個抱枕,扔向他,說,你給我滾。
他接住了抱枕,然後說,都說夫妻久了會越來越像對方,你扔東西的樣子,還挺像我的。
我拒絕跟這個破壞我沉穩大氣靠譜淡定攻形象的人說話。
他終於穿上了衣服,包裹得挺嚴實,看不清還硬沒硬著。
然後坐在我腳底下,抬起我的小腿往他那邊拖。
我的小腿壓著他大腿,故意用腳碾了碾他的性器。
他的呼吸一沉,伸手捏了把我屁股,說,別鬧。
我說,好,你剪吧。
他就老老實實地給我剪指甲,但是他小弟弟不太聽話,動不動就故意往我腳上蹭一下,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我按著遙控器,換著台,然後看到本地新聞,我和關越的親吻照上了頭條。
男主持人一本正經地介紹,說本市知名富二代,沉寂多年,終爆新歡,新歡系神秘人士云雲,然後我就笑了。
關越正捏著我的一雙腳,他非常過分地讓我的雙腳夾著他的性器,然後一下一下地抽插,我冷不丁一笑,他錘了下我腿,然後問我,臉呢,臉都丟盡了?
我說,不怪我啊,誰讓你義父把你馬賽克成神秘人士了,不然新聞標題肯定是,黑二代強吻富二代,虐戀情深為哪般?
他說,真-知音體。
我說,那換一個,黑二代以死相逼求草,富二代同意奈何陽痿。
他說,陽痿梗你還要玩?
我說,我記你第五世這句話,得記一輩子。
他笑了下,溫溫和和的。
我收回了大腿,我說,剪完了?
他說,嗯,剪完了。
我說,那回房吧?
他說,好。
我們回了房間,然後睡了。
我壓在他身上,咬著他耳垂,問他,陽痿麼?
他的腿纏著我的腰,低聲地喘著,說,廢什麼話,快點幹。
我很聽他的話,他又讓我慢點,說受不住。
媳婦的要求真多,我好方。
3.
我睡醒了。
我媳婦不見了。
我花了三秒鐘,確認了這個事實。
然後我喊,大白蛋?
並沒有大白蛋出現。
我一瞬間惶恐了。
我擔心之前的一切都是場夢。
我光著腳,推開房門。
然後聽見鑰匙響動的聲音。
我盯著門,門開了。
門外是掛著汗巾,穿著白色棉背心和短褲的我媳婦。
我說,關越,你去哪兒了。
關越說,誰讓你光腳踩地板的。
他進了屋,關了門,將汗巾扔鞋架上,說,跑步去了,肌肉沒了,得練回來。
我衝了過去,把他壓在門上,低頭就啃。
他愣了下,反手抱著我後背,動作很輕,一點點順著我後背。
他說,別怕,東子別怕。
我不理他,我開始撕他的褲衩,撕了半天,沒撕碎,他說褲衩有拉鍊,一拉就掉了。
我說,你故意的吧。
他說,你做不做?
我拉了他褲衩的拉鍊,把他壓在門上,抬高了一條大腿,沒潤滑,直接闖了進去。
他皺了皺眉,沒喊疼。
他說,東子,別慌,我在,我一直在呢。
我悶不吭聲地干他,一開始我疼,他也疼,後來,就漸漸好了。
做完之後,他腿站不住,我終於能把他抱進屋子裡,放在床上。
我坐在床頭,看他,我說,怎麼樣?
他說,我單腿站著,還得抬高腿,讓你不至於做到一半扛不動。
我說,停,不用告訴我真相。
他說,挺好的。
我說,我愛你。
他愣了一下,然後說,再來一次?
我說,我給你個機會,讓你告個白。
他說,我前幾個世界不是告白了很多次?
我說,那再來一次。
他說,你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你是我人生的全部,是我存在的意義,是我像個人的證明。
我說,簡單點。
他說,我愛你。
我說,還有呢?
他說,我愛你,永遠比你愛我,多一點。
我抱住了他,親了親他的嘴唇。
4.
我帶關越回家了。
晚上我媽加了一盆西紅柿雞蛋湯。
關越給我盛了一碗,我喝完了湯,然後說,爸媽,我和關越在一起了,我們要過一輩子。
我媽說,你們不是本來就在一起,要過一輩子麼?
我爸問,什麼時候。
我說,日久生情吧。
關越說,爸媽,對不起,我帶歪了東子。
我哥說,同性戀也沒什麼。
我弟說,網上說,你們可以去瑞士結婚。
然後,我出櫃加介紹對象的事,就這麼結了。
吃過飯,一家子沙發上坐一圈,看電視,我媽起來說要洗水果,喊我一起去。
我跟她一起去了廚房。
她說,你以後嫁給關越了,別耍小性子,別犯懶,常回家看看,我教你做做飯和整理家務。
說完她就別過了臉。
我將她抱在了懷裡,然後說,媽你別哭,關越是嫁我,他給我做飯和整理家務,還給我暖床,我明天就和關越搬回來,和你們一起住。
我媽擦了擦眼角,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著我。
我說,你別不信,要不你出去問問關越?
她說,得,我信了,關越從來不撒謊。
我心想,你兒子我被關越騙了好幾輩子了。
婆媳關係基本解決了,我跟我媽回了房,然後坐在關越旁邊,關越把我摟在懷裡,讓我頭枕著他胸口。
我媽瞅瞅我,又瞅瞅他,又不開心了。
5.
我和關越搬回了家裡,我們倆睡一間房,一張床。
關越每天保持八個小時的正常上班時間,準時給我做早飯晚飯,下班的時候,還會帶零食回來,投餵我。
我在家裡宅著,國外的書不讀了,每天抽一個小時炒股做金融,其他時間就在虛度人生。
我媽看不慣我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天天拿著鍋鏟追著敲我,說,你好歹上進點。
我說,我缺錢么?
她說,你是不缺。
我說,我缺媳婦麼?
她說,你有關越。
我說,那我那麼努力干什麼。
她說,你不努力,關越遇見外頭的青年才俊,說不定就被勾走了。
我說,我如果努力,他會不開心。
她說我胡說,又拿鍋鏟要敲我,我懶洋洋地躲著,心想,你可不知道你關越,他連我一個人出去玩一圈,心裡都會不高興,沒辦法,本少爺就是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走哪兒都能惹一片人傾心。
6.
半年後的某一天。
關越正幫我疊內褲,每一條疊得方方正正,放在小格子裡,還要講究色彩的搭配,看起來,不能亂。
我趴在床上玩平板,小人剛跳過一個障礙物,就听見關越說,東子,你明天,去跟我見見乾爹?
我的小人噗通一聲掉池塘里了,我說,好。
有一排黑漆漆的車停在我家門口,幸虧我爸我媽我哥我弟都出去度假了,不用見這陣勢。
然後一幫黑衣人下來了,很有禮貌,跟我彎腰,沖我喊,大嫂。
我種草家冷漠臉.jpg地看著他們。
關越扯了個嘴角,然後說,錯了。
音量不高,黑衣人們卻好像挺怕他的,又齊刷刷鞠了個躬,喊了聲,大哥夫。
我別過頭,忍笑忍得很辛苦。
關越給我開了車門,我進了車。
車隊大約行駛了四十分鐘,期間關越各種問我渴不渴,累不累,餓不餓,我有點像他養的小孩。
後來車停了下來,我下了車子,跟關越一起進了古色古香的宅子。
關越他乾爹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我是按照電影裡的一方大佬想的。
結果走進了一看,原來是個和和氣氣的胖子。
年級約莫四五十歲,正在用勺子挖牛肉飯吃。
我感覺我受到了欺騙,一時說不出話來。
然後我就听見他說,你就是兒媳婦吧,別傻站著,快坐,我剛給你和關越要了兩碗飯。
我和關越在圓桌邊坐下,面前是臉盆大的飯碗,裡面滿滿都是牛肉塊,正在閃著誘人的光芒。
我用眼神示意關越,這尼瑪叫飯?
關越十分正經地回看著我。
我覺得嚴肅認真正經想著如何對付他,保護我媳婦的我,是個傻逼。
乾爹一邊吃著飯,一邊和和氣氣地跟我們聊天,聊天內容包括關越小時候多麼淘氣,多麼熊,多麼能逃跑,多麼能作,以及其他。
關越一直不抬頭,專心致志地吃飯。
我一開始還能強打著精神聽,後來他越絮叨越多,越絮叨越煩,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捧起臉盆大的碗,開始吃。
會面和和氣氣地結束了,我摸著渾圓的小肚子,我說,關越,明天帶我鍛煉吧。
關越也湊過來,摸了摸我的肚子,說,這樣挺好,過幾個月,你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我說,滾。
大白蛋中轉番外
1.
我爸找我談孩子的事。
我說,我以為這話題肯定是媽找我談。
我爸說,你媽捨不得逼你,但你這麼拖延著也不行啊。
我說,怎麼不行了。
他說,咱家不要緊,你有哥哥有弟弟的,關越那邊就一個,關越沒意見,他那乾爹不會有意見?
我心說,現在他那乾爹基本被關越乾趴下了,事業上心灰意冷,情感上來了第二春,熱情洋溢地去追會做牛肉飯的離婚老大媽,哪裡有時間來管關越的事。
他又說,你們二三十歲不顯,等年紀大了,你不想,關越能不想麼?有個孩子,養育他成長,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等你們老了,逢年過節還能看看你們,以後再有孫子,兒孫繞膝,多幸福啊?
我沒話說了。
穿越的七世,每一世,我要么在權勢上,要么在心理上,都佔據著絕對的主導地位,第五世勉強算是平手,但末日來了,誰有閒心想著要孩子,到了第七世,他只能養我了。在這些世界,或許他一直想著有個孩子的想法,但一直沒跟我提,也一直沒實現過。
他拿我當孩子養,或許是一種替代的心理。
這麼一想,我有點不太舒服。
從我跟關越回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一時還有些新鮮。
我說,成,我跟關越談談。
2.
關越下班一到家,我就跟他談了這事。
他扯掉了領帶,還是一件接著一件脫衣服。
我以為他沒聽明白,又跟他簡明扼要地重複了一遍。
他嗯了一聲,抱著我就往床上走,然後我被他壓著,以騎乘的姿勢,做了一遍又一遍。
到最後我的精液都有點稀薄了,我說,關越,你緩緩,我有點方。
他終於放過了我的小弟弟,翻身躺在了一邊,我看著順著他的大腿根留下的液體,沒忍住,上手摸了摸,又塗抹在他的腿上,他也任由我玩。
他躺在床頭,點燃了一根煙,我摟著他的腰,頭枕在他胸口。
他見我湊過來了,就掐滅了煙,把煙頭扔一邊,抱著我。
他說,關越,這個事我不能答應你。
我說,嗯。
他說,你不問為什麼?
我說,我一想一個有著你和別的女人的基因的孩子天天在我面前蹦躂,即使他喊我爸爸,我也覺得膈應。
他說,哦。
我說,我這麼大度的人都這樣了,你這種小心眼的,我要弄個孩子出來,我怕那孩子長不大,或者一夜之間就走丟了。
他說,我沒那麼喪心病狂。
我說,這話你心虛不心虛。
他說,挺多人都一人代孕一個的,多公平。
我說,我們過得好好的,何必互相折磨。
他說,這話題你引出來的。
我說,得,這事我錯了。
他說,明天爸媽那邊我去說,我關越這輩子,有你這個大寶貝就夠了。
我說,大寶貝想再操你一遍,奈何腎虛了。
他說,用不用我明天給你請個醫生。
我說,滾。
3.
這事我以為算了解了,結果沒過幾天。
我媽領著倆孩子回來了,說知道我們不想代孕,乾脆就收養了兩個。
我問我媽,你怎麼走的收養手續,我和關越沒結婚證,你和我爸倆人生了仨娃,怎麼也不符合政策。
我媽看著我,她可能沒想到我會跟她扯政策。
我說,你不會是在大街上看見有小孩長得好,就直接抱回來了吧。
我這話是開玩笑,但我媽沒回應,這就是默認了。
我說,我的親媽,人小孩有家長的,你這等同於拐賣,趕緊把孩子送回去,不然我就得大義滅親,報警了。
我媽敲了我一鍋鏟,然後說,少看點閒書。
我說,哪裡是閒書,明明是法律科普類書籍。
她說,你看這個乾什麼。
我說,萬一哪天關越進去了,我好親自上陣去撈他,撈不出來,也減個幾十年刑。
她就不說話了。
我趕緊轉移話題,我說,那小孩在哪兒呢,我先去看看,問問他們家在哪裡,您老人家就別插手了,後續都交給我,保證把事辦明白。
她指了指樓上客房,我拍了拍她肩膀,上了樓。
我打開門,發現倆小男孩排排坐,左邊穿一身黑,黑頭髮黑眼睛,右邊穿一身白,白頭髮藍眼睛,乍一看,像黑白雙煞一樣。
我看著小孩,倆小孩看著我。
我轉過頭問左邊黑色調的小男孩,你認識個叫黑子的人麼?
他說,我認識個叫辛東的人,我們十歲打架,我輸了,後來成了過命的兄弟。
我沒說話,距離我們最後一次見,過了差不多一百年,有些回憶都模糊了。
他說,我就知道,你不太記得我了,你一直是個沒良心的。
我說,嗯,是。
我又說,你怎麼會突然變成小孩子,又突然到了這裡。
他指了指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白色調小男孩,說,因為他。
我說,他是誰?
他說,你不至於猜不出來。
我捏了把右邊小男孩圓潤潤的臉,我說,大白蛋?
黑子說,不用叫他了,除了會吃飯,會上廁所,會睡覺,他對外界什麼反應也沒有,就這麼呆呆的樣子。
我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黑子說,為了我,為了救我。
我驚愕地看著他。
黑子說,我找你,是為了找關越,關越手上有一塊大白蛋的碎片,或許能夠救他。
4.
我說,除了碎片,還需要什麼條件。
他說,沒有了。
我說,黑子,你在我面前撒不了慌。
他說,我有些說不出口。
我說,我們當過六十年的兄弟,有什麼說不出口,大白蛋也是我兄弟,我也想救他。
他說,大白蛋的能量清零了,碎片能夠重塑靈魂,但能量還需要穿越世界來補足。
我說,非我們不可?
他說,我想不到,除了你們,還有誰有可能賺取能量,不留給自己,而是無條件轉讓給大白蛋。
我說,你贏了,這理由實誠得我無言以對。
他說,你答應了?
我說,我答應沒用,得關越答應。
他說,你說什麼,關越都會同意的。
我說,你怎麼知道。
他說,大白蛋為了讓我死心,循環給我播放你們怎麼談戀愛,怎麼穿越,除了你們兩個,和大白蛋,我算是最清楚你們事情的人。
我刻意忽略了死心的這個話題。
我說,黑子,你變了。
他說,愛情讓人改變,你說過的。
我說,你愛上大白蛋了?
他說,是啊。
我說,好事。
他說,但大白蛋,不需要我的愛了。
我說,治好病,他就需要了。
他說,你不明白,東子,我做了太多的錯事了。
我說,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錯事,我只知道,你再來這種瓊瑤風,大白蛋不可能重新再看上你。
他說,你答應勸說關越了?
我說,大白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用所有的辦法來救他。
他說,大白蛋暗戀過你一陣兒。
我說,原來我是萬人迷。
他說,有段時間,我一直在恨你。
我說,我以為你要說,你也暗戀我。
他說,七年,哪裡比得過七十年。
我說,這簡單的道理傻子都懂。
他說,我比傻子都不如。
我說,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他說,什麼?
我說,你頂著個五歲孩子的身體,跟我討論這種問題,你知道我什麼感覺麼?
他不說話了。
我說,我忍笑忍得實在太辛苦。
他說,東子,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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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和大白蛋的故事不是個溫馨的故事,好在,是在十個世界都結束了,我才會動筆。
那是一個講白月光和硃砂痣,曾經的愛情和眼前的陪伴,討論愛情能不能將就的故事。
5.
我跟關越說了這事。
出乎我意料的,他一口同意了。
他說,怎麼,不相信?
我說,你答應得這麼快,我有點方。
他說,大白蛋是你朋友,也勉強算我朋友。
我說,說實話。
他說,一輩子太短,我想跟你多過幾輩子。
我說,穿越的過程中,我們只能有一個人能保留記憶,選我,還是你。
他說,你。
我說,為什麼?
他說,如果我遇見了沒有記憶,傻乎乎的你,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的事來,也不確定,我能不能管住自己。
我說,第七個世界,你不是照顧我挺好?
他說,那時候,你是傻子,你全部都是我的。
我說,你個變態。
他說,好久沒聽你這麼喊我,還有點懷念。
我說,我不會對你心慈手軟的。
他說,第一世的時候,你強姦我,可沒見一點手軟。
我竟無言以對。
6.
我和關越跟爸媽提了收養黑子和大白蛋的事,爸媽表示欣慰。
於是,新鮮出爐的關黑和辛白成了我和關越名義上的兒子。
等領養手續辦妥了,關越才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貌不起眼的盒子,我轉過頭看了看黑子的臉色,秒懂兩人肯定私下里有什麼協議。
但關越不可能坑我,我也就不深究了。
關越把盒子遞給了我。
他說,打開盒子,穿越就會開始,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我說,一會見。
他說,我其實很擔心,你會移情別戀,跟別人在一起。
我說,你要相信我,再說,我得救大白攢能量,怎麼可能不要你。
他說,黑子跟我說了,積攢能量,並不一定要我們在一起。
我說,竟然被你發現了,我好方。
他說,你為了我做過太多。
我說,你也是。
他說,東子,我都不像我自己了。
我說,關越,這輩子我們沒結婚,你還記得婚禮上的誓詞麼?
他看著我。
我說,無論疾病、貧困、患病或者殘疾,還是死亡,我都會依然愛你,永遠陪伴你。
他抱住了我,我回抱住了他。
我順手講盒子扔了出去,木質盒子觸碰到地板的一剎那,整個房間被一陣純白色的光芒籠罩。
我失去了意識。
第八世1
我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大白蛋,他比過往小了兩圈,只有雞蛋大小,看來以後,只能喊小白蛋了。
我說,小白蛋,你能說話麼?
他說,你才小白蛋,你全家都小白蛋。
我講小白蛋抓在手心,像撫摸小雞仔一樣摸了摸他。
他蹭了蹭我的手心。
我說,大白蛋,我很想你,以後我會拿你當兒子,好好寵的。
他說,兒子你麻痺。
我彈了彈蛋,說,你跟黑子怎麼不學好,學了他滿嘴罵人。
他就突然不說話了,從大白蛋變成了大黑蛋,黑蛋裡面還帶著雷電光芒的,像是在打雷。
我說,這次的劇情可以給我麼?
他說,你等下,我緩緩,剛重啟,有點不熟練。
過了兩分鐘,我喊,大白蛋?
他不理我。
又過了一小時,我喊,大白蛋?
他又不理我。
等過了三個鐘頭,我燒了壺開水,把蛋放在水里,做水煮蛋吃。
他舒服地在水里打了個滾兒。
我說,得,這不是沒睡著麼?
他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我說,你說不出口,就把冊子給我,我會看。
他說,關越,你做好心理準備。
然後,他把冊子給了我。
我看了冊子,才知道,我真是,太天真了。
第八世2
這個世界依舊是個耽美世界。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狗血劇情。
男主是個貴族世家子弟,已經嫁了人,但由於丈夫的冷漠,所以天天嚮往著平民的愛情故事,一天,他偶遇了一個平民,於是在掙扎之後,十分開心地決定投入到平民的懷抱裡。但平民欺騙了他的感情,將他虐身虐心,經歷了一系列的虐之後,平民含恨而死。
看到這兒,我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細一想,這不是跟第三世的劇情差不多麼?
我抬頭看大白蛋,大白蛋說,你是那個平民。
我說,我是小三?
他說,對,你接著往下看。
我接著往下翻,男主的丈夫十分難過,把平民千刀萬剮,再往後翻,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我問大白蛋,下面呢?
大白蛋說,沒了。
我說,沒了?
他說,我能量不夠,只能調出這些。
我說,你能查看一下劇情難度麼。
他說,3S級。
我說,什麼意思?
他說,意思是你可能會狗帶。
我說,死了還有下個世界。
他說,死了是還有下個世界,但瘋了,就都玩完了。
我說,總要試試的。
他說,東子,謝謝你。
第八世3
我問大白蛋,劇情進展到哪裡了。
他說,男主已經跟你私奔了,正在你房間的隔壁。
我推開了隔壁的門,看見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的男主,他果然有一張和關越一模一樣的臉。
我伸出手,慢慢摸他的臉,我說,只要關越在我的身邊,發生什麼事,我都有勇氣去面對,去處理。
大白蛋說,即使你成了你最不恥的小三。
我抹了把臉,我說,是。
我雖然是個平民,但是個富商,關越剛剛逃到我這裡,這事瞞不了多久,貴族的軍隊很快就會趕來。
我吩咐我的管家立刻準備馬車,足夠的錢財和食物,準備帶關越去我遠在幾千公里外的鄉下的莊園躲藏。
我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逃亡計劃,做好了放棄大部分產業和買賣的準備。
管家告訴我關越醒了,正在找我。
我說,你叫他好好休息,馬上就要出遠門。
管家退了下去,我想了想,又喊人多去拿些柔軟的棉褥,旅途顛簸,我怕關越受不了。
過了一會兒,我得知,關越因為我不去見他,摔碎了一整套瓷杯。
這個時代,瓷杯算是奢侈品,即使我是富商,也只擁有五套瓷杯。
我說,再拿一套送過去。
僕人問,如果那位先生又摔了呢?
我說,那就把剩下的三套都拿過去。
第八世4
我忙碌了整整三天,只有在深夜時分,才能去關越的房間裡,看一眼他那張熟悉的臉。
僕人越發頻繁地跟我匯報,說關越又發了脾氣,砸碎了東西,喊著要回去,罵我是騙子。
我沒去見他,我需要一點時間,讓我自己冷靜一下,去面對這個世界的關越,也需要非常多的時間,準備我們的逃亡之旅。
第四天的清晨,我讓女傭通知關越,共進早餐。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時鐘已經指向了十,整個餐廳鴉雀無聲,我切了一塊白麵包,沾了少許果醬,我說,關越喊不起來?
女傭人回答說,是。
我說,是喊不起來,還是起來了不想見我。
女傭人沒有回答,但我知道了答案。
我沒想到關越竟然這麼作死。
我拿起絲巾擦了擦嘴角,說,通知他,馬上上路,不想吃可以不吃了。
話音剛落,關越推門而入,生氣地指著我,他說,你憑什麼不讓我吃飯,你個騙子,你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我看著他的臉,說,是你提出的跟我私奔,我並沒有引誘你,我不是騙子,這些天,我一直在準備我們出逃的事,忽略了你,對不起。
他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味道。
我說,你把你舉起的手放下來,不要指著人說話,這樣的行為不紳士。
他訕訕地放下了手,然後說,我以為,我以為,你不准備帶我走了呢。
我說,我怎麼可能不帶你走,我答應了你,要帶你離開這個束縛住你自由的地方,答應過,就一定會實現。
他說,辛東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最近做了一些很不好的夢,總覺得你是會把我騙走。
我覺得我大概能猜出隱藏的劇情了。
我放柔了聲調,哄著關越,我問他,你做了什麼夢?
他說,奇奇怪怪的,在夢裡你突然變得特別的壞,把我送去了那種,那種特別下流的地方,我哭著喊著你的名字,可是他們說,說你已經把我賣了。
我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了眼睛,我說,夢都是假的,別擔心,我永遠都不會那麼做。
他破涕而笑,顯得高興極了。
第八世5
我們終於開始了逃亡之旅。
一行車隊,我和關越的車子在中間。
儘管已經多添了許多層棉褥,但關越依舊坐得不舒服,一路上臉色都不好。
我張開了懷抱,我說,關越,到我懷裡來,我抱著你,會舒服很多。
他看著我,看著我的懷抱,卻扭過了頭。
我不知道他在鬧什麼彆扭,但顯然,現在,逃亡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平穩行駛了一個月,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城池,我們的糧草倒是十分充足,但長途跋涉,顯然讓關越十分難熬。
他開始跟我聊天,但我沒辦法跟他很好地交流,他跟我聊十四行詩歌的寫法和各種高雅的藝術作品。
我只能選擇種草家冷漠臉.jpg沉默以對。
他漸漸煩了,就說我粗俗。
我沒辦法反駁他,只能問他,餓不餓。
他看著我,撇了撇嘴,說,好吧,我餓了。
我從包裹裡,取出白麵包,準備切給他。
他看了一眼,然後說,那上面長了斑,不能吃了,你扔掉。
我說,長斑的部分可以切掉,剩下的還能吃。
他說,我說不能吃。
我說,那算了,我去找點別的給你吃。
我有點餓,想給自己切點麵包,下一秒,手中的麵包卻不見了,關越拿著我的麵包,掀開窗簾,直接扔出了馬車。
我說,你瘋了麼。
他說,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種逃亡的日子,我受夠你了,辛東,你怎麼能去吃發霉的麵包。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他控訴。
我說,這是我們剩下的最後的一塊白麵包,其他的都是黑麵包了。
他說,你為什麼不多準備一些白麵包。
我說,我是個平民,不是貴族,我只能限量購買。
他說,該死的平民身份,該死的。
我說,你後悔了?
他不吭聲。
我說,你如果後悔,可以回去。
他說,我不想回去。
我說,那你就老實待著。
我看他突然蔫了下來,又有些不忍心。
我說,下個城鎮,我會多買些東西,放在車上的。
他說,下個城鎮就是目的地麼?
我說,還不是,還要走差不多兩個月。
他就沉默著不說話。
天真無邪的小少爺,怎麼能受得了長途跋涉的苦,我早該知道的。
第八世6
到了新的城鎮,管家和傭人們忙著給馬匹投喂草料和採購物資。
我拿起了關越上午無聊時看的詩歌集,看了兩行,就覺得雙眼皮昏昏欲睡,我想,我是沒辦法學習這種高雅的藝術了。
管家告訴我關越失踪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驚訝。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管家問我,要不要派人去找,我說,他是自己走的,通知所有人,立刻收拾行囊,今晚就要出城,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想了想,又抽出了一封信,我說,如果我被抓住,你能脫身,請把這封信用最快的馬匹送到帝都。
管家看我面無表情的臉,接過了信,轉身下去通知了。
我摸了把臉,從懷裡掏出一直虛弱著閃著微弱的光的大白蛋,自從他那天跟我說過劇情后,就陷入了昏迷,哦不,昏蛋的狀態,一直沒醒來過。
我有點方,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但只能按照直覺走下去。
第八世7
我們到底沒出去城,我看著騎在馬上的關越,又看著正摟著他的,他的丈夫,只能說,這劇情真坑爹。
關越指著我,說,公爵,就是他,引誘了我,試圖將我擄走,賣入地下的妓院。幸好受主的保佑,我逃了出來,遇到了您,請您狠狠地懲罰他,請您為您可憐的妻子報仇,請您抽出劍,做出正義的審判,處決這個低賤的,卑劣的平民。
我的管家氣憤地站了出來,想要為我解釋,卻被我攔住了。
我看著公爵,公爵看著我,他突然笑了,然後說,平民,從你的馬車上下來。
我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公爵說,我聽說在遙遠的東方,有一種特殊的刑罰,不知道你有興趣嘗試麼?
我笑了笑,說,有興趣,但懇請高貴的公爵閣下,寬恕我的管家和傭人,他們完全聽從我的命令,是被我罪惡的錢財驅使,他們並沒有過錯。
公爵勾起了嘴角,笑得溫溫和和,說,我答應你。
我被一條長長的繩子捆綁住了手,繩子的另外一段綁上了馬的一條腿上,打了幾個死結,固定得很牢固。
我差不多猜到,他要對我做出什麼刑罰了。
我抬頭看著馬上的人。
關越說,你有罪,你不該這麼做。
我說,即便我前世有罪,這輩子我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他的臉突然變得慘白,他別過臉,對他的法定丈夫,他的公爵大人說,請處死他,處死這個敢於侮辱公爵夫人的人。
公爵大人聽完我們的對話,說,我會處死他,在他飽受折磨之後,但你說錯了一件事。
關越疑惑地看著他,我閉上了眼睛,公爵大人的聲音很大,足夠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他說,是什麼讓你產生錯覺,覺得在跟一個卑賤的平民私奔之後,依然能夠保留公爵夫人的頭銜,依然是我合法的妻子?
關越拼命地指責我,說都是因為我的引誘。
公爵說,把關小少爺帶下去。
我睜開了眼睛,看著關越掙扎著,被騎士們帶了下去。
我說,你不應該這麼做,關越並沒有錯,他只是太單純了。
他笑了,騎著馬,走了幾步,拴著我和馬之間韁繩漸漸繃緊,他說,平民,你先擔心你自己吧。
第八世8
公爵大人說得對,我的確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東方古代奴隸有一種待遇,就是手綁在馬上,馬在前面狂奔,奴隸在後面跟著狂奔,一旦跟不上馬的腳步,或者不幸摔倒,就會變成人躺在地上,被馬拖著走。
而這個世界的路,並不是平坦的水泥路,我懷疑,水泥這玩意兒現在有沒有都不一定,粗糙不平帶石頭子的土路上,只要摩擦上五分鐘,那酸爽,誰試過誰懂。
我在正式上路前做過很多的物理學計算,和很多的應急腦內演練,但都敵不過公爵大人玩命抽打馬匹,向前狂奔的速度。一開始我還能勉強跟得上跑,過了大約有三十分鐘,我就不得不被馬拖著走。
我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磨破了,皮膚上出現了第一道傷口,隨後是第二道,第三道,我和地面接觸的部分漸漸全破了皮,血液匯集成流,在我被拖過的路上留下深色的痕跡,血腥味讓兩側的馬匹掙扎著往兩邊走。
我沒有嚎叫,只是看著前面的方向。
關越雖然已經失去了公爵夫人的頭銜,但畢竟還是貴族子弟,他掀開了馬車的窗簾,看著狼狽不堪的我,然後哈哈哈笑個不停。
公爵大人聽到了他的笑,竟然也放緩了騎馬的速度,他轉身看著我,說,太早死,就失去樂趣了。
第八世9
我暈了過去,又很快被疼痛弄醒,在反复幾次暈過去和清醒幾次之後,我終於徹底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是在堆積貨物的車上,看管的佣人扔給我一塊黑麵包,然後說,公爵大人好心,不想你活活疼死。
我掙扎著,摸到了黑麵包,抬頭問傭人,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他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放下簾子走了。
我在車上躺了二十天,每天以黑麵包和水為生,我發著高燒,一度以為自己會死掉,但總在不知道暈厥了多久後,又重新醒了過來。
公爵大人沒有來看我,關越也沒有來看我。
我們回到了公爵領地的主城,我被關在了地牢裡。
我用身上僅剩的一點錢財,賄賂看管我的人,我問他們,關越怎麼樣了。
他們笑嘻嘻地說,關越啊,賴在公爵的宅邸裡,幻想著公爵大人能跟他復合呢。
我嘆了口氣,有一點點的難過。
公爵下來命令,要對我處以極刑,臨刑前,還好心情地來見我。
他說,平民,我允許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說,我叫辛東,辛苦的辛,東西的東。
他說,你的名字挺好聽的,但是你的人品十分低賤。
我說,是啊,拐騙了有夫之婦,是十分不道德的行為。
他說,到現在你還替他說話?我查了一下,是他主動纏著你,讓你帶他離開,而你最大的錯,就是沒有拒絕。
我說,但你還是會處死我,因為你不能讓你的子民,認為你是一個被戴綠帽的男人。
他說,你真聰明。
我說,謝謝誇獎。
他說,可惜了,你不該這麼聰明的,還可以糊塗的死。
我說,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麼。
他說,你應該稱呼我,您,我的名字不能出現在你這種平民的口中,所以我不會告訴你。
我笑了笑,說,好。
第八世10
施刑那天,來了很多人圍觀。
公爵大人本想對我千刀萬剮,但可能是那天的對話哪裡打動了他。
他決定改為火刑。
說不准這兩種哪種更加殘忍一些。
尊貴的公爵大人,準備屈尊降貴,親自點燃我下方堆積的柴火。
他舉著火把,對我說,再見了,聰明的辛東。
我扯了扯嘴角,給他一個笑。
他將火把扔了過來,最下方的干草開始燃燒。
人群中突然衝出了一個人,原來是關越。
他含著淚,看著公爵大人。
他說,親愛的,我好感動,你終於處決了那個引誘我的人,讓我們重新開始,好麼?
公爵摟住了關越,兩個人看著我。
我漠然地看著他們,火漸漸燒到了我的腳下,我的身體因為灼熱的溫度而有些發抖,尚未癒合的傷口,也有些隱隱作痛。
我開始思考,我需要忍受多久,才可以得到解脫。
人群的盡頭突然傳來了馬蹄的聲響,那聲響越發清晰,一隊人的身影也由遠及近。
有人認出了馬上的人佩戴的勳章,發出了一聲驚呼,密集的人群被劃開了一條路,人們紛紛為馬隊讓路。
打頭的護衛隊隊長高聲呼喊,快去救火,去救帝國失散多年的小王子。
我舔了舔乾涸的嘴唇,我知道,我還是賭贏了。
昏迷之前的幾秒鐘,我看到關越錯愕的臉,看見公爵眼中的淡定與從容。
第八世11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柔軟的床褥中,身上的傷痕得到了妥善的包紮,一個美麗從容的女人正攥著我的手哭。
我知道,這大概就是我的母親大人,帝國的女王陛下。
她問我,你想怎麼處置公爵大人和他的妻子。
我說,那不是他的妻子,他們已經離婚很久了。
我說,公爵大人的領地過於寬廣,過分處置會帶來動亂,請您寬恕他,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說,我不想再見他的妻子,請您下令,驅逐他。
我的母親大概真的十分溺愛我,溺愛這個曾經被她親手拋棄,又在失去帝國原有繼承人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我。
我的傷養得差不多,侍女說,公爵大人求見。
我說,讓他進來。
公爵大人和之前沒什麼變化,他單膝下跪,誠懇地親吻了我的手指,又對我為他向女王求情的事,表達了謝意。
我說,這次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麼?
他說,我叫關越,關心的關,越界的越。
我伸手,摸了把他的頭髮,他沒有抗拒。
我說,你前妻,好像也叫這個名字?
他說,他跟我的姓,改性了關,而名字,是喜悅的悅。不是越界的越。
我說,哦。
他說,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我說,請你答應我的求婚,成為我的法定伴侶。
彼時,我坐在舒服的座椅上,而他單膝下跪,正牽著我的手,任誰也想不到,我竟然會對他提出求婚。
他愣了一下,然後說,好。
在我允諾女王,會過繼我逝去的兄長的兒子作為長子後,她對我和公爵的結合表示了支持。
我們的婚禮十分盛大,我們並肩騎著白馬,繞著都城走了一圈,然後在教堂裡,接收神父的祝福。
我的公爵大人,成了我的妻子。
這輩子,我的關越,終於成了我的人。
第八世12
我的妻子被送進了我的臥房。
原諒我不想叫他關越,我已經被之前的冒牌關越,倒進了胃口。
在最初大白蛋提醒我3S劇情的時候,我就做出了我妻子可能是男主,也可能是公爵的預判,我從來不敢低估劇情的狗血程度。
因此我把一半的可能壓在男主身上,一半的可能壓在公爵身上。
男主已經在我的隔壁,我順從了劇情,帶他走。
他的容貌和名字,和一些小的動作,曾經一度迷惑過我。
但當他將我的白麵包扔掉的那一刻,我基本確定那不是我的關越,不是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雖然有時候會很作,但他並不是一個會無理由,胡亂作的人。
但我也沒辦法確定,公爵是我的妻子,也有一定的可能,我的妻子不在主要的人物線裡,所以需要做進一步的試探。
我看著馬上的人,看著公爵大人,他和關越的臉長得一點也不一樣,但我的心臟,卻在撲通撲通地跳動。
唯一的誤判,是我沒有料到,除了描寫的劇情,還有這一段路上的折磨。
疼痛能讓我更為清醒,清醒地比對男主和公爵,然後越發確定公爵就是我妻子。
我並不怨恨我的妻子,造成這種局面,劇情的推動力比較大,我的放縱和誤判也要佔一定的因素。
好在,我沒有死在路上。
寫給帝都的信,是我基於原著的一點判斷,後續白頁的厚度,遠遠超過了前面的劇情,那麼假設,這是一篇重生文——這點在我聽完男主的所謂夢境後,更加確定——這種厚度顯然不正常的。
男主重生後,第一件事應該干掉我,,第二件事應該和公爵繼續在一起,劇情厚度過厚,二分之一的可能是由於乾掉我的時候出現了阻礙,二分之一的可能是公爵出現了問題。
我反复翻閱了小冊子,終於找了一個隱秘的提示,我的外貌描寫上,是有著和帝國王室,一樣的淡藍色的眼睛,雖然這很扯淡,但只要有超過三成的可能,就可以賭。
我沒有賭到公爵的心軟,但我賭贏了我身份埋下的暗線。
所以,到最後,還算合算,我娶到了我的妻子。
第八世13
我妻子並不愛我,我心知肚明。
沒關係,我愛他就夠了。
貴族之間的婚姻,愛情大概也不在第一位,我們之間聯姻,算是強強結合。
結婚當晚,我睡在了客房,第二天的早晨,我們分別坐在長桌的兩側,共進早餐。
他隱晦地跟我表達了結盟的意願,並暗示我可以隨意豢養情人,他不會對此介意。
我放下刀叉,拿絲巾擦了擦嘴角。
我說,夫人,我希望在婚姻關係內,我們保持最起碼的忠誠。
我準備和我的夫人培養一下感情,於是邀請他去聽音樂會。
音樂會開始不到十分鐘,我們手牽著手,進入了夢鄉,等睡醒的時候,他睡眼惺忪地看著同樣睡眼惺忪的我,我們一起笑了笑。
有了好的開頭,我們之間的交往變得順利起來,唯一的分歧在於,他總是用對待妻子的禮儀對待我,我也總用對待妻子的禮儀對待他,為此鬧出了許多笑話。
我對王位沒有興趣,但我對讓他成為王后,成為帝國地位最高的妻子,很有興趣。
我們開始一起謀劃,我受夠就我的母親,試圖給我和公爵床上塞人,以便更好控制我們的舉動。
我們的謀劃很順利,順利到很快就到了女王黨最後的反撲。
我的母親不會暗殺我,但她會暗殺我的妻子。
我幫我的妻子擋了一刀,他見我流了血,就發了瘋,在我包紮好後,當著我的面,把兇手千刀萬剮。
我覺得,他可能,有一點喜歡我。
我的母親退位了,我繼承了王位,當天夜裡,我的妻子爬上了我的床,渾身赤`裸,他說,祝賀你。
我把他睡了,邊幹他邊說,也祝賀你,我的榮光有你的一半。
第二天,天很晴,我睜開眼睛,發現他壓著我,正在親吻我身上的疤痕。
我說,不必介意,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說,如果我說我很開心在您身上留下這些痕跡,您會不會覺得我有問題。
我說,不會,我習慣了。
他親上了我的性`器,張開嘴,含住了它,做著生疏的口`交。
我說,我娶你,是因為愛你。
他的嘴巴被我的性`器堵著,眼睛亮亮的看著我。
我說,不用你回答了,我知道你也愛我。
我們相伴一生,共度終老。
我坐在躺椅上,他單膝下跪,親吻著我的指尖。
他說,請您嫁給我,陪我共度一生。
我說,我為什麼要嫁給你,來自遠方的紳士?
他說,因為我愛你,深深的愛著你。
我說,好吧,你這個狡詐的人,你也奪走了我的心。
他說,那美麗的少年啊,你可以嫁給我麼?
我說,好的,我同意了。
說完,我們交換了戒指,然後兩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摟在一起,哈哈哈哈地大笑。
我說,我的王后,你實在太逗了。
他說,我的王,我愛你。
第九個世界1
大白蛋胖了一圈,以前只有雞蛋大,現在差不多有鵝蛋那麼大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
他說,你個禽獸,一個世界就攢了五千多的肉量,是三四個世界的加和,你造麼?
我說,以前上關越,多少有點陰影,擔心回到現實世界,會挨揍,現在上關越,沒有絲毫陰影,只擔心做得少了,回頭被嫌棄陽痿不中用。
他說,我天真的以為是為了我。
我說,你想多了。
他說,沒發現你這麼機智過。
我說,我一直很機智,關越誇過很多遍的。
他說,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我說,是啊,畢竟我是他養大的。
他說,拜託你不要欺負單身狗。
我說,你是單身蛋,不是狗,你第六個世界當狗成癮了?
他說,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我說,你把第九個世界的劇情給我。
他說,我怕你揍我。
我說,我最想揍你的,是第五世的末日大綱。
他不說話了
我說,不會又是大綱。
他說,是的,他們看你上一世太聰明了,這次只給大綱。
我說,他們?
他說,東子,你聽錯了。
我說,好。
大白蛋扔給了我一個小紙團。
我講紙團攤開,發現是一張小紙條的背面,透過光,也能看出沒幾行字。
我說,就這?
他說,是啊。
我翻過紙條,上面的內容不超過100字,但內涵很深刻。
攻,明星,受,總裁。
甜甜甜。
肉肉肉。
攻捅了受一刀。
攻受HE。
我說,大白蛋,這不叫大綱。
大白蛋上下飄忽著看我。
我說,這就是個一閃而過的腦洞。
他說,加油。
我說,呵呵。
第九世2
我用種草家冷漠臉.jpg看著大白蛋。
大白蛋扭了扭蛋,不敢看我。
我說,所以,現在,我成了總裁,成了男主?
他說,嗯嗯!
我說,關越呢?
他說,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他說,可能,他是那個明星攻。
我指著娛樂報紙頭版頭條,《知男星夜店一日遊,兩女伴隨返豪宅艷福不淺》。
我說,關,越,不是同音不同姓,臉對路,表情對路,眼神對路,我又點了點平板,播放了視頻,說,聲音語調一致,小動作一致,行為方式一致,喜好一致,皺眉的角度一致。
我說,如果有這種造假功力,請批發一百個關越給我。
他說,呵呵。
我說,真操`蛋。
他說,我拒絕職場性騷擾。
我說,看來我得對關越進行職場性騷擾了。
他說,乾巴爹!
我說,閉嘴滾。
我撥打了電話,聯繫秘書,讓他幫我約一下和關越的見面。
秘書說,關越這點一定沒起床,要不,您定下午的時間。
我說,電話直接打他的經紀人,告訴他,關越中午之前不出現在我的辦公室裡,他那部男一電影,直接換人。
秘書說,那是您為他精心訂做的電影換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說,公司只有利益,沒有私情,不存在為誰訂製就不能換角的說法。
秘書說,好的老闆,我馬上處理。
我掛斷了電話。
大白蛋說,那可是你媳婦,你真狠心。
我說,他沒屬於我之前,我最好把他當陌生人,不然,受苦的是我。
他說,你能做得到?
我說,盡量做吧。
第九個世界3
中午前,我辦公室裡並沒有出現關越的身影。
我打電話給企劃部,通知他們重新篩選適合替代關越角色的明星,如果有人詢問,就說負面影響太大。
許久沒有接觸現代事物,我需要耗費一些精力縷清公司的發展思路,熟悉手頭上的工作。
好在GY娛樂公司屬於我個人名下的獨資企業,我佔有70%的份額,董事會沒有刺頭,公司屹立娛樂圈數十年,也坐穩了一番的位置。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十分快,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關越依然沒有過來。
我將最後一封文件簽完,蓋上了簽字筆。
秘書推門而入,神色有些慌張。
她說,辛總,您有關注最新的娛樂快訊麼?
我說,什麼?
她掏出手機,界面上是微博的界面,關越的黃色大V號下,最新的圖片發布。
我先關注到七千萬的粉絲,再向下看是數百萬的轉發評論點贊。
我點開了圖片,緩存了一小會,密密麻麻的字,官方律師函。
大致意思是,關越因為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在悲憤之下,決定單方面宣布解約,解決費用和相關損失會一分不差地還上,只求公司高抬貴手,不要繼續打壓云云。
再往下拉,就是一些熱評,一部分評論在安慰關越不要難過,一部分評論在狂罵公司傻逼,另外一部分評論則是渾水摸魚,打廣告的,讚我給錢不發是小狗的,寫段子撈存在的。
我刷了一會兒,心情很好地把手機還給了秘書。
秘書說,辛總,公司官方微博,幾個董事微博,宣傳部策劃部公關部秘書部的部長,甚至連公司的幾個知名藝人下面,都集聚了許多粉絲,評論都是抗議,抗議關越得到的不公正待遇,另外,還有微博大V號,暗示不公正待遇是關越的男一被換,公關部表示,很可能是關越的經紀人,故意放出的料,公司水軍已經下場,但完全擋不住,刪評論的速度,還比不上刷評論速度的十分之一。
我說,讓水軍停止動作,我是不是也有微博,在公關部裡?
她說,有的,一直由公關部打理,但您的微博今晚已經被數万條罵評佔領了。
我說,大V們說的是事實,粉絲們想罵人也沒有錯,你讓公關部把微博賬號密碼發我,再把籌備電影的錢,統計出來一個數字,告訴我。
她說,好的,辛總,您還有其他的指示麼?
我想了想,說,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邀請各家媒體參加,紅包準備得厚一些。
她說,好的。
我收到了微博的賬號和密碼,掏出手機,又收了回去,選擇了電腦登錄。
界面一時卡頓了一下,我關閉了瀏覽器,重新登錄賬號,這次總算正常登錄了進去。
最新的一條微博,是公關公事公辦轉發的一個藝人的宣傳。
點擊查看評論,已經被關越的粉絲佔領。
我滑下來看了看,內容是什麼沒關注,倒是被一個個有意思的微博名逗笑了。
什麼關越的襪子,關越的老婆,關越的女友,關越的狗狗,關越的耳環,看起來真是,萌萌噠?
我想了想,點擊了我的界面,又點擊了粉絲紅包,然後,包了一百萬,設置關注關越官方微博方可領取。
文案寫上了,發紅包賠罪,謝謝你們喜歡關越,點擊了發送。
我一共發了一百個一百萬的紅包,總計發出了一個億,在發出第十個的時候,微博的小秘書的電話就過來了,我夾著手機,說,發紅包玩,不是中毒,不需要營銷,不用頭條,再見。
掛了電話,接著發了九十九個。
前幾個紅包鏈接,下面的評論還是一片罵聲。
後面的紅包,畫風漸漸奇怪起來,有的是土豪求抱大腿,有的是你和關越是不是一場誤會,有的酸有這錢應該捐助慈善組織云云。
到了後期,一刷評論,各種屏幕都能看到評論的人的無奈,什麼,我知道你土豪了來下一個,什麼,辛董你被盜號了麼請繼續盜號下去不要停,什麼,我森森地懷疑博主和辛董才是真愛,什麼,已經點擊紅包拆紅包到手廢了,什麼,一個紅包平均十塊錢,已拿到了本月獎金。
我覺得大功告成,於是,發了條置頂微博。
【@關越,之前為你籌備的電影的資金,已經回饋給你的粉絲,祝你前程似錦。】
發完我點擊了關機,手機微信一抖,我發現我小號臥底的公司公關群裡,刷出了一排的我艹。
我也覺得,這次的公關,我能打一百分。
第九個世界4
我的私人手機,一整個晚上都開著機,但關越的電話一直沒有打過來。
一夜好眠,我打好了領帶,順手刷了一下關越的微博。
關越的最新圖片分享,是一個截圖,截圖上是一個億的打款記錄,文字描述是,不需要,還給你@辛東。
我笑了笑,下樓,上了去公司發布會的車,在十分鐘內,又發了200個一百萬的紅包,到最後,轉發了關越之前的微博,說,不必再打,我樂意,雙倍送你的粉絲。
手機終於在發出這條微博後,死了機。
我想了想,直接關了機。
公關部本來預計只會有五十家媒體參加發布會,但或許是我昨晚鬧出的動靜太大,足足來了兩百家,會議場所不得不變更成公司內最大的報告廳。
保鏢幫我擋著想要湊近的記者,我帶著墨鏡,這東西真是遮擋閃光燈的利器。
我摘下來了墨鏡,坐在主位上,並沒有用公關部給我稿子。
我花了三萬字詳細介紹了關越自從出道以來的各種成就,可能因為語氣過於平淡,等我說完了,下面的媒體記者都用你是神經病麼的表情看著我。
我用種草家的冷漠臉以對。
末了,我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意猶未盡地總結,關越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影視歌三棲發展的藝人,是我們GY公司不可多得的瑰寶。
我說,我尊重他的選擇,同時也會將他打來的補償款,乘以雙倍,繼續以微博紅包的形式回饋給廣大網友,由於已經有網友指出,有部分機器盜刷紅包,在這裡,我鄭重指出,我公司技術部會嚴肅打擊這種行為,並追踪盜取的錢款,保留對這種不良行為的起訴權利。
我說,請大家關注關越的微博,以便領取我微博發出的紅包,關心他的下一部發展動態,他和GY公司的合約只是他星光大道的一段短暫經歷,他以後的路還非常長。
我說,稍後會有工作人員為大家準備小小的禮品,不成敬意,明早的頭條,我希望諸位可以濃縮我之前對關越的介紹,通稿版面費從優處理。
說完,我戴上了墨鏡,從容不迫地在保鏢的保護下退場離開。
發布會技術後不到十分鐘,我接到了關越的電話。
他說,辛東,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我說,關越,來見一次面吧。
第九世5
我和關越約在我家見面,他一路被狗仔圍追堵截,來得很辛苦。
我把最後一盆西紅柿雞蛋湯端到了桌面上,老實說,幾十年沒做過了,手有點生疏。
他有我家門的鑰匙,推門而入,我看他衣服皺皺的,顯然有些狼狽。
他戴著太陽鏡,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也不需要看清。
我說,關越,坐下來吃飯。
他說,辛東,這局是我輸了。
我說,坐下來吃飯,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掙扎了幾秒鐘,走到飯桌邊,坐了下來。
我說,沒有人會戴太陽鏡吃飯。
他說,我樂意。
我說,關越,你被你的七千萬粉絲慣壞了。
他說,數字變成了九千萬,但路人粉基本都轉到了你那邊,鐵桿粉也快撐不住了。
我說,喜歡我和喜歡你並沒有什麼衝突。
他說,喜歡不該是唯一的麼?他們今天說著愛我,明天就能到你的微博下,一條一條刷著愛,只為了你能多發一個紅包。
我說,你得理解他們,除了土豪粉,大多數粉絲都是普通人,需要錢買衣服,需要錢交房租,需要錢孝敬父母,我並沒有收買他們,而是感謝他們愛你。
他說,我理解,但不代表不難過,我被他們拋棄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說,你一定很難過。
他說,辛東,你捧了我十年,為什麼突然變了。
我說,我只是累了。
他說,你這麼說,我覺得我像是個被人玩膩的玩具。
我說,我不喜歡被人玩臟的東西。
他說,你不太像這麼膚淺的人。
我說,關越啊,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他說,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說,我寵愛了你十年,是該要點回報了。
他說,你想要什麼。
我說,你上次拍的同志片子,挺美的,我硬了,想睡你。
他揍了我一拳,我冷靜地擦了擦嘴角。
我說,關越,你的口碑現在仗著我,你說我現在買幾個公眾號,把你和你下家公司藉著美女掩護,暗中敲定跳槽協議,我取消你的男一隻是迫不得已這件事公佈出去,你會,怎麼樣呢?
他漠然地看著我,我笑著看著他。
我說,坐下來邊吃邊聊,別那麼大火氣,氣大傷身。
我說,多喝點這個西紅柿蛋湯,我親手做的,公事不用擔心,你的經紀人已經替你編輯了微博,說清了之前都是誤會,如今誤會解釋清楚了,你還是GY公司的一員,會繼續努力。
我說,聽說你一直想要和關導演合作?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去公司見個面,如果順利,合同可以當面敲定。
我說,關越,你別用那種恨的表情看著我,來,笑一個?
關越的眼神漸漸沉寂了下來,然後,他露出了一個溫溫和和的笑。
他說,辛東,我什麼時候跟你睡,要睡多久。
我摸了摸他的臉。
我說,明天簽完合同,你就搬過來好了。
第九世6
關越和他最崇敬的導演簽了合同,我帶頭鼓掌,表示祝賀。
我摟著關越的肩膀,推開門,對幾十個鏡頭說,我和關越非常融洽,我們是好兄弟,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
關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鏡頭也轉過來對準了他。
他笑了,然後說,不止如此,我們應該算最好的兄弟了,以後還要同吃同住,他說要看著我,不要我被其他人騙去夜店,導致第二天出現不實的消息。
我為他藉機洗白自己過往黑歷史的機智點了個贊,然後對記者們說,標題替你們想好了,GY董事長與名下藝人關越關係融洽,大破之前不合傳聞。
記者們被我逗笑了,又拿了豐厚的紅包,轉身走了。
我的手從關越的肩膀,挪到的關越的腰,關越沒有反抗。
我低下頭,咬了咬他的耳垂,說,期不期待,我馬上就要幹你了。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臉上卻露出了我無比熟悉的笑。
他說,期待。
我把他帶到了我的辦公室,說,第一次,在這裡做。
他說,有監控。
我說,今天斷了一天的電,監控關了。
他說,辛東,你真讓我噁心。
我說,我看報紙,上面說你跟倆女人滾了床單的時候,也挺噁心的。
他說,我沒有,那隻是遮掩。
我說,可我一直很難過,總要你也難過一點。
他說,好吧,你想我怎麼做。
我說,你沖我笑一下。
他笑了一下,我把他壓在了我的辦公桌上,撕扯他的衣服。
他好像徹底絕望了,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我啃咬著他的鎖骨,他順從地摟住了我的後背。
我的手脫下了他的褲子,往隱秘處探了過去。
我的後背,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我抬起頭,看著關越溫溫和和地笑。
他抽出了深深扎在我後背的匕首,將還試圖掙扎的我推開,我滑落在了地上,他站直了身體,看著躺在地上,後背不斷冒血的我。
我試圖爬出去,試圖掙扎,他從容不破地踩住了我的後背,用腳碾壓著我的傷口。
他說,辛東,我最恨別人逼我。
我失去了意識。
第九世7
我覺得冷,非常冷。
隱約之間,聽見人不停地喊我,東子,東子。
我好煩,想睡覺,不想睜開眼睛。
那聲音卻越發急切,東子,東子地喊個不停。
我掙扎地睜開眼睛,剛好看到大白蛋在我眼前劈裡啪啦下著雨。
大白蛋說,沒時間了,辛東,再拖下去就晚了。
我擠出了個笑。
我說,能兌換個紗布包紮傷口麼?
他說,一積分,還附贈剪刀和消毒。
我扶著大白蛋,掙扎著往起爬。
很奇怪,過往胡溜溜被我一摁就往下的大白蛋,這次竟然十分堅挺。
我掙扎了有二十分鐘,總算從躺著變成了坐著。
我扯掉了身上被血浸透的衣服,大白蛋給我的後背噴灑了冰涼了的液體,我咬著紗布,一圈一圈給自己包紮好,然後坐在地上大喘氣。
大白蛋說,關越沒跑,他去警察局自首了,理由是故意傷人,急救車和刑偵警察正在路上,他還買了大V號發通稿,現在,關越故意殺人的話題已經頂上了微博頭條。
大白蛋說,我不理解關越,他為什麼這麼做,他不是很愛他的粉絲麼,現在微博上那些小姑娘,不管是不是理智粉,都在哭。
我說,你不懂,關越有點神經質,是完美主義控,不完整屬於他的,被我這種人污染的愛,他寧願親手毀掉。
我說,能再附贈一杯葡萄糖加低鹽的溫水麼?
他說,十個積分。
我說,草,你怎麼不去搶劫。
他說,沒辦法,明碼標價的。
我喝完了溫糖水,在地上爬,摸到了落在地上的手機。
我打開微博,卡頓,點擊推出。
打開美顏相機,注意了背景,拍了張自拍,又用P圖美化,添加了一點紅暈。
我又打開了微博,進入編輯界面,添加圖片,文案上寫著,【誤傷,輕傷,關越嚇到了,馬上去警察局解釋,大V的不實言論,我公司將保留一切法律追責的權利,關越的親媽女友女兒事業路人以及鐵粉們,別擔心,麼麼】
我退出了微博,冷汗順著臉頰刷刷往下掉。
我說,大白蛋,我撐不住了,可以積分兌換麼,我需要把自己恢復成正常的模樣,還需要把辦公室整理成誤傷的現場,一切都要完美無缺,我不能看著關越進監獄。
他說,1000積分,是否立即兌換。
我說,媽的,你在坑你自己麼?
他說,東子,我沒辦法變更兌換條件。
我說,有其他的便宜靠譜的替代方案麼?
他說,100分,兌換誤傷現場圖紙,還能讓你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只是看起來,但實際上,你該怎麼疼怎麼疼,該怎麼虛弱怎麼虛弱。
我說,兌換這個。
他說,東子,你犯不著為我省積分,我不著急。
我說,但我著急,我想跟關越早點回家了。
他說,你確定要這樣,你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我說,我確定,我站不起來,可以扶著你。
他說,你真是個瘋子,自虐狂,神經病。
我說,大白蛋,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第九世8
秘書先沖了進來,她看著現場,看著似乎完全正常的我,愣了一下。
我向她招了招手,這個膽大的姑娘,反手鎖住了門,高跟鞋小心地繞過了血跡,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把手中的圖紙給她,我說,找幾個靠譜的人,立刻按照這張圖紙去佈置。
她說,辛董,醫生先打了公司電話,讓我上來急救,他們和警察十分鐘後就到。
我說,我下去,拖延一下。
她說,辛董,雖然您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可是您的手在抖。
我說,好姑娘,幫幫我。
她利落地打了幾個電話,不到兩分鐘,就有人敲了門。
幾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伙子,腳上套著腳套,秘書把圖紙給了他們,說,我陪您下去。
我扶著她的肩膀,後來變成了摟著她。
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她依靠著我,實際上,是我把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撐著我,偏偏要裝作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我們慢慢往外走,收穫了工作人員驚愕的眼光。
她實在忍不住,罵了句操。
我說,年終獎翻十倍。
她說,謝謝老闆,另外,我能問個問題麼?
我說,什麼。
她說,您跟關越誰在上,誰在下。
我扯了扯嘴角,說,他在上。
她說,您真是癡情受。
我說,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第九世9
我和秘書黏糊在一起的模樣成功唬住了醫生和警察。
有老道的警察,堅持讓我脫下上衣檢查一下。
我說好的,然後脫下了上衣。
在他們的眼中,我的後背上只有一道小劃傷,傷口也已經自動結疤。
我說,可以麻煩醫生給我開具個輕傷證明麼,費用翻十倍。
醫生說,醫院有規定,必須到醫院開具醫療鑑定證明。
我說,醫生,我兄弟有輕微的精神疾病,他被我留的這點血嚇到了,以為自己殺了人,都跑去警察局自首了,拜託您特事特辦,開個輕傷證明,我好去警察局,走程序,把人撈出去。
我說,我兄弟是個大明星,待裡面時間久了,恐怕整個人就毀了。
醫生顯然有些掙扎,之前堅持我脫衣檢查的警察此刻插了句嘴,醫生,你幫個忙吧,這小伙子,為了兄弟也不容易,說完還拍了拍我後背。
我強忍住嚎叫的衝動,愣是擠出了笑。
醫生開始取單子,龍飛鳳舞地寫證明。
警察們卻繞過我,上了電梯,顯然去檢查案發現場了。
半小時後,他們哭笑不得的下來了。
帶頭的警察對我說,你兄弟精神問題估計不輕,削蘋果手滑了,刀脫手在你後背上滑了一道,滲出幾滴血,就嚇得去警察局自首了。
我說,我當時恰好低血糖,直接暈了過去,等醒來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說,怪不得,留在現場的一個紙杯裡有少量糖分的痕跡。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說,那你現在去警察局撈人吧。
我說,我得先去開個發布會,事鬧大了,先撈人關越洗不白。
他說,你這兄弟,倒像是親兄弟。
我說,可不是,比親兄弟還親啊。
第九世10
我召開了媒體發布會。
在會上出事了我的傷情鑑定結果,我的低血糖證明,警方的現場勘查結果,關越的精神鑑定結果,為了堵住媒體的口,還在現場脫下了上衣和褲子,只穿了個褲衩,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大方任拍。
有人質疑我還穿了個褲衩,說說不定是傷情在隱秘部位,不方面透露。
我說,如果你的丁丁被剁了,你還有心情召開媒體發布會,說剁了你丁丁的人只是誤傷?
說完了這句話,我轉身,在保鏢的層層包裹下往出走。
大白蛋緊緊跟在我身後。
他說,東子,你的傷口崩裂了。
我說,哦。
他說,你怎麼能這麼癡情。
我說,你試試你跟一個人糾纏幾百年,你也會一樣癡情。
他說,可我跟一個人糾纏了不過七十年,我就已經死心了。
我說,你當時沒有給我死心的機會,糾纏著糾纏著,就又死灰復燃了。
我說,大白蛋,你跟黑子的事,我不該插手,如果你死心了,就好好死心,不要捨不得,如果你沒有死心,不妨給個機會,原諒他,也原諒自己。
他說,東子,你教會了我,愛是奉獻,愛是包容,但你沒教會我,如果我在對方眼中,始終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始終是追憶另一個人的最佳途徑,我還怎麼愛下去。
我說,大白蛋,對不起。
他說,東子,不是你的錯,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東子,我很感激你,你圓了我一個夢。
他說,我也曾經希望,有一天,有個人能像你為關越攢救命積分一樣,為我這麼做。
他說,我以為那個人會是黑子,沒想到是你。
他說,東子,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第九世11
我去警察局見了關越。
關越靜靜地看著我,眼神無悲無喜,有種任命的味道。
我們之間隔著一道鐵柵欄,像是隔了兩個世界。
我說,關越,不管你胡說什麼,都會被我的律師團隊推到你有妄想症上,證據鏈已經形成,走個程序,明天你就能出來。
我說,你不願意跟我睡,沒關係,我可以等,我們可以先談戀愛,然後等你想了,我們再睡,我不逼你,啊。
我說,你不知道你的粉絲有多癡情,天天在我的微博下面留言,拜託我去救救你,她們甚至怕錢不夠,把之前在我這兒領的紅包錢,直接轉到了公司的賬戶上,還說,需要多少錢,她們出。
我說,我知道你不想說話,你很難過,是我太過激了一些,我只是被之前你和倆女人的事氣瘋了,我很喜歡你,這是真的。
我絮絮叨叨唸叨了半個鐘頭,關越全程沒說話。
我嘆了口氣,轉身要走。
終於聽見關越張了口。
他說,辛東,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轉過頭,說,輕傷,不過一道划痕而已。
他說,對不起。
我說,沒關係,明天接你回家。
我轉身離開了,大白蛋舒了口氣,說,總算解決了。
我扶著他,一點一點往車庫挪。
我說,不,這才剛剛開始。
第九世12
我在凌晨三點鐘,接到了埋在警察局的人的電話。
他說,關越自殺了,正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我很冷靜,冷靜地掛斷了電話,又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秘書在電話那端中氣十足地吼,麻痺,誰特麼打擾老娘睡覺,有什麼事快說!
我說,我是辛東,立刻發布通告,基本內容是關越恢復理智,對之前的傷人行為深感自責,難以接受,希望自殺以贖罪,現已轉到醫院治療,望各家媒體各位粉絲放過此事,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說,我艹,老闆,你真的不准備轉行當公關麼?
我說,我以為你會詢問關越的傷情。
她說,你這種癡情受,還能這麼冷靜,肯定沒大事。
我說,別廢話,快做事。
我的確夠冷靜,因為我囑咐過數個跟我有交際的警察,一定要注意關越的情緒,但我著實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個晚上的時間,關越還是找到了監控的夾縫,趕著去死。
我冷靜是因為我知道關越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這並不代表,我不心疼,不難過。
我趕去了醫院,在手術室外等著消息。
醫生出來跟我說,病人有很強的死志,剃鬍刀一樣的刀片,順著手上的血管軌跡,割了一刀又一刀。
我抹了把臉,謝了醫生,又去重整監護室的玻璃外,看著關越。
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好看極了。
我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微博上。
【關越只是睡著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又發了一百萬的紅包,這次卻幾乎無人領取。
下麵粉絲的評論整齊劃一,不要錢,拿錢救關越,照顧關越,請轉告他,粉絲永遠愛他,永遠等他回來。
同樣的評論刷了幾萬條,看起來像是水軍,但我知道,他們都是這世上最可愛的人,最關心,最不求回報,最希望關越好的人。
我在一瞬間,覺得後悔,覺得愧疚,我玩弄著他們的感情,毀了他們的愛豆,只因為我愛關越。
以愛為名的傷害,也是一種傷害。
我轉過頭,對大白蛋說,我這次,要對不起了。
他說,早該這樣,都說了我不著急。
我說,好。
第九世13
我沒再去醫院看過關越。
秘書倒是每天都去,還會拍個照片,發給我。
我看著關越的照片,笑笑,然後上傳到我的微博裡,不帶文案那種。
關越一天天在變好,底下刷評論的粉絲也一天比一天歡脫。
我刷著評論,好像也能感受到他們的快樂。
關越出院的那天,我讓秘書去轉告他,以後我們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我不會再糾纏他了。
秘書眼圈泛紅地看著我,她說,關越自殺,不是你的錯。
我說,很多事情都沒告訴你,但不管是不是我的錯,他跟我在一起不快樂。
秘書說,雖然你這話很小言,但我想哭怎麼破。
我說,別哭,妝會花。
她說,滾。
第九世14
兩個月後,關越新戲開機,我缺席了開機儀式。
一年後,關越提名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影帝,我缺席了他的頒獎典禮。
彼時我正盯著電視的直播,刷著平板,用小號跟一堆粉絲啊啊啊啊地尖叫著。
我的小號雖然註冊只有一年,但已經因為舔屏得瘋狂,料真又足,為人土豪經常免費分發福利,組織應援,成了粉圈的大大。
也有人試圖挖過我的真身,有人甚至猜到了秘書小姐的頭上。
他們肯定猜不到,啊啊啊的背後,是個大老爺們,在陰暗的角落,而混粉圈,只不過希望能距離關越再近一點,再近一點點。
我可以忍受我離開他的世界,但我沒辦法忍受,他離開我的生活。
已經輪到了最佳男演員獎的頒獎環節,主持人們在一唱一和地炒著現場的氣氛。
我看著直播,心臟噗通噗通地跳,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不用看平板的畫面,直接一串啊啊啊啊,求你求你求你給我家越越一個影帝,我願意吃素三月,只求來一個影帝,直接摸到發送,彈了一下,抽空低頭看一眼,發送成功,就接著把眼睛挪回來屏幕。
大白蛋在旁邊飄來飄去,故意擋我的電視。
他說,傻逼,幾百年的老妖精了,追星跟特麼十來歲一樣。
我說,滾,你擋住我電視了。
終於到了最激動人心的開獎環節,四段影片精彩VCR逐一播放,到最後,畫面切成了四塊,我的關越在最上角,他笑得溫溫和和,似乎完全不在意獎項的歸屬。
主持人甜美的女聲響起。
【第五十一屆小天鵝獎,最佳男主角,獲獎者是,關越!】
【恭喜關越,榮獲小天鵝獎史上,最年輕的影帝】
【請關越上台領獎】
全場,掌聲雷動。
第九世15
關越上了台,他站在頒獎台的中央,手上拿著金光閃閃的獎杯。
我看著他,手上打開了編輯欄,讚美之詞不要臉地堆,點擊了發送。
他的表情很從容,這樣看來,越發像穿越前的關越,那個還愛著我的關越。
他說,我能夠獲得這個獎項,需要感謝我們的導演,我們的合作演員,我們的劇組全員,我們的評委會,當然,也要感謝我的粉絲們。除了你們之外,我還要感謝一個人。
隔著屏幕,都能聽見現場觀眾傳來的驚訝的聲音。
在頒獎禮上,單獨感謝一個人,多半是藉機公佈伴侶。
我很鎮定地看著電視,關越有沒有伴侶我再清楚不過,他應該是要單獨感謝一個朋友。
然後,我就听關越說,是的,我要感謝一個,喜歡我的人。
他說,有個人,從我出道以來,就支持著我,幫助著我,但我不愛他,有時候,我覺得他像一個編程好的木偶。
他說,知道有一天,他通過經紀人告訴我,他說,如果我不去看他,他就換了我的男一號。
我撥通了秘書的電話,我說,切斷頒獎禮直播,關越不能和同性戀傳聞扯上關係,他不能,這會毀了你,你知道麼?
秘書帶著哭腔跟我說,她說,現場直播有三分鐘的延遲,辛東,你他媽老實帶著,好好聽著。
她掛斷了我的電話。
我看著屏幕裡的他,他對著鏡頭,像是在看著我。
他說,那時,我其實已經和其他公司有了口頭的協定,他那麼做,更換我的男一號,是在情理之中。
他說,對不起,我的粉絲們,我欺騙了你們,當時還倒打一耙,指責他不仁不義。
他說,可即使這樣,他依然保護我,他花了三個億,只為了把我的名聲護住。
他說,我不理解,人為什麼可以這樣,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他說想睡我,我就以為他跟其他人一樣,只是為了肉慾。但我錯了,他是因為愛我。
他說,我關越這輩子,對不起愛我的粉絲,但最對不起的,是辛東。
他說,他選擇一直保護我,他選擇一直包容我,但我卻以死相逼,想把它驅逐出我的世界。
他說,我或許有點犯賤,當他離開了我的世界,我在大草原上拍戲,我騎著馬,卻想著他。
他說,我花了一年的時間,終於確定,我好像已經喜歡,不,已經愛上了他。
他說,我不知道辛東是不是在看著這場直播,我只想說,東子,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愛你。
他說,東子,我愛你,我們交往,可以麼?
我打開編輯窗,寫了個,愛,又發了出去。
抹了把臉,才反應過來,我用的是小號。
正想要刪除切大號的時候,才發現,自動刷新的首頁上,早就被【愛】字刷了屏。
我切了大號,打開了編輯窗,寫了一句話,點擊了發送。
【我以為我會一輩子在陰暗的角落,偷偷刷著你的消息,但上天大概聽到了我的祈求,讓你的腦子短了路,說你愛我,那麼希望,你一直腦子短路下去,一直愛我,因為,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輩子】
我關了微博,打電話給秘書,我說,讓公關部準備下水,刷讓我們在一起。
秘書哭著說,不用了,整個網絡上,都在刷,讓你們在一起,全是免費的水軍。
我抹了把眼淚,我說,你讓財務轉我點錢,我想發紅包。
她說,你他媽還要發紅包,不趕緊去找關越。
我說,你信不信,關越馬上到我家?
她說,什麼?
我掛了電話,門剛好被推開,我拿起手機,拍了張剛進門的關越,發到了微博上,不帶一字文案。
我撲過去,關越摟住了我,我們緊緊相擁,親吻,滾上了床單。
他壓著我,急切地親著我,卻在最後一刻停下了動作。
他翻過身,趴在了床上,說,東子,你來。
我說,為什麼?
他說,就當,是為了我捅你的那一刀。
我笑了笑,壓在了他的身上,享用我珍藏已久的美食。
第九世16
在我們滾了床單的第二天,我再次上了頭條。
作為娛樂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我很少被曝光。
但關越這個心機boy,居然趁著我操勞了一宿,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時候,偷拍了我的睡顏,還很心機地讓我脖子上兩個青紫的吻痕入了鏡,沒有P圖,直接發在了他本人的微博上。
關越的上一條微博,還是他經紀人編輯的解釋聲明,宣布他繼續留在GY,一年多了,微博一直在種草,我很難想像,他的那幫粉絲刷出來照片的心情。
睡醒後的我,半瞇著眼,麻木地下了床,到五米之外的書桌上摸到了我的手機。
我頂著一頭亂發,眼睛睜開了一半,熟練地點開了微博,然後,我的手機死機了。
這很不正常,我雖然是粉圈大大,但熱度也就是幾百條評論和幾百條轉發,贊得的比較多,卻也絕對到不了會讓手機死的地步。
我抹了把臉,裹著睡袍,打開筆記本電腦。
關越端著一碗聞起來很香的食物進來,我頭也沒偏,說,忙著刷微博,等會再說。
他就委委屈屈地,說了句,哦。
微博默認的登錄界面上,還是我昨天輸入的主號,我想了想,還是切了小號,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結果等登錄了界面,刷了一把評論,底下全都是,喜大同奔,恭喜掉馬!
我強撐住鎮定,轉發評論了下面的一條熱評,問,什麼情況?
他們整齊劃一地甩給我兩個鏈接,有的干脆上傳了微博圖片評論。
我直接點開了圖片,第一張大圖是跟我也非常熟悉的粉圈大大,他文章的標題是,我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八一八辣個最愛老婆大人的葡萄乾和YG董事長辛東是一人的可能性。
我隱隱約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直接點了上方的第一個鏈接。
他的長微博從我個人截圖的沙發一角成功比對上了我之前主號發布的一張照片裡的沙發圖案開始,文筆十分老練,邏輯十分清晰,又舉出了諸如,愛好一致,都很土豪,遣詞造句的前期習慣基本一致,標點符號一些不正常應用等等,然而到了最後,這位大大上了硬錘,直接放上了我之前過於激動,寫的愛,和主號的示愛發言,還喪心病狂比對了部分IP地址,最終得出結論,自稱18愛宅愛吃牛肉飯的粉圈太太,恭喜你,掉馬了23333333333
我的表情一定很微妙,那一刻我太過糾結,連關越對著我拍照都沒怎麼攔。
我本來想退出微博的,但又看到了右上角驚人的艾特提醒,沒忍住手,點開了。
【吃貨小丸子:@最愛老婆大人的葡萄乾自稱18愛宅愛吃牛肉飯的粉圈太太,你長得好帥!一夜辛苦了,好好休息,要性福哦~//@關越:我老婆睡著了,偷拍的[圖片]】
我回頭瞥了一眼關越,關越溫溫和和地笑著看我。
我轉過了頭,點開了關越的主頁,想要近距離欣賞一下我的帥照。
頁面一刷新,只見關越又發布了新的微博。
【關越:@辛東@最愛老婆大人的葡萄乾我的大老婆和小老婆都很可愛[花心][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圖片]】
關越湊了個九宮圖,選了我工作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各種精英範的圖片還有剛剛穿著毛茸茸的拖鞋,裹著睡袍,沒洗臉,暗搓搓地刷著微博的模樣。
我鬆開了鼠標,轉過身,把還在看著我暗搓搓地笑的關越抱了起來,重新壓在了床上。
我咬著他耳垂,努力在他身上耕耘。
他喘著氣,死死摟住我的後背,說,我,給你,煮的,紅豆飯,要涼了,啊,東子,你特麼輕點。
我把剛剛升起的一丟丟心軟拋在了腦後,決定身體力行地跟他討論一下上下的問題。
第十世1
我問大白蛋,目前肉量進度。
大白蛋說,8888/10000。
我說,難度會加大麼?
他說,會。
我說,除了這個?
他說,添加了一點附加任務和待選任務。
我說,你的系統終於要升級了?
他說,要做個實驗,驗證能否升級。
我說,所以我是實驗品?
他說,是。
他說,東子,對不起。
我說,沒關係,有額外獎勵?
他說,附加任務完成,延長關越三十年壽命。
他說,待選任務完成,你們在生命終點,會獲得是否永生的選項。
我問,關越原本的壽命有多長?
他說,你原本比他多活三十年零一天,關越的身體現在很好,但青少年期的舊傷太多,一旦爆發,整個人就會垮掉。
他說,之所以是給選項,而不是直接永生,是我提議的,不管你怎麼想,都會聽關越的,關越什麼意見,你就什麼意見,你們可以在返回現實世界後,度過一生後再選擇。
我說,大白蛋,你這麼一本正經,不賣萌的樣子,還有點不習慣。
他說,東子,我賣不起來,我現在很難過,甚至後悔,當初救了黑子,把你和關越坑進來。
我說,這話如果他聽見,他會傷心的。
他說,管他去死。
我說,劇本給我。
他說,沒有劇本,只有同人本。
我說,什麼?
他說,同人本,就是基於原本故事內的人物,基於讀者的主觀臆測,重新編輯出來的原著外的衍生品。
我說,簡而言之,除了人物背景關係有用,其他劇情和原著會有偏離?
他說,你說的是好的同人本,好的同人本人物不會OOC,人物關係變動不會太喪病,劇情會符合邏輯的發展。
我說,那壞的呢?
他說,除了叫這個人名以外,完全OOC,人物完全走形,劇情沒有邏輯,跟原著完全沒有粘連,或者強行更改原著的走向,讓人有生拉硬錯的感覺。
我說,我手上的本子是壞的同人本?
他說,嗯。
我說,我進入的是原世界?
他說,嗯。
我說,附加任務和待選任務呢?
他說,你先選擇是否同意,在進入世界,達到一定條件後,才會揭露任務真相。
我說,我可以先不做選擇,或者選擇後更改選項麼?
他說,不能。
我說,我選擇附加任務。
他說,待選任務呢?
我說,大白蛋,我想問你,你覺得,我應該選,還是,不應該選?
他說,我沒辦法替你做選擇。
我說,大白蛋,我想讓關越做這個選擇。
他說,他已經去了第十世,做不了選擇?
我說,大白蛋,關越和我出發前,他和黑子達成了一個協議,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我猜測,可能現在用得上。
他說,好,我去聯繫黑子。
我說,謝謝你,大白蛋。
他說,不,是我該謝謝你。
十分鐘後,大白蛋回來了。
我說,怎麼?
他說,黑子讓我轉達一句話,是關越讓他轉達的。
【無論你面臨著什麼選擇,我都把決定權交給你,你心之所向,我劍之所向,你我夫夫本是一體。】
我閉上了眼睛。
我說,大白蛋,我選擇待選任務。
他說,我以為你會放棄。
我說,我也以為我會放棄,這是陽謀,算計手段都在明面上,可是他開的條件太誘人,不只是關越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關越。
他說,附加任務和待選任務,只會存在在這個世界裡,你全部選擇了,我才能跟你說,如果有一項失敗,兩項連坐,不止無法永生,多餘的三十年也會收回,肉量可以下個世界再積累,機會沒了,就再也不會有了。
我說,猜到了。
他說,東子,你是個賭徒。
我說,這一生幾十年,回去後還有幾十年,再加上之前的幾百年,我也算賺了,為什麼不賭一賭。
他說,我艹。
我說,同人本遞給我吧,我想看看。
他遞給我一個花花綠綠的本子,我摸了下封皮,說,紙張不錯。
第十世2
我說紙張不錯,是真的不錯。
過往的劇情梗概,基本都是極為普通的紙張,裝訂在一起,封皮上有的連張圖也沒有,第五世的A4紙不用提,第九世連整張紙都沒有,好像是順手拿了張紙撕了一塊,直接打印了字。
這次有著沉甸甸的封包書皮,封面上的兩個長得極為相似的男人,背靠背坐在櫻花樹下,打開後,裡面的紙張也很有厚感,書香直接飄逸了出來。
然而這並不代表它所承載的文字能夠讓人閱讀下去。
我強逼著自己,忽略了一溜錯字和病句,耐著性子讀了三遍。
我找到了我的名字,辛東,是這篇同人文的主角攻。
我找到了關越的名字,他是這篇同人文的砲灰受。
我還找到了一個值得注意的名字,辛動,是這篇同人文的主角受。
我用鋼筆,在空白處寫上,辛東,辛動,兩個名字。
我從來不憚於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劇情的走向,這麼相似的名字,不鬧出點狗血劇情來,根本不合邏輯。
我盡力地梳理了一下的脈絡,這個世界的發展相當於近現代的民國時期,文章只有兩條線,一條是辛東和辛動作為兄弟,天天肉來肉去,而關越作為炮灰受,在跟我和辛動各來一發後,被我們趕了出去,從此以後,我們肉來肉去,他則是過著淒慘的生活,最後被倭寇輪姦致死。
我說,這是同人本,那麼真正的劇情呢。
大白蛋說,我以為你會先就這個劇情評論一二,發一通脾氣。
我說,不可能發生的事,我不屑於生氣。
他說,我要告訴你,真正的劇情,關越的結局,甜蜜而幸福,是徹頭徹尾的HE。
我說,是你要告訴我,還是你不得不告訴我。
他說,我不得不。
我說,他們還要你轉達我什麼。
他說,沒有他們。
我說,你何必騙我。
他說,東子,你要傻一點。
我說,好吧。
他說,上個世界開始時,你跟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我說,我說了什麼?
他說,在關越真正屬於你前,你一定要把它當成陌生人,不要投入過多感情。
我說,哦。
他說,辛東,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我說,我快睡著了。
他說,滾,我拒絕跟你說話了。
第十世3
我又變成了小孩子,只有三歲大的小孩子。
對此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這證明我打底有七十年,可以跟關越在一起。
據說,我智力存在一些問題,但我的母親對我不離不棄,悉心照顧。
人們都說,是上天感念我母親的行為,才讓我漸漸恢復了正常。
我是東三省大帥的長子,我母親是跟大帥青梅竹馬白手起家的正房娘子,巾幗不讓鬚眉,多年前曾一個人單槍匹馬闖進過賊窟,把我那不慎被迷暈的父親救出,全軍上下真心實意地管她叫大夫人。
她和我父親感情極好,但依然擋不住姨太太被抬進來的腳步,男人總是好色,總是喜新壓舊,總是需要政治聯姻。
我那能上陣殺敵的母親,最終敗在後宅女人的陰私手段下,我八歲那年,本應該在冬天出生的,我的胞親弟弟,沒有來得及見這個世界。
我已經盡可能去防備各種手段了,但我沒想到,母親的娘家也被滲入了,我母親喝了自家娘家人送來的補湯,不多時,下面都是血。
我父親後院有十八房姨太太,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害我母親的兇手。
我母親躺在床上,她的臉色極為蒼白,傭人們說,大帥後天就回來了,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
我母親回了句,哦,他要回來了。
然後轉過頭,看著我。
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恨。
她說,辛東,我的兒子,你答應我幾件事。
我說,母親,你說。
她說,你要答應我,好好照顧你自己。
我說,好。
她說,你要答應我,攔住你爹,不要找我娘家人的麻煩。
我說,好。
她說,你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辛動,十三姨太太給你添的好弟弟。
我說,什麼?
她說,你要答應我,好好把他養大,什麼都給他,什麼都答應他,讓他快快樂樂過日子。
她說,你要答應我,在他最開心的時候,讓他飽受折磨,讓他飽受欺凌,然後,殺了他。
我說,為什麼?
她說,你的弟弟,你尚未出生的弟弟,是因他而死。
我說,好,那十三姨太呢?
她說,好兒子,你總要給我留點事。
我說,母親,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麼?
她說,什麼事?
我說,您可不可以,為了我,留下來。
她說,東東,我為了你,已經忍了十年了,你已經長大了。
我說,可是我在這裡,我父親也在這裡。
她說,那個跟我青梅竹馬長大,折著花說想娶我的人,已經不見了,他現在是東北三省的大帥,他是十八房姨太太的合法丈夫,他外頭養的人,多得我都數不清了,他不是我的辛哥,早就不是了。
我說,您可以不要他,找別人,等兒子長大了,給您也挑十個,不,一百個男人,您想要什麼樣的,就來什麼樣的。
她說,傻孩子,說什麼胡話,那些我都不喜歡,我就喜歡當年的辛哥,當年的辛哥多好啊,可怎麼一眨眼,他就變了。
她說,我得走啊,東東,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听見你未出世的弟弟,在哭,我得去照顧他。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
我說,母親,您走的時候,能跟我說一聲麼?
她笑了笑,說,好。
當天夜裡,母親的房間走水了,火光沖天,所有的丫鬟傭人全都被事先攆了出去。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拂曉的天空,我裹著母親親手昨晚親手派人送來的披風,漠然地看著母親在的院子,一點點被燒盡。
院門的心悅苑的牌匾搖搖欲墜,傭人問,要不要搶救下來,保管好。
我說,無論我父親,還是我母親,他們的心都不在這個院子裡了,要個牌匾,還有什麼用。
我的父親回來了。
在整個院子被徹底燒毀以後。
我囑咐機靈的小廝,去把我母親的骸骨收起來。
我捧著不大的檀木盒子,看著我的父親一步又一步,大跨步地走近了我。
他說,把你母親的骨灰給我。
我說,我母親臨終前,給我的遺書裡說,讓我把她葬在老家的青山下,她說,她給自己在那邊定了個普通棺木,讓我不必辦葬禮。
他的眉眼抖了一下,很輕。
他問,你母親的遺書呢?
我說,我扔進大火裡,一把燒了,不過您不用擔心,信裡面沒有提到您一個字。
他說,混賬。
我說,我母親說,她的辛哥已經不見了,有的只是大帥。
我說,我也想說,我的父親也早就不見了,有的只有大帥。
我說,您的心太大,裡面已經沒有我母親的位置了,您現在這麼難過,不過是一時的不適應,你不適應那個一直愛著你的女人,突然就不見了,但沒關係,還會有很多的女人,愛著你,求著你上,求著填滿你心裡的那點空缺。
他說,誰說,我不愛她,誰說,我不愛你母親。
我說,您愛與不愛,已經無所謂了,我母親已經死了,臨死前,她也不愛您了,她說,她要去地下,去照顧我那尚未出世就被您女人弄死的弟弟。
我轉身走了。
大白蛋飄忽著,問我,你為什麼會這麼難過,這麼激動。
我說,大白蛋,人心是肉長的,她對我好,我知道。
我說,她是一個傻女人,好女人,只是沒有遇到了好人。
他問,你會滿足她的遺願麼?
我說,會,我會。
他說,那好,我想告訴你,附加任務,就是,完成大夫人的遺願。
我說,好。
第十世4
我娘,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
她竟然一直都知道,我父親還愛著她,而這大概也是,能支撐她隱忍十年的原因。
在這個動亂的時代,愛一個人和娶三妻四妾,並不衝突,我的父親只是遵循了主流的思想,忘記了最初的承諾,但我並不可憐他。
他成了母親報復的最好的工具,十八房姨太太,十七房都被我父親隨意送走,外面的鶯鶯燕燕也大都得了遣送費,一時之間,我父親身邊,竟然只有十三姨太一個女人。
我知道他在猶豫不決,畢竟十三姨太是唯一一個生了孩子的姨太太,這年代女人地位低下,但姨太太只要生了孩子,就算古代的良妾,不該輕易打發。
我找到了母親過往的佣人,向她們打聽一些過往的消息。
很快,就有風言風語在府中流傳,關於為什麼我剛出下來還算冰雪聰明,一夜之間就變得智商受損,再結合我母親八年未曾懷孕,已經保了八個月的胎兒莫名就沒了,甚至為此自殺身亡,所有的暗線都指向了十三姨太。
她終於坐不住了,派人去打聽消息傳播的來源,然後在我的謀劃下,被我父親的下屬察覺。我只是埋下了一個懷疑的種子,我的父親起了疑心,女人的手段到底稚嫩,很快所有的真相都大白天下。
我父親的好姨太太們,或多或少都在這幾件逼死母親的事件裡插了手,而十三姨太,顯然是最賣力的一個。
我讓人把辛動接到我的院子來,我對他百依百順,寵溺疼愛,很快,他就遺忘了他的母親。我替我的父親去掉了最後一個遲疑的理由,三天后,我收到了十三姨太暴斃身亡的消息。
彼時,辛動的小廝砸碎了一個花瓶,辛動氣急了,抄起鞭子狠狠地抽打過往對他一貫不錯的小廝,地上跪了一排傭人,大家都在求情,辛動被這場景氣瘋了,更加用力地揮著鞭子。
我看了一會兒,趕在小廝快被打死之前,走了過去。
我握住了他的鞭子,我說,辛動,你母親沒了。
他說,那又怎樣,我有哥哥就好了。
我看著他,他的眼中一片澄澈,似乎是全然的信任。
我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大白蛋說,辛東,我剛發現你宅鬥技能也是天生滿點。
第十世5
一晃六年過去了。
我十四歲了,在這個世界已經算半個大人。
我父親開始安排我進入東三省的社交圈子,他以唯一的兒子和繼承人的名義,向其他人介紹我,我的眼角余光看見了辛動慘白的臉,等我再看過去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見了。
大白蛋說,辛東,你心軟了。
我說,嗯。
他說,辛東,想想你的母親,再想想關越,你不該心軟的。
我說,稚子無辜。
他說,可是你已經答應了。
我說,是啊,我已經答應了。
我有點想關越了,我想去找他,大白蛋卻說,時機不到。
這是他第一次攔著我去找關越,我不得不多想,他是得知了什麼,不方便告知我的消息。
滿十四歲帶來的另外的影響,就是父親開始默許其他人往我的床上塞人。
我曾經跟他聊過,但結局是不歡而散。
他自從親手殺了十三姨太后,對女色方面幾乎是丁點不沾,但他不希望我成為一個癡情的人,按他的話就是,這世道,感情變得太快了,不動情,就不會被背叛,或者被傷害。
我知道他指的是母親。
我沒有跟他再吵架,但是讓下人只要見到我床上有人,就派人轟出去。
漸漸地,送到床上的人從女人變成了男人。
我本該在第一次就拒絕的,但我掀開棉被,看見的是迷濛的關越。
他像是被下了藥,渾身赤裸著,不停地摩擦著身下的棉被,我深深地吸了口氣。
大白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說,附加任務1/3,將關越當做男妓對待,不得將他贖出。
我說,我艹。
他說,建議你上了他,然後包了他,不然明天就有人會替他開苞。
我抹了把臉。
我說,滾。
大白蛋滾了,我解開了衣服的盤扣,上了床,不顧關越虛弱的反抗和哭泣,把他上了。
我將肉棒深深埋入他的身體,啃咬著他的耳垂,我一遍又一遍地跟他重複,關越,我是辛東,我是辛東。
第十世6
我包了關越。
但倚翠樓的規矩,關越只能在晚上的時候被送過來。
第二天晚上,我掀開被子的時候,看見的依然是被下了藥的關越,他的額頭上被一層棉布包裹著,看起來傷的不輕。
我麻木地脫了衣服,上了他。
整整一個月,我白天協助父親處理公務,晚上上神誌不清的關越,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盡頭。
第三十一天,我聽倚翠樓的老鴇說,關越昨天逃了出去的時候,不知道是擔心好,還是開心好。
我開心於終於可以免去這每日一次的折磨,擔心於這世道,關越能不能保全自己,等我去找他。
但我沒來得及去找他,我的父親讓我親自領兵對抗倭寇。
他說,傷疤是男人成長的證明,不要怕,你到了該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我接過了他的槍,說,謝謝你,父親。
他拍了怕我的肩膀,說,走吧。
我隨軍出征了。
大白蛋問,你為什麼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我說,這是我的責任,我的義務,我做不到看著任何一個世界的,我的國家被欺辱。
他說,但這戰場並不缺你一個。
我說,我是少帥,是未來的大帥,如果我永遠都躲在後方,那我就不可能繼承我父親的軍隊,不可能領導東三省軍,抵抗倭寇,保衛祖國河山。
他說,那關越呢,你拿他怎麼辦。
我說,我委託了我的副官,他們會找到關越,替我妥善安置他。
他說,你的副官和你的弟弟走得很近,你不怕關越有危險麼?
我說,他們並沒有任何利益上的衝突,我想不到他會有危險的理由。
他說,東子,你永遠不要低估人心。
我敲了一下蛋。
我說,你放心,我父親給我安排的只是個短期戰事,半個月,我就能回去。
第十世7
我的放心說得太早了。
當我重新回到辛宅的時候,正好看到,關越和辛動兩個人正在一起彈鋼琴。
那天陽光很好,關越和辛動兩個人並排坐著,四指連彈,命運的交響曲。
間或對視一眼,那眼中滿是情誼。
我站在大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們。
辛動抬起了頭,看到了我,彈錯了一個音節,關越皺了皺眉,卻沒說話,順著辛動的視線看到了我。
辛動看到我,喊了聲大哥,眼中帶了一絲閃躲。
關越看了看辛動,又轉過頭,看了看我。
辛動還是走了過來,抱了我一下,然後說,哥哥,我好想你。
我說,我也是。眼睛卻盯著關越。
辛動介紹關越。
他說,這是我的朋友,我班級新來的同學,關越。
關越伸出了手,說,你好,我是關越,關心的關,越界的越。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我伸出了手,隔著白色手套,握住了他的手。
我說,關越,你好,我叫辛東,辛苦的辛,東西的東,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關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辛動的臉色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我笑了笑,將關越摟在了懷裡,轉過身對辛動說,弟弟,這是我的人,來,喊一聲嫂子。
第十世8
那句嫂子,辛動到底沒有喊出來。
但並不妨礙,我把他的嫂子睡了。
關越躺在我的身下,不掙扎,不反抗。
我說,你這樣,沒意思。
他說,能不能放過我。
我說,大概不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閉上了眼睛,不想跟我說話,大概覺得我是個變態。
我說,關越,跟著我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說,我不喜歡男人,不喜歡被插,我想找個女人結婚,過正常的日子。
我說,那你為什麼要招惹我,還要招惹我的弟弟,他看你的眼神,比我看你的眼神還要露骨。
他說,辛動只是看看,他不敢的。
他說,我是被人算計,進了那裡,我們之間,都是一場誤會。
我說,那繼續下去,就不會誤會了。
他說,少帥,強扭的瓜不甜。
我說,我稍微鬆鬆,你就會被辛動拐走了,我不敢不扭。
他說,那就隨您吧。
第十世9
我派人去查了關越。
他出身書香門第,雖然沒什麼大錢卻一直過得安逸。
他是公立學校一直的年級第一,就有心懷不滿的富家子弟,聯合起來,把他套了麻袋直接送去了倚翠樓。
我不知道他在裡面受到了怎樣的折辱,也不知道他是怎樣逃回去,怎樣跟父母解釋,怎樣克服了心理障礙,重新回的學校。
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把他束縛在我的宅院裡,拿他當女人用。
我在睡了他的第二天,問他是自己回家,還是讓我派人送他回去。
他極為驚訝地看著我,表情和第一世,我放他走去追男神的時候,如出一撤。
我說,我不可能放過你,但你是個好學生,多讀點書總是好的。
我命人拿來了一袋銀元和一沓票子,遞給他,說,拿走吧,給你些零花錢,相中了哪些書,不用管價錢,買下來就是。
他拒絕了我的銀元和票子,說我待他像嫖客待妓子,然後他穿上衣服,走了。
我站在閣樓上,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像是在逃離束縛他的囚籠。
大白蛋說,辛東,你的表情真可怕。
第十世10
我去警告了我的弟弟,辛動。
我說,這是你哥哥的人,你不要想著染指。
他說,哥,我想要,你讓給我,好不好。
我想我一定是慣壞了他,才讓他萌生了這種我什麼都會分享給他的錯覺。
我說,不可以,那是我心愛的人。
我說,不要動關越,不然我就沒你這個弟弟。
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大白蛋說,辛東,你該一槍斃了他。
我說,他還沒有到他最快樂的時候,現在動手不符合要求。
大白蛋說,只要動手,就算你任務通過,東子,你心軟了,這不是什麼好跡象。
我說,我沒有。
大白蛋說,你還說,你不喜歡關越呢。
我說,閉嘴滾。
第十世11
我給關家下了帖子,自稱是關越的同學,約關越出來喝茶,探討學術。
關家是書香門第,最重門面,有請帖邀請長子探討學術,就是關越不想來,他家里人也會逼著他來。
我喝了一杯茶水,果然看見關越從樓梯口漸漸出現。
他穿著灰色長袍,身段卻顯得挺拔,那張讓我心悅的臉,神色淡淡,眉峰微蹙,像是在被什麼煩惱著。
而我就是他煩惱的源頭。
他背著書箱,站著問我,想跟他討論什麼學術。
我笑了笑,拍了下手掌,小二魚貫而入上了滿桌子菜。
我舀了一碗西紅柿雞蛋湯,端到了他的方向。
我說,我不想跟你討論什麼學術,我想請你吃頓飯,算做賠罪,又怕你不來,所以藉了學術討論的名義。
他說,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走了。
我說,你可以走,我也可以繼續給你發請帖,下次帖子裡會說什麼,我不保證。
他轉過頭,指著我,說,你。
我說,我本來就是個粗人,比不得你書香門第,你可以試試,我到底有哪些手段。
他坐了下來,可能才看到桌面上的東西,他有些小小的驚訝。
我說,你嚐嚐,喜歡麼?
他挑起筷子嚐了嘗,沒說話,卻加快了夾菜的頻率。
我沒吃,不停地給他添著水,等他吃完了,又讓人拿了個精緻的小食盒,放在他手邊。
我說,買了幾樣點心,帶回去,你不吃,讓伯父伯母嚐嚐鮮,也是好的。
他沒有拒絕,他是個孝順兒子,也是個聰明人。
他走了,我沒有攔。
第二天就去下了請帖,約了下週見面的日子。
傭人告訴我,被我軟禁的辛動,砸碎了屋子裡能砸碎的東西,吵著要出門。
我說,那就,再加一個月的軟禁期,學校那邊,功課取回來,人請假,理由是,生病了。
第十世12
我和關越反复約了幾次,每次都是備好一桌吃的,讓他過來吃。
初始他還有些抗拒,只吃東西,不說話。
但漸漸地,他也會跟我聊聊學校的趣事,聊聊學業上的問題。
我雖然自稱大老粗,但畢竟活了許久,也能搭上一兩句。
每次的點心都不會落下,有時候還會加個伴手禮,附贈上一捲布料或者一個鮮花籃子,都不是貴重的東西,我怕他不收。
他後來,也會帶來一些點心和甜品,說是家人讓帶來的,但我一嚐,就知道是他的手藝。
有一次,他帶來了一大袋葡萄乾,我神色淡淡,手卻死死抓住了大腿。
他說,家裡的親戚帶來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想給我帶過來。
然後,我聽見他說,辛東,你若是個女人,我定會娶你。
然後,我聽見他說,亦或者,我是個女人,我定會嫁你。
我說,可你不是,我也不是,你能娶我麼,或者我嫁你?
他說,辛東,不可能的,兩個男人在一起,是分桃,是短袖,不是正途。
我說,你是新鮮學生,為什麼思想還這麼老舊。
他說,我問了教堂的神父,同性相戀是有罪的,是不道德的,死後會下地獄。
我說,你用了這麼多的理由,其實最大的理由,不過是,你不愛我。
我說,難為你想出這麼絕佳的理由,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我們就,不要見了。
我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背影。
大白蛋說,你真的要放棄?
我說,不,我要以退為進,先讓他緩緩。
第十世13
我沒等到他想清楚,就接到了他可能出事了的消息。
我抄起外套,騎了跑得最快的白馬,越過了三條大街,趕到了關越的學校。
我騎在馬上,看著人群中的他,他顯得狼狽極了,跪在地上,污言穢語不斷傳到我的耳朵裡。
他們說,他不正常,他是同性戀,他是魔鬼。
我揚起馬鞭,打向人群,我說,讓開。
忘了誰說過,對付這群看熱鬧的吃人的旁觀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鞭子把他們打服。
人群轟然而散,我騎馬上了幾步,踏到了關越身邊。
我在白馬上,伸出一隻手。
我說,關越,握住我,上來。
他沒有握住我的手。
他強撐著,一點一點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看著他重新站直了脊梁。
他說,東子,我不是不正常的,我不是魔鬼。
他說,東子,我心悅於你。
他說,東子,我今天不跟你走,三日之後,你來下聘禮,你敢來,我就敢嫁。
他說,東子,不要失約。
他說完之後,抬頭看著我的臉。
我滿臉都是水。
我說,關越,定不相負。
他轉身走了,一步,接著一步,走得很慢,卻很筆挺。
我沒有追上去,我看著他一步一步走。
我衝著他喊,下次見面,你會是我的妻。
他頓了頓,腳步走得更穩。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
大白蛋說,待選任務2/3,明日趕赴前線,參與對抗倭寇的最大規模的戰役。
第十世14
上前線需要各種準備,也需要說服我的父親,我必須馬上回府。
我手寫了一封信,遞給副官,我說,務必送給關越,務必說明情況。
副官信誓旦旦,拿著信走了。
我說,大白蛋,我的心很慌。
大白蛋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錯覺而已。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騎上馬,準備奔赴戰場,辛動站在我的馬下,沖我笑,說,哥哥一路平安。
我把我的馬鞭給了他。
我說,有人惹你不開心,你就拿它抽他。
辛東說,好啊。
第十世15
我上了戰場。
和我之前參與的小規模戰爭不同,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征戰沙場。
我殺了很多很多的人,一開始我會吐,但後來我變得麻木。
我對新兵說,你們可以退縮,你們可以不忍,你們可以膽怯,你們可以善良,但你們要記得,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父老鄉親,就在戰場的後面,我們輸了,敵人不會給我們憐憫,我們會死,我們的姐妹會被欺凌,我們的家人會被屠殺,我們的父老鄉親,一個都不會善了。
我拔出刀,指向天空。
我說,奮勇殺敵,驅逐賊寇,旗開得勝,早日歸鄉。
他們拔出了刀,指向天空。
他們說,旗開得勝,早日歸鄉。
我帶著我的兄弟們,血裡來,血裡去,白刀紅出,一日接著一日,日日夜夜,彷彿沒有盡頭。
我們贏過,也輸過,輸得最慘烈的時候,我從七八個士兵的屍體上爬出來,我以為我會死。
但我還是活了下來,我贏得了勝利。
我接到了關越的信。
他說,讓我路上如果有空閒,就給他買袋葡萄乾,不用太著急,可以晚上兩三天。
我的信被親衛們搶走傳閱,他們知道我喜歡男人,也知道我愛他愛過生命。
他們說,少帥,不急著這幾天,咱們繞個道,買一車葡萄乾。
我爽朗地笑,拿著馬鞭抽他們,我說,小兔崽子們,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們哈哈哈哈地笑,躲著我的鞭子,說,少帥,你慣出來的啊。
第十世16
買葡萄乾需要繞道三天,大軍先行,我和親衛們過去買。
但大概是上天看我歸家心切,我們在半路上恰好遇到了一路商隊,他們得知我是東三省的軍人,免費給了我們一大袋葡萄乾,還跪在地上,說我們是天兵下凡。
我把葡萄乾掛在我的馬上,掏出了一袋銀元,放在了地上,轉身就走。
我想回家。
我想見關越。
我想他,很想,很想,很想。
我換了三匹馬,一路狂奔,親衛們說我跑得比逃命還快。
彼時,我正在拿水囊喝水,我們在我家的城牆外。
我說,兄弟們,我帶你們回家,我帶你們看我媳婦兒。
我打著馬,我的親衛隊跟在我的身後。
我們卻被城門的衛兵攔住了。
他們說,今天大帥府的小公子大喜,城內不得進入。
我說,放我進去,我是大公子,我弟弟大婚,我得去道喜。
他們說,大公子早就戰死了,哪兒來的冒牌貨,拿下。
我的親衛們掏出了槍,拔出了刀。
我說,我離家了太久,你們不認得我,不怪你們,你開門,放我進去,事後偷偷去改門口的排班表,我也不會責怪你們。
他們放下了刀,說,歡迎少帥回城。
我說,謝謝,打了一場仗,正好能趕上我弟弟的婚禮,也不錯。
有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他說,少帥,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像是被人突然摀住了嘴巴。
我拔出了刀,對準了一個之前攔住我的士兵。
我說,他娶的是誰?
我說,他他媽娶的是誰?
我說,你說啊!
第十世17
我騎著馬,我聽不到身後的呼喊。
我趕到了大帥府,大帥府的門口站著我的父親。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我不會看著我唯一的兒子,被一個男人毀掉。
我拔著刀,對準了他。
我說,關越在哪裡?
他說,時候差不多了,這座城有兩座教堂,一個在東面,一個在西面,你猜猜看,他在哪裡。
他說,兒子,在關越的眼裡,你是違背了他的三日之約,你是一年多一封信也不回他,你是半年前死在沙場的人,你覺得,你能帶走他,破壞他的婚禮麼?
他說,辛動是真的喜歡他,他們在一起,會一生幸福。
我說,那我呢,那我就該放手,讓他幸福麼?
我轉過了馬頭,選了個方向,一路狂奔。
我的關越,我求你,等等我。
第十世18
我沒有去東面的教堂,也沒有去西面的教堂。
我趕去了關越的家。
彼時,典禮官正在唱著,一拜天地。
我騎著馬,闖了進來。
我拔出刀,對準了典禮官的喉嚨。
我說,閉嘴。
我轉過頭,我看著辛動和關越站了起來。
他們穿著紅色的喜袍,手上捧著紅色的相連的喜球,看著我。
我斬斷了連著他們的喜球的紅綢,收回了刀,伸出了手。
我說,關越,跟我走。
關越看著我,笑得溫溫和和。
他說,辛東,大哥,你還不如死在戰場上。
他說,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你走,這是我的婚禮,是我跟辛動的婚禮,你喜歡,就喝一杯薄酒,不喜歡,請掉轉馬頭。
辛動上前了一步,摟住了關越的胳膊。
他笑了,一貫的眼神清明,一貫的天真可愛。
他說,大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
我閉上了雙眼,過往的疑點轉瞬即逝,大白蛋的飄忽不定,副官的信誓旦旦,弟弟的完美偽裝,每週一封從不間斷的信件。我早該明白的,可即使我早就明白,我也不可能拋棄大軍,直接回來。
這一局,算我輸。
我讓人關押了辛動,我一步步走向了關越。
他看著我,無悲無喜,像看一個陌生人。
第十世19
我在辛動和關越的婚床上,佔有了關越。
他不哭不笑,不喜不怒,像個玩偶。
我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真的愛你。
他說,但你的愛,對我沒用。
我說,我那時離家,違背了對你的承諾,是迫不得已。
他說,我親自去問了大帥,也親自調查過,那時前方還算穩定,是你跪著跟大帥求,求他放你上戰場拼搏。
我說,我託了副官給你帶信。
他說,你的副官並沒有帶給我。
我說,我每天寫一封信,委託人送回去,每週能收到你的一封回信。
他說,我寫了一封又一封,郵局的人都以為我犯了病,但是,我沒收到你一封回复。
他說,你弟弟告訴我,你只是跟我玩玩,不想當我的面拒絕我,所以以離開和拒絕回信做婉轉的暗示。
他說,我想過,等你回來,親自問問,你到底怎麼想,有沒有什麼苦衷,但我等到了你的死信,他們都說,你死了,我拍著大帥府的門,想見你最後一面,但一直沒有拍開門。
他說,大哥,你可以有一百個理由,說你有苦衷,說你情不得已,說我們存在誤會。但是,你違背了三日之約是真的,一走兩年多沒有絲毫消息是真的,而辛動陪了我整整兩年,也是真的。
他說,我不愛辛動,也不愛你了,但辛動對我很好,我想試試,想嫁給他,他一定會讓我幸福。
他說,辛動沒做錯什麼,如今我嫁給了你,你遂了心願,我也任命,我求你,放過辛動。
我說,好。
第十世20
我派人去放了辛動,僕人卻說,辛動在客房裡,堅持不走,非要見我最後一面。
我說,那好吧,我去見他一面。
我去見了辛動,他的氣色很不好。
我說,你回大帥府以後,讓廚娘幫你煮點湯,好好補補。
他說,我真厭煩,你這虛情假意的模樣。
他說,我忍了十二年,每時每刻都在演戲,現如今,我終於不用演了。
我漠然地看著他。
我說,我是實實在在地對你好了十二年。
他說,你還不如,從來都沒有對我好過。
他說,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不知道你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折磨我,如何殺死我麼?
我說,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說,你帶我離開院子之前,我媽死死地抓著我的手,她教我永遠對你笑,她教我永遠給自己留條路,她說你不會放過我,她說,你答應了大夫人,要殺了我。
他說,我想殺你,想殺得不得了,可是我不能殺你,因為,我殺你,我也活不了了。
他說,你知道,我每時每刻,要裝作天真無邪,對你笑,我多噁心你,我多噁心我自己麼?
我說,何必這麼難為自己,說白了,你只是不想死,你沒有同歸於盡的決心,也沒有跟我鬧翻失去錦衣玉食的勇氣,所以你也只能這樣,噁心著自己,噁心著我。
他看著我,哈哈哈地笑。
他說,我知道你在乎關越,所以我要把他奪走,我扣下了你給副官的信,我扣下了你寫給關越的每一封信,我散播了你已死的流言,而你的好父親,我們的好大帥,默許了我,這就是他對你的愛,扭曲的愛。
他說,我喜歡關越,是真的喜歡,他那麼好,你怎麼捨得走,你不知道,他答應嫁我的那一刻,是我最幸福的一刻。
他說,你為什麼要提前回來,為什麼呢,就差一步,就差一步,關越,就能嫁給我了。
我說,關越不屬於你,他只屬於我。
我說,關越跟我求了情,我是真的會放了你,以後也不會殺你,會讓你錦衣玉食,安度一生。
他說,你忘記你母親的遺言了麼?
我說,我沒有忘記。
我說,但一切都比不過關越,我對不起我母親。
他說,你知道麼,你母親用死教會了我一件事。
我衝上前去,他用手槍死死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笑了。
他說,辛東,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有時候,死亡,才是最大的報復。
他扳動了扳機,槍響,他臉上殘留著笑,閉上眼,向後倒去。
我反射地向後看。
我看見關越推開了門,他靜靜地看著我。
他說,辛東,你逼死了他。
第十世21
從那天起,關越再也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他像是個正統的,娶回家的太太。
他會跟我上床,會幫我處理家務。
他像是個完美的機器,他失去了靈魂。
大白蛋說,可選任務3/3,娶十八房姨太太,讓關越愛上你。
我說,好。
大白蛋說,東子,你別這樣,你不能瘋,這個世界的肉量已經齊了,你馬上就要回到現實世界了,你這樣,接下來的幾十年,可怎麼過。
我說,你放心,我從沒有這麼清醒過。
我大張旗鼓地,宣布了我要娶十八房姨太太的消息。
我讓人把所有女孩的名帖全部遞給關越。
我同他吃過早飯,細細品著茶。
我說,關越,你要好好幫我挑選,畢竟以後是你的姐妹。
他抬頭,看了一眼我。
我說,我知道你準備了毒藥,但你要想清楚,我不是我父親,會放過我母親的娘家。
我說,你死了,不要緊,但你幼弟的兒子,好像才滿一周?
他張開了口,說了自從那天后的第一句話。
他說,辛東,我生不如死。
我拿方巾擦了擦嘴角。
我說,關越,我也一樣。
我說,記得好好挑選,十八個,一個也不能少。
第十世22
關越替我選了十八個姨太太,還請了轎子,吹吹打打地同一天送進少帥府。
我命人將轎子裡的人,在中途全都換上之前抓住的女細作。
我讓綁著的女人,挨個跟關越磕頭。
我抽出刀,當著關越的面,殺了一個,又一個。
血染紅了我白色的喜服,關越的身體微微在顫抖。
我說,關越,我愛你。
我說,我必須娶十八個姨太太,就像當年,我必須走,就像當初,我必須答應我母親的遺願。
我說,關越,我捨不得,讓你,有一丁點的難過。
我握著刀柄,把刀遞到他面前。
我說,關越,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殺了我,能讓你舒服一點,開心一點,你就拿這把刀,殺了我。
我說,關越,我已經派人把你的家人送出城了,我父親不會難為你,你殺了我,然後離開,好好過。
我說,關越,你在猶豫什麼,你殺了我,遺忘掉這些,換個城市,你就可以接著當你的學生,接著圓你的教書夢,從此以後,一生坦蕩而幸福。
關越,接過了我的刀。
他的手,很穩。
他看著我,說,你贏了。
我指著自己的心臟,他舉著刀,捅向了另一邊,很穩,插了個對穿。
他拔出了刀,死死堵住我的傷口。
他喊,還愣著什麼,拿繃帶來,快去請醫生。
我笑了,我用沾染著我的鮮血的手,摸了摸他的臉。
他臉上都是我的血,越發好看了。
我說,關越啊,你總是對我心軟,你總是捨不得我難過。
他撕碎了我的衣服,一圈一圈地纏起了紗布。
我很快就被安置在了他的床上,被迫灌下了三碗中藥,他死死地握著我的手。
我說,關越,可不可以,說你愛我。
他說,我不想說。
我說,看在我要死了的份上。
他說,那也不行。
我說,我很愛你。
他說,哦,我知道了。
我說,我知道你一直很難過,但我會用一輩子贖罪。
我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愛我。
我說,等我傷好了,你就去接著讀書,然後做老師,我們可以養幾個孩子,挑最淘氣的那個當大帥。
他說,你想得真多。
我說,關越,真的不說一句,你愛我?
他說,不說,不能便宜你。
我說,那好吧。
我說,關越,我愛你。
他說,你怎麼又說。
我說,我想多說幾遍。
他說,一輩子很長,你想說多少遍就多少遍。
我說,關越,你要好好過。
他說,嗯,跟你好好過,我不作了。
我說,沒覺得你作,你很好,是我的錯,這條路,都是我選的。
他說,東子,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堆事呢。
我笑了笑。
我說,好,聽你的,夫人。
我閉上了雙眼,然後漸漸走向了死亡。
我死了。
關越視角
第十個世界(後續)
這是辛東離開我的第五百天。
我去了操練場,他們喊我,少帥。
慣常的巡視和激勵後,我去了大帥府。
我站在門口,大帥又摔了一個茶杯。
我說,父親,氣大傷身,辛東死了,您還得好好活。
我說,我們都要好好活著,才能贖了我們的罪。
我說,東子最捨不得他的軍隊,最捨不得他的子民,我們得替他,好好守著。
我收養了兩個小孩,一個像辛東,一個像我,像辛東的那個,長大了,卻十分文靜,像我的那個,長大了,卻十分淘氣。
最終,一如辛東的遺言,淘氣的孩子成了新的少帥。
辛東走後第十五年,抗戰勝利了。
老大帥在五年前已經走了,這世界,只剩下我。
我給孩子們寫好了遺書,拿起當年我捅他用的刀,捅進了自己的心臟。
恍惚之間,我好像聽見有誰氣急敗壞地說,又死了,操蛋!
現世安穩1
我醒了,關越還沒有醒來。
我數了十五秒,關越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他摟住了我。
他說,我愛你。
我說,嗯。
他說,我後悔了。
我說,嗯?
他說,沒什麼。
我說,好。
他很鎮靜,很鎮靜地放開了我。
我看見他的手在抖,我裝作沒看見,沒問,沒說。
他轉過來,看黑子和大白蛋。
我也轉過身,看他們兩個。
黑子正抱著睡著的大白蛋,親他的側臉。
大白蛋醒了,抬手打了黑子一巴掌。
大概是很用力,黑子的臉上一下子出現了紅印。
大白蛋說,疼麼。
黑子說,不疼。
大白蛋別彆扭扭地抬起手,揉了揉黑子的臉。
然後蹦下了床,蹦蹦跳跳撲過來,抱住了我的大腿。
關越拎起來大白蛋的後脖子,輕輕鬆松把他扯下來,重新扔回了床上。
關越說,黑子,看好你的人。
關越抱著我,出了客房,回了我的臥室。
現世安穩2
我和關越一起上了床。
我伸出腿,碰了碰關越的腿。
我說,怎麼了,還一句話也不說?
他說,我還沒緩過來。
我說,我得跟你道歉,我真不知道我會死,你看你刀捅的都是另一邊,我怎麼就死了呢。
他說,我不該捅那一刀,不該傷害你一丁點。
我說,你又沒有記憶,你控制不住的,再說,我還一直慫恿你,我是故意讓你這麼幹的。
他說,為什麼。
我說,即使是在穿越的世界裡,我也不想有人在你心裡,越過我去。辛動說得對,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那我就讓我自己死一次好了。
他說,你死了,留著我生不如死地活著。
我說,總比,我們都生不如死地活著強。
他說,我們一起過幾十年,也不算吃虧,我總會愛上你,沒人不會愛上你。
我說,以前我還有這精力,因為你還沒復活過來,但跟你心意相通過了那麼多年,我是實在忍不了多久,忍不了多久你不愛我,心心念念,想著別人。
他說,我的鍋。
我說,本來也沒跟你搶。
他說,你上一世界的不得已是什麼,有幾件事,後來想想,怎麼都不符合你的性格。
我說,你就當我有點神智失常了吧,我實在受不了,你又不愛我了。
他摟著我,低聲地笑,他說,我愛你。
我抱著他,頭枕在他胸口,我說,嗯,我也是。
現世安穩3
我和關越開始了養孩子的生活。
養黑子和大白蛋兩個孩子。
大白蛋非常開心自己叫辛白,黑子非常不開心自己叫關黑。
我總算能干點正事了,關越去上班,我就在家做西紅柿雞蛋湯和水煮蛋。
西紅柿雞蛋湯給關越,水煮蛋給大白蛋。
關越默默忍了幾天,然後就給倆小孩辦了住宿,說要把他們丟到全封閉的貴族學院去。
我就說,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怎麼喪病。
關越說,幾百歲了還是孩子,就算是孩子,也是大孩子了,讓他們獨立生活,挺好的。
我默默地看著關越,關越淡定地看著我。
我說,你丫就為了個水煮蛋,就吃這麼大的醋。
他倒是要臉,也沒反駁。
黑子和大白蛋被送走了,黑子很開心,他終於能追媳婦了。
大白蛋有點難過,他說,東子,你要好好過日子。
我說,嗯。
想了想,我又補了一句,我說,大白蛋,謝謝你。
他說,東子,我謝謝你才對。
我說,大白蛋,很多事你做了不說,不代表我猜不到。
我說,你從不告訴我他們的事,但卻把我完完整整地帶回來了,我不知道你付出了什麼代價,只能說,謝謝。
大白蛋笑了下,說,畢竟你是我初戀情人,有優待是一定的。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黑子的吻堵住了。
黑子一邊親他,一邊瞪著眼睛看我。
我剛想跟關越嘲笑黑子愛吃醋,轉過頭,看見關越的眼裡也是火,他把我打橫抱起,扛在了肩膀上,直接往家裡走。
我無奈地笑了笑,衝倆小孩喊,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打電話找我。
現世安穩4
我和關越安安穩穩,膩膩歪歪地活到了八十八。
大白蛋和黑子糾纏了幾十年,滾上了床,大白蛋卻從不鬆口,說喜歡他。
好在,當年大白蛋分了一半的神魂給黑子,兩個人也會繼續輪迴糾纏,死亡只是最初的開始。
我沒有問關越,要不要一起永生。我知道,他肯定會反對。
穿越帶來的負面影響還是有些的,就比如說,我切個菜,切到了手,留出丁點血跡,他就會急匆匆趕過來,抱著我哭,哭得跟我下一秒就要去死了一樣。
我跟他說,手指上一點傷,不會有事。
他跟我科普了一會破傷風,又匆匆忙忙地給我套上外套,拉著我去打破傷風針。
我什麼都隨著他,我知道,我第十世的死,給他帶來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甚至,他會自責,也會後悔,我如果跟他提永生,他肯定會惶恐。
他會惶恐於日後,會不會拖累我,害我再次受傷,害我再次難過。
為了這種未知的恐懼,他一定會選擇否。
可是我捨不得,我捨不得離開他。
我愛他遠大於我的生命,我無法忍受,他不在我身邊的每一秒鐘。
我無法忍受,我們失去了關於彼此的記憶,再投胎,再跟其他的人在一起。
我下了決定,如果有一天,我們彼此不再相愛,那我就殺了他,再殺了我自己。
真正,自私的人,大概是我。
我選擇了永生,我看見了離開了我一天的關越,他恢復了二十多歲的模樣。
他也看到了我,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我的模樣。
真好,我們都恢復了年輕。
我們彼此相擁,相吻。
然後聽見了一陣熟悉的咳嗽聲。
我和關越換過頭,看見了黑子和大白蛋。
大白蛋揮了揮手,然後說,恭喜你,成為了我們的同事。
我說,同事?
他說,就是系統啦。
我說,系統?
他說,從此以後,你跟關越綁定了相關的系統,想去哪裡度蜜月就蜜月,想怎麼虐狗就怎麼虐狗。
關越問,有額外的要求麼?
大白蛋說,有啊,你們必須彼此相愛。
關越看著我,他說,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我就殺了你,然後殺了自己。
我笑了笑,看著他。
我說,好。
大白蛋看我們膩歪了一會兒,蹦躂到黑子的旁邊,扯他的胳膊,來回搖晃。
黑子耐不住他磨,從口袋裡取出了幾個玻璃球。
大白蛋捧著玻璃球,一股腦塞給了我。
我問,這是什麼?
他說,給你們玩的,有點獵奇,但對於增加性愛體驗都是絕佳的東西,你們可以試試。
我說,謝謝,然後就想把它們扔了。
關越攔住了我,他接過了玻璃球,說,看起來挺有趣的。
他看著我笑。
我看著他笑。
到最後,我們笑成一團。
我說,好吧,那有機會試試。
從此以後,我,關越,大白蛋,黑子,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肉番
第一世
條件1我是直男
條件2我兄弟是彎的,但他不愛我。
問題我如何克服心理問題上了他
回答國產偉哥一枚
我左手拿著藥,右手拿著水。
我想把藥吃了,但實在邁不開心理障礙。
我感覺,我吃了這藥,就跟我陽痿了一樣。
到最後,沒辦法,我把藥扔進了廁所,準備自己上了。
我推開了門,關越正在熟睡,他睡得毫無防備。
我走到他的床邊,發現他穿著我為他準備的白色浴袍,兩條腿露在外面,若隱若現。
我摸上了他的小腿,手掌向上逡巡,他沒有醒。
我扯開了他的睡袍,掰開了他的大腿,向上推擠壓成了M形。
我壓在了他的身上,但我還沒有硬。
他終於醒了。
他胡亂地掙扎著,反抗著。
我鎖住了他的胳膊,綁在了他的床頭。
我看著他淒淒慘慘的樣子,聽著他的求饒和謾罵,居然硬了。
我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肛門,他的眼淚不停地留。
我扶著肉棒,一寸寸插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眼神中洩出了絕望,我親吻著他的眼角。
我說,兄弟,別哭。
可他實在哭得厲害。
我開始了抽插,初始不太順,後來漸漸好了些。
事後,我說,關越,你被我上了,你還能,去找你的男神麼?
第二世
我看著跪在沙灘上的我兄弟。
他的嘴角還有尚未舔乾淨的,屬於我的精液。
我說,趴在沙灘上。
他就很老實地跪趴著,屁股高高翹起,整個人都散發著,快來操我的信息。
我的肉棒已經徹底硬了起來,我草草地用手指做了潤滑,卻發現他的肉穴溫暖而柔軟,他的身體沒有肉棒進入過,卻被玩具調教過,我有點不開心。
他轉過頭,他說,東子,快來上我。
我閉上了眼睛,扶著他的腰,沉下腰,將肉棒全根插了進去。
他叫了一聲,大概是爽的。
我像肏一條母狗一樣肏著他,他也像一條母狗一樣,淫詞浪語叫個不停,屁股不停地扭著,像是在催促我肏得更快更深一些。
我滿足了他的願望,將他肏得奄奄一息。
到最後,我抽出了肉棒,湊到了他的嘴邊。
他順從地幫我舔舐乾淨。
我揉了把他的腦袋,誇了句乖。
我說,關越,你要記住,你只屬於我。
他睜開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將他抱起來,一步步向海邊的房子走。
第三世
我讓人收拾出來了,關押著小三的房間隔壁的房間。
我早就有個隱秘而瘋狂的想法。
我約關越見面,他不敢不來,因為我用小三的命來逼他。
我將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剝光。
我將他壓在了緊挨著關押小三房間的玻璃上。
玻璃是毛邊的,我們能看見他,他卻看不到我們。
我咬著關越的耳垂。
我說,被情郎看著,是不是特別有感覺。
關越不發一言,我向下摸了摸,他已經硬了。
我笑了笑,掏出KY,慢條斯理做著潤滑。
關越說,要做快做。
我親了親他的臉,我說,我怎麼捨得讓大寶貝兒受傷呢。
他看著我,像看著變態。
我受不了他的眼神,抽出了手指,分開了他的大腿,頂了進去。
他的眼圈紅了,我知道他很疼,但我沒有絲毫想要放過他的想法。
我乾著他,他被迫承受著我的慾望。
他閉上了眼睛,我笑著舔弄他的耳廓,我說,關越,為什麼閉上眼。
我說,你張開眼睛,看啊,你的情郎正在看著你呢,有沒有更有感覺?
關越全程緊緊閉著雙眼,直到射精,我看著一臉死寂的他,卻莫名覺得開心。
我抱起了他,我說,關越,我要把你洗乾淨,這樣,下次還能繼續用。
第四世
我關了書店門回家,關越穿著白色的睡袍,看著我。
我知道,他這是求歡的暗示。
我答應了和他在一起,但除非他想要,我從來不碰他。
大白蛋說我是性冷淡,我對此不置可否。
我摸著關越的頭,我說,想要了。
他說,嗯。
我說,潤滑做好了?不做好是你難受。
他說,做好了。
我笑了笑,我說,那很好。
他將我的褲子拉鍊拉開,含住了我垂軟的性器。
他的眼神很專注,像是在對待一場嚴肅的學術研究。
我看著他專注的眼神,硬了起來。
他吐出了我的性器,慢慢解開了身上的浴袍。
他裡面沒穿內褲。
我罵了句,騷貨。
他說,只對你這樣。
我抱起了他,將他壓在床上,去床頭摸索套子。
他握住了我的胳膊,說,東子,我不想要這個。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我收回了手,摁住他的腰,狠狠地肏幹。
他順從地摟著我,抬高了大腿緊緊鎖著我的腰。
我們一起攀上了高潮的巔峰。
我抽出肉棒,離開了他的身體,躺在一邊。
他翻過身,死死摟住我。
他說,東子,我是真的愛你。
我說,哦。
第五世
我躺在床上,正在處理公務。
關越走了進來,抽走了我手中的文件。
他的表情無比嚴肅,態度也無比認真。
他說,東子,我們五天沒有做了。
我說,你出差了四天,只是一天沒做。
他說,你是不是對我失去慾望了。
我說,我就對你能硬得起來,失去誰的也不會失去你的。
他說,那應該叫醫生看看,你可能陽痿了。
我用種草家的冷漠臉看著他。
他上手摸了一把,說,這不是硬了?
說完,他極為開心地開始脫衣服。
我嘆了口氣,抬手抹了把臉。
我說,醫生說我腎虛。
他笑了笑,說,明天給你炒韭菜吃。
然後他就把我給扒光了。
我的小弟弟不爭氣地硬了起來。
他遞給我潤滑劑,然後69式地趴在了我的身上。
他給我的小弟弟做著深喉,我給他的肛門做著潤滑。
等到我在他的口中射了出來,潤滑也做得差不多了。
他跨坐在我的身上,一寸寸吞沒我的性器。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他說,我愛你。
我說,嗯,我知道了。
然後一夜顛龍倒鳳,我推了推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他,我說,我要吃韭菜。
第六世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上關越了。
大概是氣氛太好,大概是剛剛完成了學業,感覺可以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了。
我很緊張,但他比我更加緊張。
我做著潤滑,恍惚之間,有種經常這麼做的錯覺。
我和關越用了最傳統的傳教式,做了三次,怕他受不住,我就停下來了。
他躺在我的懷裡,我摟著他。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聊著聊著,我說,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突然特別想你,如果我那時候沒有想通,可能我們後來就不會在一起了。
我手下的皮膚抖了一下,我問,關越,你怎麼了?
他笑了下,說,沒什麼,我是太開心了。
他摟住我的腰,舔著我胸口的褐色乳頭,他說,再來一次吧?
我說,好,我順從了他的請求。
第七世
我並沒有具體的回憶,只知道很舒服很爽,他叫得很大聲。
第八世
我的王后他很愛騎馬,我也很喜歡他在馬上的樣子。
時刻都幻想著將他壓在馬背上肏幹。
他骨子裡比我更加大膽。
我只敢想,他卻敢干。
他約我出去騎馬,穿著貴族的騎馬裝。
掀開了下擺,下面都是空的。
他說,我的王,我的馬有點慢,我可以上您的馬麼?
我說,好。
我將他壓在馬背上,掀開了他像裙子一樣的下擺。
我乾著他,他笑著看我。
他說,真好,這樣能看到藍天,看到你,還能被你肏著。
我笑了笑,說,你就是我的小馬駒,只能被我肏。
他說,是啊,只能被你肏。
他說,雖然我不想提醒您,但您最好不要縱慾,我已經沒辦法堅持第二次了。
我說,我的王后,我的小馬駒,你總算有一次,能服軟了。
他就抿著嘴唇,低聲地笑。
我摟著他,我們共騎一匹馬,看夕陽漸漸落下。
第九世
關越又接拍了一步同志片,他沒瞞著我。
我說,我能申請,去當床戲替補麼?
他說,什麼鬼?
我說,應該可以。
半個月後,片場,人員都清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導演和關越,另外一位男主聳了聳肩,跟我擦肩而過。
他說,嗨,辛董,你對你愛人的掌控欲,實在太強了,這不過是一場戲,犯不著這麼介意吧?
我說,如果你沒有那齷齪的心思,我當然不會介意。
我說,建議你收斂一些,你不在我的公司,但不代表你用不到GY公司的資源。
他悻悻地走了。
我跟導演交流了一下他的拍攝想法,導演也走了。
片場只剩下,我和關越,還有正在拍攝中的攝影機。
他無奈地看著我。
我關了攝影機,我說,回頭靠剪輯。
他說,你真小氣。
我說,說得跟你樂意,我光著身子被人看一樣。
他抱住了我,把我壓在了床上。
他說,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我反壓住他,親吻他的嘴唇。
我說,關越,我好愛你。
他說,這時候說情話,簡直是犯規。
我身體力行地干著他,向他表白。
他又哭著喊著說,夠了,不要太多。
我媳婦,真的好難伺候啊。
第十世
丫鬟說,少夫人正在浴室裡沐浴。
我脫了手套,遞給丫鬟,推開了浴室的門。
脫下了衣服,散落了一路。
關越聽見了聲音,轉過頭看我。
他的臉被熱氣蒸得通紅,看著倒有幾分妖嬈的味道。
我邁進了池子裡,走向了他。
他沒有說話,低垂著眼瞼,似乎想要無視我。
我笑了下,摟住了赤身裸體的他。
抬高了下巴,印上了他的嘴唇。
他漠然地看著我,我用腿蹭著他的下面,不多時,他下面也硬了起來。
我笑了聲,我說,夫人的身體比嘴巴要軟太多了。
他沒說話,臉卻變得通紅。
我將他的雙腿抬起來,壓在肩膀上,他被迫依靠著池子的牆壁,終於受不住,摟住了我的脖子,我啃咬著他胸前的兩點,草草做了潤滑,在水里頂了進去。
他悶哼了一聲,我笑了笑,開始瘋狂地肏著他。
他全程沒有發出聲音,等我回過神來,他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我舔了舔他的嘴唇,他的血液是鹹的。
我舔上了癮,用舌尖反复舔著他的臉頰,他閉上了眼睛,睫毛忽閃著,像是在抗拒。
我笑了笑,我說,關越,你這輩子是要近我家廟堂的,何必這麼為難自己。
他沒說話,我也不在意。
我抱起了他,幫他擦乾身體,用剛打好的皮子裹住了他,扛回我的臥室。
現世
我說,關越,他們都讓你反攻。
他說,東子,我大概下不去手。
我說,哦。
他說,你應該也不會讓我下手。
我說,是。
他說,說好的愛我高於生命呢?
我說,不能太慣著你,你會被慣壞,然後開始作死。
他說,你這理由選得真好。
我說,謝謝誇獎。
(肉番完)
那些玻璃球
1.ABO
關越打碎了一個玻璃球,我面部表情地看著他,他說手滑。
鬼才信他。
我成了一個alpha,然後我傭人告訴我,我的omega跟人私奔了。
我問他,我的omega叫什麼。
他說了一大串名字,我說,停,他名字裡有關越麼?
他說沒有,然後想了想,又說,關越,是隔壁家三十歲都嫁不出去的omega。
我說,得,不用說了,你這就去給我打離婚報告,然後麻溜的去隔壁提親。
傭人說,大人,隔壁的omega小時候受過傷,沒辦法懷孕的。
我說,那更好,立刻,馬上,給我去提親,不,你去辦離婚手續,我親自去。
我去了隔壁,見到了笑得溫溫和和的關越。
我提出了結婚請求,然後關越就在三分鐘之內,被父母推給我當妻子了。
我和前任omega的離婚手續辦得極快,因為他向帝國舉報我,說我陽痿。
我和關越在一起了,大家紛紛祝福,說陽痿和不能生,天生一對。
我死死壓著關越的胳膊,我怕他揍人。
關越雖然不能生,但是會有發情期,我不得不照顧他,把他抱來抱去,給他餵飯,狠狠地肏他。
難得我們都有記憶,他還迫於這個弱雞身體無法反抗,只能任我擺佈,我的雄性的自尊心得到了空前的膨脹,每天都樂於將關越各種投餵得飽飽的,直到他忍無可忍,扔碎了第二個玻璃珠。
2.獸人
關越成了獸人,我成了雌性,能生娃的那種,我傻眼了。
關越極為厚道地娶了我,並且拒絕了鶯鶯燕燕的勾搭。
他帶領部落成了遠近聞名的部落,還絲毫不嫌棄我不能生,拒絕了一波又一波雌性的求歡。
夜晚,我壓著他,狠狠地肏幹,他摸著我的頭髮,他說,不哭哈,我永遠是你的,永遠被你幹。
我說,你才哭,你全家都哭,我這是被沙子迷的。
3.雙X
關越在部落有了新的繼承人後,選擇砸碎了第三個珠子。
我和關越成了同校的同學,十七八的年紀,青蔥而美好。
我向他求歡,他卻拒絕了我。
他不在跟我一起上廁所,我有理由懷疑,他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
我踹開了廁所單間的門,把他堵在了廁所。
然後,他張開了大腿,給我看。
他說,東子,我變成了怪物。
我親吻著他的眼瞼,我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你都是我的關越,是我的愛人,你永遠都不是怪物。
我陪著他一起,去做了變性手術,將他從雙性變成了單性。
他吃了很多苦。
我乾著他的肛門,他突然扭過頭,問我,他說,你沒有機會幹屬於女人的陰道,沒有機會破了我的處女摸,會不會有遺憾。
我說,不會,我愛上的是個男人,我愛上的是你,你所擁有的,我珍惜,你不想擁有的,我摒棄,我都彎了幾百年了,關越,你要相信我。
他看著我,看著,看著,我重新幹起他的肛門,我說,你這麼看著我,我實在,忍不住。
他說,那就不要忍,我想被你肏。
關越捏碎了最後一個珠子,我們回到了系統空間。
大白蛋和黑子手拉著手,看著我們,說,蜜月之旅如何。
我剛想吐槽,就听見關越說,非常不錯,建議你和黑子也去。
黑子表現出了躍躍欲試的模樣,大白蛋的臉卻綠了,他拉著黑子,快速地走了。
我說,這麼坑他們真的好麼?
關越說,怎麼算坑,不過是增加一點性福的調劑罷了。
我們對視一眼,哈哈哈哈地笑。
大白蛋的世界紀錄
第一世
傻逼傻逼
第二世
宿主傻逼
第三世
辛東傻逼
第四世
他倆還是對著傻逼好玩
第五世
東子傻逼
第六世
我才傻逼
第七世
關越傻逼
第八世
我艹,東子好機智
第九世
我艹,東子好牛逼
第十世
我艹,東子好蛇精病。
#親手見證了一個直男變彎,一個蛇精病的養成#
樓主腦子裡那些可能沒被察覺的事
(補刀虐,慎入)
1.
葡萄乾反復出現在文中,已經被很多小伙伴注意到了,但其實老婆大人也是一個梗。樓主部分坐標魔都,在魔都,老婆大人是一家連鎖零食店,因為名字的原因,經常可以看見情侶手拉手在一起虐狗,而老婆大人家的葡萄乾,在第五個世界出現,是為了加深虐,但樓主木有註意到,老婆大人在其他省市不太常見。
2.
關越抽煙,最早在第三世界裡就有體現,之後,他經常事後來跟煙,而東子,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抽煙。
3.
東子和關越的性格越來越像,東子越來越蛇精病,而關越相對來說,越來越正常,他們的主世界和穿越世界經常發生性格翻轉,不要方,是有意的,為了和那句,夫妻在一起了,總會越來越像。
4.
關越現世的時候,被捅了三刀六洞,換來跟東子繼續讀書的機會,第六世裡,東子還了這三刀六洞。
5.
第一世的男神,第二世的精神掌控,第三世的替身梗,第四世的仙人跳女人,分別對應現實世界的校草,關越對東子的掌控,東子前女友和關越相似,東子有了前女友。
6.
第五世,的確是最貼合關越本性的一個世界。
7.
第六世,最貼合東子現世的性格,東子一開始並沒有愛上關越,是經過催眠之後,想念了關越,後來在日夜相處後,在關越的照顧下,才漸漸喜歡上了關越,而他對於之前的心思突變,也抱有一定的懷疑,因為關越最後把他放在了長椅上,讓他睡覺。東子是有輕微潔癖的,睡覺前後地點不同,而且是在他不可能睡的地點,他一定會有所察覺,只是不說。
8.
第六世後期,關越殘忍對待關岩,是因為他精神,已經不太正常了,具體表現在,虐人,自虐,自我懷疑。
9.
關越總說東子是傻子,東子在第七世變成傻子。
10.
儘管樓主已經盡量美化第七世,但無法否認,關越全程愛東子,東子全程不懂愛的事實,最後的結局,也是,傻子的東子恐懼自己一個人,做出的決定,不是愛。
11.
第八世的公爵大人,愛權利多於愛東子,而東子也深知這點,所以才會努力爭王位。
12.
第九世的關越,嚴格意義上,成了東子的籠中鳥,一生不得掙脫。
13.
第十個世界,樓主已經寫好了東子娶了十八姨太,兩人相互冷漠,重複了大帥和大夫人老路的結局,後來室友問我,你咋又寫哭了,我想了想,擦乾了眼淚,改成了你們現在看到的這樣。
14.
現世,假如沒有穿越,如果關越不死,他們可能在一起,如果關越死,東子也會終身不娶。
15.
大白蛋對東子的感情,萌生在第五世,他們一開始的拌嘴,結束在第五世,東子在監獄裡,拒絕跟大白蛋走,而大白蛋參與劇情保護東子不死的代價,就是下輩子成了一條狗。
16.
關越曾經想東子養廢過,後來沒下去手。東子從賓館出來的那天,關越沒有睡,他在東子睡著後,檢查了東子的衣服,得出了他上過他女友的結論,而這個誤會,到文章最後也沒有解開。他上東子的女友,有一層原因,是想和東子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17.
東子跟關越說,我女友的事,對不起,其實是再暗示,當年兩人被女友算計滾床單的事,他知道了,奈何關越傻`逼,以為他是對兩人之前吵架的事進行的道歉,錯失了告白機會。關越對於曾經做過的事,並不後悔,只是覺得可以採取其他手段,讓東子不至於那麼抗拒。
18.
在8~10世穿越前,東子刻意變懶變廢柴,給關越安全感,他真是個好攻,穿越後,東子不得不強硬起來,以安撫關越。
19.
東子和黑子做兄弟,是因為黑子像極了穿越前的關越,他在下意識地尋找關越,但黑子到底不是關越,兩人最終分道揚鑣。
20.
東子喜歡枕在關越的胸口上,因為能夠聽到心跳的聲音,感受他還活著。關越喜歡抱著東子,是因為掌控力,他能夠掌控東子去哪裡,幹什麼,他喜歡這樣。
21.
乾爹並不是傻白甜,他只是被關越打擊得沒脾氣了,他絮絮叨叨的說關越調皮搗蛋,各種愛逃跑,是在暗示,當年關越被抓走後,各種逃跑,被抓回來,再逃跑,再被抓回來。東子慢慢地遺忘了關越,關越卻一直記著東子。
22.
東子的第一校草,是關越找人刷票的。
23.
文中的兩隻插曲,都是樓主君邊碼字邊聽的歌,基友說我毀了兩隻名曲。
24.
穿越前,東子精神上彎了,肉`體上還沒有。
25.
東子有顆隱藏得很深的少女心,他小時候的睡前故事,包括,海的女兒和灰姑娘。
26.
TB店的每個肉番都有隱藏得很深玻璃渣,有小伙伴察覺到了,希望大家都察覺不到。
27.
後期關越只要一笑,基本就需要打起精神來了,他不是個愛笑的人,本質上十分冷漠。
28.
關越愛喝西紅柿雞蛋湯,他幾歲的時候跟東子回家,就是被東子媽灌了一碗這個湯,後來東子給他做了很多遍。
29.
黑子愛東子,這也是他跟大白蛋最大的矛盾。他倆的故事基本上就是,黑子愛東子,大白蛋愛過東子,本來倆失戀的互相安慰互相吐槽的,大白蛋突然有一天說,哎,要不我們湊合湊合過吧?黑子說,滾!大白蛋一開始鬧著玩,後來就認真了,奈何黑子的回答,還是滾,於是就虐了。
30.
第十世的關越一直愛東子,但他過不去辛動的坎兒,辛動對他太好了,整整兩年,又是間接為他死的,與其說他不原諒東子,不如說,他不原諒自己。
31.
東子的最大心願,大家都好。
關越的最大心願,大家都死,就我跟東子好好在一起。
32.
倆人未來應該是一直開心幸福在一起的,因為,他倆都蛇精病地愛著彼此。

黑白之間
文案
《我是肉文男主他兄弟》系列文
短篇
文中的系統大白蛋和配角黑子的故事。
並不建議搭配來看,因為搭配看或許會更加心酸。
大過年的,本不想開虐文,奈何年後事情太多,還是早切刀早利落,早虐早省心。
第一人稱,主受,大白蛋視角。
虐虐虐虐虐——甜
HE,不換攻,無小三。
有部分擦邊緣的h行為,和部分玄幻h行為,介意不要看。
夾雜部分《肉文》的設定,沒看過前文不影響觀看。
1.
大家好,我是系統5138,今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我終於從小小的一團長成了大大的一團。
今天是我出師的日子,我已經接收系統教育十八年了,我的校長和老師已經迫不及待將我趕出系統學院了。
我是整個系統學院的倒數最後一名,為此不得不延遲了兩年畢業,其他的小伙伴們都已經鍍過一層金,回來休假了,只有我,我連一條綬帶都沒有。
綬帶來自於長老院,長老院的高級leaders們,也就是我們這些系統的製作人,他們會定期產生或者回收系統同伴,也會對錶現優秀的系統頒發勳章和綬帶,系統進化到了最高級,就能褪去系統的身份,成為leaders中的一員,這是每一個系統奮鬥終身的目標。
但這個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只要當個小系統,賺點零花錢就好,我的零花錢,就是量值兌換的積分,宿主賺了多少,我可以自己定一個喜歡的比例抽成,反正宿主看到的只是抽成後的積分,悶聲賺大錢,專業坑宿主,是每一個系統的潛規則。
臨出門之前,我的捨友,一隻比我大一圈的黃色蛋蛋,跟我表白了,他用他的蛋蛋蹭我,意思是,我們可以結個伴。
可是我討厭除了白色以外的顏色,黃蛋蛋太醜了,我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然後開開心心地走了。
2.
系統指導手冊告訴我們,選擇宿主要選擇那些有著強烈的心願的人,這種人比較容易被忽悠,簽訂契約的難度太大。
但事實告訴我係統指導手冊是扯犢子的。
我見過太多痛失所愛的男人,我跟他們說,來,跟我簽訂契約吧,他們一般是狂喜,然後問能給他們多少財富,多少權利,我不會撒謊,我只能告訴他們,我會讓他們最愛的人活過來,然後大部分人會放棄,小部分人聽說可能要搭上自己的命,也放棄了。
人的感情太脆弱了,人類是一種虛偽而健忘的生物,我找不到宿主,不開心。
我忽悠上了一個人,他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簽訂的契約,他替我攢肉量,我為他復活他的愛人,哦不,是他的兄弟。
這年頭,兄弟情這麼深厚,也是很難見的。
在進入第一個世界的時候,我收到了長老院的通知,他們說讓我配合做一個新的實驗,我點擊了同意,然後知道,每一個肉文世界的男主都會是宿主的兄弟。
我默默給宿主點了一排的蠟燭,覺得他好像挺慘兮兮的。
3.
我的宿主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比如他一邊喊著我是直男一邊肏著他兄弟,玩口是心非人格分裂那套玩得可開心了,但是他喜歡的那個人還是挺會作的,雖然抹掉了全部的記憶,又用大環境更改了他的行為方式,但能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很有意思。
長老院說,特地跟地下魂魄機構簽訂了不平等協議,就是為了觀察這兩個人的實驗數據,我私以為,是長老院最近太無聊了,想折騰兩個人類,來演點電視連續劇,然後一邊抹著眼淚嚶嚶嚶地哭,一邊下狠手讓他們兩個人更加波折折騰一些。
這種心理很容易理解,人類拿著棍子去捅螞蜂窩的時候,從來不會在意螞蜂沒了家是個什麼心理,什麼想法,弱肉強食,不過如此。
但是我看我的宿主傻`逼兮兮地跟他兄弟糾纏在一起,到死不敢問第二次,你愛不愛我,我還是覺得,有點小難過的。
我本來是個看戲的,不自覺地,想入了戲,但我還能撐得住,畢竟憐憫只是憐憫。
4.
我藏起來了第二個世界的番外,我覺得,這麼設定,長老院的leaders一定看得很開心,這樣勳章綬帶就在眼前不遠處了。
黃蛋蛋給我發了條蛋信,他說,你不要喜歡上你的宿主。
我也給他發了條蛋信,我說,扯什麼蛋。
黃蛋蛋說,好吧,算我多事。
我回了句,我忙著看戲呢,再見。
我拉黑了黃蛋蛋,然後飄到沙灘上,看倆人嘿嘿嘿,這時候我特別羨慕人類的身體,可以有那麼多種做`愛的方式,不像系統,除了摩擦摩擦蛋,就只能神交了,神交是挺爽的,可是風險也大,碰見個渣蛋,大半的能量也就是蛋蛋身體,都會被吞掉,好可怕,嚇死本蛋蛋了。
5.
宿主是個大傻`逼,他是個聰明人,卻經常選擇性眼瞎。
我飄在空中,看著他跟馬景濤一樣拍著他兄弟的門,感覺蛋生真是寂寥如雪,無比滄桑。
這個世界的結局都是注定了的,他還不如少費點心思,折騰個毛線球。
我瞅著強取豪奪的劇情發展著,把黃蛋蛋從拉黑列表裡放出來,收到黃蛋蛋傳來的一條蛋信,他說,他跟隔壁的淺白色蛋蛋要訂婚了。
我說,訂婚就訂婚唄,給我發什麼蛋信。
黃蛋蛋說,我找了個替代品,但是我還是喜歡你。
我說,淺白知道你拿他當替代品麼。
黃蛋蛋說,他知道,他也拿我當黃金蛋的替代品。
我說,你倆可真有意思。
黃蛋蛋說,感情不夠,可以慢慢培養,我們這樣過日子,其實也挺幸福的。
我說,湊合個毛線球。
黃蛋蛋說,我去忙訂婚禮了,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我說,忙著圍觀宿主呢,提前祝你新婚快樂,再見。
我把黃蛋蛋刪除好友了,系統千千萬,刪除好友,基本就很難再聯繫上了,我覺得吧,三觀不一致的蛋蛋,就不要做朋友了,嗯。
6.
宿主到最後自殺了,其實他肉量還沒湊夠,我用之前剋扣他的給補了一些,主要是看他每天生無可戀痛不欲生的臉,看著心塞。
新的世界開始了,宿主把書店取名叫大白蛋。
我知道他是隨意起的,他不會起名字,就隨便用了個名字,可我還是覺得挺高興的,我躺在書架上,看著他讀書的樣子,有一瞬間我覺得,我們這麼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我覺得,我這種想法,有些瘋狂,有些可怕,我得把它扼殺在搖籃裡,於是,我去讓渣攻和宿主他兄弟,提前相見了。
宿主還是抗拒不了他兄弟的,就算心臟燒成了灰燼,那灰燼也是衝著他兄弟撲,沒有一絲可能,給他人關注。
他倆在一起了。
宿主問我,你怎麼那麼開心。
我說,我是你們的CP粉,看到你們在一起,簡直開心得上天。
宿主就用一種非常複雜,像是要吐槽又硬生生忍住了的表情,看著我。
我的確是他們的CP粉,我只是愛看他們互相折騰的故事。
7.
他們又是一輩子肉量沒湊夠,天真的宿主以為系統界面告訴他過半不用湊肉,是真的。
我把從他那邊扣的肉量都折了進去,不夠,沒辦法,把他的酷炫狂霸拽的人設也抵了進去,總算平了。
他真的以為,我是故意折騰他。
黃蛋蛋開了個小號,給我發蛋信,他說,長老院開始懷疑你了,你自己注意,這個世界的劇情,不能不好看。
我回了句,哦。我想把他的小號拉黑很久,到底沒下去手。
這個世界還是個比較甜美的愛情故事的,除了他用他的蛋蛋蹭我的蛋蛋,我紅了蛋。
除了他跟我說,你不需要懂。
除了他跟我說,你走,我要留下來,在茅草屋裡說了一遍,在監獄裡又說了一遍。
我看著他和他兄弟終於又走到了一起,我覺得,我的心,好像不再跳了,太疼了,蛋蛋不是沒心的麼?
8.
由於我上個世界破壞了一些虐點,這個世界我變成了一隻狗,東子他失憶了,每天酷炫狂霸拽,我看著他一點點長大,還是挺開心的,有種養成的微妙爽感。
他經常折磨我的毛,我不堪受辱,離家出走,然後碰見了一個一身黑的小屁孩,他一把把我抱住,然後說,這狗長得真醜,被我收了。
醜他大爺醜,本蛋蛋年輕貌美,就是條狗,也絕對是條帥狗。
一身黑的小屁孩把我抱回了家,敢情他家還是混黑的,我們愉快地相處了半個月,他每天投餵我骨頭,我不太樂意吃,後來他發現我樂意吃煮雞蛋,每天給我煮一盆,我還是挺滿意的。
頭半個月我還是想回家跟東子過的,但是後來我就不太想走了。
東子吧,沒記憶,看我就像看條狗,我有點小難過,小屁孩呢,好歹對我挺好的,每天都跟我玩,還會拿著梳子,把我的毛梳得特別順溜。
後來過了三月,我每天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小屁孩被他爸爸拎走去做什麼繼承人試驗了,消失了七天,回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腥味兒,我蹦蹦跳跳的撲向了他,他卻躲開了我。
小屁孩他爸爸說,最後一項了,黑子,不過是條狗。
黑子瞅著我,眼中帶著掙扎,他手中的刀在抖。
小屁孩他爸爸沒催他,就這麼看著他。
我坐在小屁孩面前,我覺得吧,他要是放下刀,我扛著他我就走,我帶他去見東子,大不了我破戒說人話,告訴他真相,他一定會收留小屁孩的。
我用狗眼瞅著小屁孩,小屁孩也瞅著我,到最後,他拿起了刀,捅進了我的心臟裡。
我死了,他的眼神帶了一絲悲傷,他摸了摸我的屍體,然後說,下輩子,不要當條狗了。
我變成了大白蛋的虛影,我看著他被他爸爸一頓猛夸,然後他讓人把我的屍體埋了,還選了個特別貴的地方,立了個墓,上面刻著,傻`逼愛犬,挺沒意思的。
離家出走三個月的我,回家了,東子摸著我的皮毛說,在外面玩得開心麼?
我嗚嗚嗚地看著他,他讓人給我準備一盆水煮蛋去,我吃著雞蛋,覺得,不如以前那麼好吃了。
又過了三個月,東子抱著我去見他的新朋友,是個叫黑子的熟悉的陌生人。
他看著我,跟東子說,這狗挺像我死了的那條的。
東子遮住了我的眼睛,我聽見他說,你那條估計投胎去了,這條是我打小就養著的。
黑子笑了一下,說,嗯。
9.
黑子喜歡上了東子,注定要當炮灰的節奏。
東子多聰明一人啊,到底倆人還是掰了。
東子摸著我的毛,說昨天黑子想跟他要我,後來他沒同意。
我給東子點了一百零一個贊,多點一個贊不怕他驕傲。我覺得我要是成了東子跟黑子的所謂定情信物,我還不如直接撞上牆壁,來一把寧死不從。
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東子跟關越糾纏不休的環節,天可憐見的,這回我可沒做手腳,我怎麼知道這倆人這麼能折騰,眼瞅著倆人要走BE結局了,沒肉量就都玩完了,我還是得用蛋信給關越發了封郵件,把劇情給掰回來。
這倆人終於在一起了,我在婚禮現場溜達玩,然後被黑子給抓住了。
他掐著我的腋下,瞅著我,然後說,把你拐我家裡去,你說東子會不會跟我走。
我用一雙看傻`逼的狗眼看著他。
他瞅瞅我,說,你真的很像我死了的那條狗。
他又說,一樣的白,一模一樣的眼神。
他跟管家說了一聲,這狗借我玩玩,然後他就抱著我走了。
他給我煮了一盆水煮蛋,我伸腿把雞蛋盆打翻了,他沒罵我也沒打我。
他對我挺好的,高檔的狗屋子,高檔的狗糧,高檔的狗衣服,不知道是因為我是東子的狗,還是因為我長得像他死了的狗。
大概吧,我成了我自己的替身。
於是我就跑到我自己的墳墓前,撒了一潑尿,他終於生氣了,讓下人把我送回了辛宅。
我瞅瞅他,他瞅瞅我,他說,到底是不一樣的。
10.
關越對我很好,每天跟我煮雞蛋,但我瞅著他挺不對勁的。
我當時的辦法吧,有點粗糙,後遺症,大概有點大,他整個人都疑神疑鬼的,天天怕東子不愛他。
他這智商下降得有點快,東子要是不愛他,幹什麼一天到晚跟他嘿嘿嘿啊。
後來又過了幾年,我終於又見到黑子了。
他繞過了正趴在門口裝死的我,一門心思衝著東子來,然後他就被這對老夫老夫閃瞎了眼睛的模式,虐到了。
他的手扣住了褲鋒,這動作就是很難過的意思了,奇怪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怎麼還記得那麼清楚。
黑子心情抑鬱了,他肯定要砸個雷,讓別人也跟著抑鬱。
我慢吞吞挪到飯廳裡,接著烤我的地熱。
東子去喝了酒,黑子給關越倒了杯酒,說,我挺佩服你的,你臉皮夠厚的。
關越回敬了一句,喜歡有婦之夫那麼多年,你臉皮也夠厚的。
黑子就說了,當初辛東為了你朋友,可是捅了三刀六洞。
關越說,你再說一遍。
黑子笑了一下,說,辛東果然沒跟你說。
關越閉上了眼睛。
黑子說,你現在知道了,你還有臉跟他在一起麼。
關越說,辛東他喜歡我。
黑子說,是真喜歡你,還是被你催眠得喜歡你?
黑子又說,把你的槍收回去,我要是被你殺了,你覺得,東子還會跟你過?
關越說,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黑子說,本來就是想再見見他,以後,估計也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關越慘笑了一下,說,所以你臨走之前,也不想讓我好過。
黑子說,你應得的。
東子進門了,倆人中止了交談,我伸起狗爪打了個哈欠,我覺得,這戲太有意思了。
11.
狗生如此艱難,還是多啃兩盆水煮蛋吧。
黑子人是走了,卻經常寄明信片過來,一封給東子,一封給關越,一封點名給我,上頭印著的都是各種做法的大白蛋,我覺得,他這替身梗,玩兒得也是溜。
關越是徹底瘋魔了,他總愛拿打人不留痕蹟的東西打自己,然後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去見辛東。
他去折磨了他原來的那個朋友,回來之後滿身血腥地抱著我說,你說,辛東他到底愛不愛我。
原諒我是一條狗,我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辛東大概察覺到了一些,具體表現是哪兒哪兒都領著關越走,每天晚上肏著關越昏睡過去,讓他幹不了半夜爬起來自虐的事兒。
我覺得,他倆,真是,天生一對,對著能作。
又過了兩年,黑子派了他的師爺來,說要我過去待一段時間。
東子猶豫著,我懶洋洋地用狗爪子拽住了師爺的褲腿。我得出門躲一躲,不然關越該絞盡腦汁,想著怎麼不著痕跡地殺了我。
我去見了黑子,黑子一把把我抱在了懷裡,然後我覺得我的肚子下面,擱著一塊硬`挺挺的東西。
按照多年圍觀真人嘿嘿嘿的經驗判斷,他是硬了。
嗯,在一隻狗的肚子底下硬了。
他死死壓著我的身體,用性`器一下一下頂著我的肚子,過了很久,他射了。
他喊了一句,東子。
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好,我不知道我該吐槽他深井冰用狗的肚子當飛機杯,還是該吐槽他把狗當成人的替身,還是該吐槽我自己在他喊出東子的名字以前,還覺得其實跨種族戀愛也不錯,一隻人和一隻狗?
我閉上了眼睛。
我聽見黑子說,狗怎麼也會流眼淚。
12.
部分可能帶來不適的h行為,介意勿看。
黑子抱著我睡了三個月,經常莫名其妙的發情,然後變著花樣的在我的狗身上肏。
有一天還想直接插進我的狗屁股裡,直到旁邊的佣人戰戰兢兢地提醒他,真肏進去了,這狗大概就沒命了。
我用一雙死魚一樣的狗眼睛看著他,他用手遮住了我眼睛,他說,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心裡難過。
我甩了甩尾巴,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以後每到逢年過節,黑子都會讓人把我從東子家接走,接去跟他一起玩。
再後來,我在黑子家呆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成了黑子的狗。
大概沒幾個人知道,黑子到底能變態到什麼程度,他一個人,我一個狗,他的性`器揉遍了我身上每一處皮毛,我聽他喊東子都喊習慣了,後來,冷不丁的他邊肏邊喊了句大白蛋,我還覺得有些不習慣。
我覺得,我也是,哪裡有問題了。
黑子慢慢變老,越發離不開我,成天成宿地抱著我睡覺,關越做主,把我送給了黑子。
黑子跟我說,我以前養了一條狗,他臨死前的眼神,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忙著啃我的水煮蛋,並沒有空理他。
他慈愛地摸著我的毛,他說,你跟他可真像。
過了一小會兒,他又說,不,我確定了,你就是他。
我停下來啃水煮蛋的動作,扭過頭瞅他。
他說,不裝了?
我沒說話。
他說,我大概快死了,不想一直這麼糊塗過了。
我別過了頭。
他說,你是一隻跟人一樣的狗,可是你還是一隻狗,我不可能喜歡你。
他說,我是喜歡,哦不,愛東子的。
他說,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對不起。
然後,他狠狠揉了一把我的毛,垂下了手。
他死了,我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我笑了。
13.
我又變成了大白蛋的樣子,在下一個故事開始前,我還有一點時間。
我把黑子的靈魂,偷了出來,放在了我的系統空間裡。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低著頭,看著自己突然變得年輕的手。
他看著我,說,你是誰,東子在哪裡。
我上下飄忽著,下著小雨。
我說,我是大白蛋,東子不在這裡。
他說,你是那隻叫大白蛋的狗。
我說,我不是狗,只是上個世界變成了狗。
他說,然後現在你變成了蛋。
我說,嗯。
我又說,我已經不是狗了,你現在能喜歡上我麼?
他瞅著我,像是瞅著一個變態,他說,可是你還不是人。
我說,哦。
他說,東子怎麼樣了。
我說,東子跟關越在一起。
他說,他們死了。
我說,他們馬上要去下個世界了。
他說,他們是穿越的?
我說,嗯,他們穿越了很多個世界,他們是宿世情緣。
他說,我可以跟他一起穿越麼?
我說,你想去幹什麼。
他摸了摸我的蛋,然後說,我想去追辛東。
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說,不,可,能。
他鬆開了摸著我的蛋的手,他說,那就放開我,讓我去我該去的地方。
我說,這裡就是你該待著的地方。
他說,這裡不是,我該下地獄,而不是待在這個全是白色的地方。
我變換了房間的佈置,變成了黑子家的模樣。
我說,你等一下我,我去佈置一下最後一個世界的事,我就回來。
他說,你要軟禁我麼?
我說,對啊。
我去佈置第七個世界了,我被瘋子關越挖掉了一塊身體,我挺羨慕關越的,因為東子愛他,我也挺羨慕東子的,因為關越也愛他。
只有我,沒有人愛,即使有人說愛我,他也很快就變心了。
黃蛋蛋的小號給我發了最後一條消息,他說,好自為之。
然後,他的小號就把我拉黑了。
我覺得吧,我喜歡過東子,後來又不喜歡了。
我跟黑子熬了幾十年,我可能比喜歡,更加有一點的喜歡他。
東子教會了我,愛是奉獻,愛是包容,我願意學會愛黑子,我想跟黑子一樣,像關越和辛東一樣,過日子。
14.
我回了系統空間。
黑子很平靜地看著我,他說,我試了一下,我沒辦法自殺。
我說,嗯,怕你來這招。
我想了想,又說,我能變成人的樣子,你喜歡我,好不好?
他說,不好。
我說,你要喜歡辛東,我變成東子的樣子,也可以啊。
他說,你當人的替身,當上癮了麼。
我說,你說話,好能戳傷人的心。
他沒說話。
我說,你看,你喜歡東子,我也喜歡東子,可是東子跟關越一起過去了,我們湊合過,好不好?
他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他說,不好。
我笑了一下,我說,黑子,我們可以將就過的,你拿我當替身,我不拿你當替身,我們這麼過,培養感情,也能過日子。
他說,我喜歡的,我愛的,都是東子,我做不到跟人湊合過。
我說,那你肏那條狗,怎麼肏得那麼開心,你拿一條狗當替身,怎麼不覺得自己湊合。
他說,狗不是替身。
我說,狗是我,你這是我不是替身的意思麼?
他閉上了嘴巴,大概拒絕再跟我說話了。
我說,黑子,我是該夸你情深意重,還是該可憐我自己傻`逼。
他說,你不是傻`逼。
我說,你在我墓碑上都刻著傻`逼愛犬,我還怎麼不是傻`逼。
他說,你不是傻`逼。
我懶得跟他說話,我扔給他了一個筆記本電腦。
我說,關越和東子的故事在裡面,你可以循環播放。
他說,我懶得看這些。
我說,他倆過什麼日子,攥在我的手心裡,你看不看。
他說,成,我看。
他看著他們的故事,我在一邊漂浮不定。
他說,你不是說,你能變成人形麼。
我說,我當一隻蛋,輕鬆又自在。
15.
黑子看完了所有的視頻。
我跟他說,你看,你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黑子看著我,說,我愛東子。
我說,哦。
他說,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我說,你現在不就是跟我在一起麼。
他就不說話了。
我說,我去變成人的樣子吧。
他沒說話。
我說,變得像辛東,你會喜歡麼?
他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說,我那時候剛對辛東死心,你抱著我,你給我煮雞蛋吃,每天摟著我睡覺,我就覺得,你人不錯。
他說,作為一隻狗,你居然喜歡上了人。
我說,我不是狗。
他說,那你也只是個大白蛋。
我說,你這是種族歧視。
他說,但你的確不是人。
我說,我可以人形跟你過日子。
他說,那幾十年後,我漸漸變老,你可以找新的人,過新的日子。
我說,你這話是在考慮我的提議麼,你要跟我一起過了麼?
他說,你想多了,我就隨口一說。
我變成了人的模樣,我騙黑子的,大白蛋只可能變成一個樣子,每一隻大白蛋的誕生,大概融入了leaders的惡趣味,總能變成一個獨有的人形,而江湖傳言,leaders不愛用蛋身,只愛像人類那樣,走來走去。
我光溜溜地在黑子麵前晃悠,他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說,大白蛋,你知道的,我是GAY,你別光著身子在我跟前晃悠。
我說,我沒有衣服。
16.
我和黑子做了,他終於經受不住我的挑`逗,壓上了我。
插入的時候,黑子問我,疼麼。
我說,蛋怎麼知道疼。他就玩命折騰我,不帶絲毫憐憫地肏著我。
蛋其實不疼的,但是人身,還是挺疼的。
我摟著他,順著他的脊背,我跟他說,我愛你。
他頓了一下,沒說話,接著肏我。
我帶他去了東子和關越在的世界,我指著他們說,你看他們,多恩愛。
黑子說,我也可以照顧東子,照顧得很好。
我說,但是東子不愛你。
他說,我也不愛你。
我沒說話,我挽上了黑子的手,他沒拒絕我。
我們手拉著手,回了這個世界,屬於我們的房子。
我開始扒他的衣服,他任憑我扒光。
我將他壓在了床上,他看著我,像是透過我看著別的人。
我摀住了他的眼睛,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說,大白蛋是只很可愛的狗。
我沒說話,我的後`穴吞著他的肉`棒,有點疼。
我們開始沉默地做`愛,等到他射了出來,我挪開了身體。
他點燃了一根煙,然後又點燃了一根,問我,要不要抽煙。
我接過了香煙,放在了嘴邊,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
我說,他們會過得很好的。
他說,你這麼箍著我,沒意思。
我說,我不知道,我如果放棄你,我還有沒有再喜歡上一個人的勇氣。
他說,所以就這麼將就用著?
我說,嗯。
想了想,我又說,說不定哪天,我就不喜歡了你了呢。
17.
黑子找了份正經的工作,在我偽造的各種證件的加持下,居然當上了一方的法官,人類的世界,是真的有意思。
他一開始挺常去看東子和關越的,後來漸漸去得少了,床笫之間,也多了一點溫柔。
我總覺得,日子會越變越好的。
我們一直沒有變老,我經常偷偷的把我的能量,分給他滋補身體,他一開始沒察覺到,但後來可能察覺到了。
他跟我說,生老病死是人的天性,不必執著。
我說,你還沒有愛上我,我怎麼捨得讓你死。
他說,你這是執著了,你已經不是在愛我,而是在愛你的愛情。
我摸了摸他的臉,說,我要是不喜歡你,那可多好。
他說,是挺好的。
我打了他一巴掌,他的眼中連一絲情感的波動也沒有。
我像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關越和辛東倆人浪漫地死了,我回過蛋,看見黑子站在大門口。
我說,背著關越在辛東面前刷了一輩子的存在感,卻沒有被他記住一秒的感覺,怎麼樣?
他說,你什麼都知道,你什麼都不說。
我說,黑子啊,我們做吧。
他將我抱了起來,壓在了另外一張床上,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
他扯碎了我的衣服,貫穿了我的身體,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他哭了,他肏著我,然後說,東子。
我覺得我差不多,心死了。
18.
我送走了東子,他踏上了白色的路,馬上就要回家了。
長老院發來的消息快要卡住我的蛋信了,我知道,如果我回去,我可能要被回收了。
直接被回收,還是挺可惜的,我這點能力還是能做點事的。
我把黑子綁在了木樁上。
我問他,你愛我麼?
他說,不愛。
我捅了他一刀,接著問,你愛我麼?
他看著我,他的眼神格外溫柔,他說,不愛。
我不知道捅了他多少刀,反正他的回答就是不愛。
他誠實坦誠得讓人覺得可怕,我用刀捅進了他的心臟,他欣慰地看著我,像是突然解脫了。
我親吻上了他的嘴唇,把所有的能量渡給了他。
他身上的傷口在快速地癒合,木樁後面也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
我鬆開了他的嘴唇,我笑著跟他說,永別了。
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19.
夢醒的時候,我看見了東子,東子也看見了我。
他說,黑子讓我來救你。
我說,哦。
他說,黑子本來想自己去攢積分,但是他不想肏不是你的任何人。
我說,哦。
他說,你是心死了。
我說,嗯。
我大概很疲憊,疲憊到什麼都不想听,什麼都不想管。
長老院給我發了一條消息,說,好好做任務,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我回了個蛋信,我問,什麼代價。
長老院的通訊員發給我一個笑臉,說,你等著吧。
我的蛋信裡出現了一條陌生的添加好友消息,我看了一眼名字,就發現是黃蛋蛋的一個小號。
我加了他,他跟我說,差點被淺白弄死了。
我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告訴我,金黃蛋想要更多的力量,就讓淺白吸他的,然後轉給他,結果有一次神交的時候,淺白吸多了,黃蛋蛋差點就死了。
我想了想,問,後來呢。
他說,淺白和金黃蛋一起進了監獄。
我說,哦,淺白挺有魄力的。
黃蛋蛋問我,為什麼這麼說。
我就跟他解釋,我說,看起來像是淺白迫不得已,但其實都是他一個人謀劃的,他也算達到了他的目的,跟黃金蛋一起進了監獄,一輩子在一起了。
黃蛋蛋說,那我呢?
我就說,沒讓你真的死,已經是他最大的留情了。
黃蛋蛋說,但我是他的合法丈夫,我們曾經那麼甜蜜。
我說,替身就是替身,別想著能代替正主的地位。
黃蛋蛋說,你怎麼突然變得那麼聰明了。
我說,在人類的世界待久了,沾染了不該沾的東西。
黃蛋蛋說,我聽說了一些,你好像喜歡上了你的宿主?
我說,不是,我又移情別戀了。
黃蛋蛋說,我還想問你,要不要跟我湊合過呢。
我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湊合不了的。
20.
東子讓我給黑子一個機會,我回了幾句話,東子就不說話了,用一種很,心疼的表情看著我。
我說,到最後,救我的還是你。
他說,總會有那麼一個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其實我覺得,黑子現在能為我付出一切,但他大概是愧疚和憐憫,那並不是愛情,讓我覺得噁心。
第八個世界折騰得還是挺歡樂的,倆人還是在一起了,我已經被他們秀恩愛秀到麻木了。
第九個世界的時候,東子選擇了放手,我問他,你是死心了麼?
他說,死不了心,但我希望他能好。
他又說,有一種愛情,是希望他好。
我說,你真聖母。
他說,有時候人心,也可以算計得到,但總是,捨不得的。
我想,我大概也是捨不得的,我可以圈養著黑子,讓他不得不愛上我,但是我也,捨不得。
算了,不就是個男人麼,本蛋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不要就不要了,天下好男人千千萬,何必非掛在他一棵樹上,感時傷春,虐人虐己。
想開了,我就又可以愉快地歡脫玩了。
21.
長老院讓我給東子各種選項,東子讓我問黑子,關越很久以前,肯定跟黑子說了些什麼。
已經過去了一百四十年,老實說,我都快忘記黑子是誰了。
但東子的記憶力一直很好,他記得關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
我去找黑子了,我飄著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蛋,手指卻穿透了過去,不大點的臉抽抽著,看起來要哭了的樣子。
我說,臭小孩,不要哭。
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忍無可忍地別過了蛋,我說,我沒死呢,這是投影,趕緊告訴我關越跟我說了什麼,我好去找東子。
黑子抽噎著,告訴我了關越說的話,末了又補了一句,說,我很想你。
我說,我一點也不想你。
說完,我就走了,並不想管這小屁孩又哭什麼。
22.
最後一個世界,還是被東子挺過去了,真不愧是我初戀,就是那麼的帥氣逼人!
他跟關越穿越回去了,我則是被傳到了系統家園。
很多蛋蛋都在瞅著我,他們身上掛著綬帶和勳章,就我什麼都沒有。
我的老師跟我說,大白蛋,長老院的人在找你,我跟著來人一起去了長老院,然後看見幾個長得很帥的人,正在一邊剝雞蛋,一邊聊天,他們大概就是長老們了。
有個個子很高的長老,給了我兩個選項,第一,親手把關越和辛東的靈魂收回來,然後成為長老,第二,失去系統的身份,成為一個普通的人類。
我說,我選擇成為一個普通的人類。
長老們瞅瞅我,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一位女長老對我說,要他們的靈魂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把他們也做成系統,他們如果選永生,也是要當系統的。
我說,那也是他們需要做出的選擇,不是我能夠拿出來交換的籌碼。
她說,那你就這麼放棄了?你不想當長老了?你要是當了長老,你的情郎也可以過來,跟你永生,永遠陪著你。
我笑了一下,我說,他的選擇,我也不能替他做。
長老們說,你走吧,不要回來了。
我將蛋身貼在了地面,這是蛋蛋系統族最大的禮儀,我說,謝謝你們,對我這麼寬容。
女長老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再也沒有永恆的生命,你不會後悔麼?其實,回收也挺好的,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所有難過的事,傷心的事,還能做一顆開開心心的蛋。
我說,可是我不想忘記東子,不想忘記關越。
我說,我也不想忘記黑子。
她說,即使有很多難過,很多痛苦的回憶?
我說,是。
她說,傻孩子,你走吧。
我慢慢飄了起來,下著微微的雨,我該,回去了。
23.
我回了家,想要抱我初戀的大腿,結果被關越扯下來扔給了黑子,我劈裡啪啦地揍黑子,他就是乾挺著,過了一會兒,等我揍累了,他親了親我的嘴唇,他的嘴唇軟軟的,我咬了一口,跟果凍一樣。
我把他推開,我問他,疼麼?
他搖了搖頭,說,不疼。
我說,我準備跟辛東和關越好好過日子,你樂意去哪兒你就去哪兒。
他說,我還是個孩子,我沒地方可以去。
我說,我給你錢,你拿錢去賺錢,別跟我說你是孩子,活了一百多歲的老妖精。
他委委屈屈地看著我,說,我還沒嫌棄你老呢,你倒是先嫌棄上我了。
我說,別管我穿越了多少世界,我的年齡就是十八歲,天天都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
他說,你的形容詞好像是形容少年。
我說,我就是少年。
他就不說話了,我捏捏他的臉蛋,我說,你皮膚好嫩哦。
他上手摸了摸我的腰,說,你的腰好細哦。
我說,你跟一個五歲的孩子說他身材好,你變態不變態啊。
他說,你說這話的時候,能把你摸我下面的手挪出來麼?
我說,我就順手一摸。
他說,放心,比我小時候的大,長大了肯定能滿足你。
我說,我穿越的時候想好了,以後咱們做兄弟,我也不喜歡你了,不糾纏你了。
他說,你說認真的?
我說,是啊。
他說,那剛剛你奪走了我的初吻。
我說,那不是你湊過來親我的麼?
他說,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了。
我說,那跟我有一毛錢關係麼?
他說,我想追你。
我說,你神經病吧。
24.
我和我的初戀膩歪了沒幾天,就被關越大魔王打包進了學校,連同黑子一起。
我現在看黑子,有點像是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只能這麼不尷不尬著。
本來我們不住在一起的,但我去上個廁所的功夫,我的室友就被換成了黑子,我們倆人住兩人間了。
我拿起我的手機玩兒,並不想理他。他一個人瞅瞅我,開始很委屈地舖被子,他只有五六歲的身體,而且以前沒幹過這種活,我偷偷瞄了一會兒,忍無可忍地放下手機,開始幫他鋪被子。
我把最後一點床單抻平,一雙胖乎乎的胳膊環繞上了我的腰。
黑子說,大白,不要跟我鬧彆扭了,我們以後好好過。
我沒轉身,我說,黑子,你現在是需要一個對你噓寒問暖替你做家務的人了麼?
他親了口我的臉蛋,說,我想要你。
我說,你頂著個五歲殼子說這種話,你不覺得彆扭禽獸麼?
他說,那我等你長大。
我說,呵呵。
25.
我們倆一起坐教室裡,他從小混黑,上學基本靠家教,沒正兒八經上過學,我上的是系統學院,還是個吊車尾的,我們倆聽了一會兒課,不約而同地睡了過去。
我正睡著迷糊呢,就听見了黑子的聲音,很輕,他說,老師,您拿粉筆頭砸我,不要砸大白。
我睜開了眼睛,我說,老師對不起,我睡著了。
老師瞅瞅我,又瞅了瞅黑子,說,你倆出去站站,清醒了再回來。
我拉住了黑子的手,出了班級門,我們並排站在走廊裡,溫暖的風從走廊的窗戶裡吹進來,我轉過頭,瞅了瞅黑子,愣是從他的圓胖臉上,看出來幾分帥氣。
我說,黑子啊,你幹嘛護著我。
他說,粉筆頭砸你頭上,你會疼。
我說,哦。
他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說,我不用你照顧。
他說,那你要什麼。
我說,要你對東子放手。
我又說,要你愛我。
他說,我對東子死心了。
我說,哦。
他說,我會努力愛上你的。
我說,別那麼勉強啊。
他說,不勉強,我現在一看你的臉,我就覺得特別喜歡。
我說,哦。
他說,怎麼又哦。
我說,咱們啊,長大再說吧。
26.
時光過得太快了,好像一夜之間,我們就長大了。
十六歲的青蔥少年,每天都穿著高中生的運動服去上課。
黑子成了整個學年最受歡迎的男孩子,我挺替他開心的,這個世界,他是個陽光靠譜好少年,以後結個婚,生個孩子,這輩子也就順順噹噹地過了。
東子問我,問我對黑子還有什麼想法沒有。
我說,大概上輩子喜歡得太用力,這輩子就,特別平平淡淡了。
東子說,那你還喜歡麼?
我說,我看著他光著身子,來回走,沒有什麼欲`望,還不如小時候,小時候我還想問他能不能愛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等長大了,覺得之前的像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情情愛愛的,都是木頭。
東子的表情很微妙,他說,你這像是放開了。
我說,嗯,反正等過兩年黑子找個人,一結婚,我就直接出去旅遊,上輩子跟你走,美景見得多了,好吃的卻沒有吃上。
東子揉了一把我的頭髮,說,大白你個吃貨。
我蹭了蹭他的手心,還沒等說什麼,就看見關越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東子立馬收回了手,做雙手投降狀,關越衝了過來,扛起東子就走,我看著他倆離開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微笑,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很好,很安寧,因為知道生命會有終結,所以會努力利用每一分每一秒,讓自己過得更加舒坦一些。
27.
我收到了蛋生哦不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情書是夾在一本書裡,粉紅色的信封,帶著淡淡的清香,我打開信封,裡面是一首情歌,落款是,隔壁班的班花。
我看完了情書,再抬起頭,發現黑子進了教室門,他應該是剛打完籃球回來,脖子上還圍著汗巾,我瞅了瞅他,悄悄地把情書塞回了原處,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這事我就覺得沒下文了,妹子的情書我也不准備回,我一個幾百歲的老頭子,實在吃不下嫩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我想再處理情書的時候,卻發現它不翼而飛了,我們班主任有搜查同學們的書桌的習慣,我還挺擔心他發現的,但是又過了幾天,好像也沒有出事,這事也就被我忘在腦後了。
28.
一轉眼,就到了黑子的十七歲生日,我提前很久就給他準備好了生日禮物,偏偏那天去取禮物的時候,路上遇見了點麻煩。
我看見一個有點眼熟的妹子被兩個混混圍住了,東子一直教我,對女孩子要紳士,這種情況下,我不能不管。
於是我停下了自行車,衝女孩喊,妹妹,你在那邊幹什麼呢?
女孩愣了一下,抬起了頭,我才發現是隔壁班的班花,就又喊了一聲,快點過來,咱們要回家了。
班花快速地跑了過來,倆混混愣了一下,瞅瞅我,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攔著也沒追。
班花一下子摟上了我的腰,我不自在地扭了一下,有點想躲,然後就看見班花眼圈紅了,她說,大白,多虧有你了。
這種情形下,我只能選擇送她回家,她家的路還有點遠,等送她到家。一個小時就過去了,我摸了下手機,才發現手機早就關機了,只好玩命地騎自行車,準備早點趕回家。
回程的路走了有二十分鐘,一輛黑車就追了上來,車窗打下來,是黑子。
我停下了自行車,扭頭問他,你什麼時候買的車,我怎麼不知道。
他看著我,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並不想跟他吵架,就沒有理他。過了一會兒,他說,上車吧。
我說,我自行車可怎麼辦。
他說,扔路邊。
我說,那肯定丟。
他說,扔了我給你買新的。
我說,這自行車是我打第一份工的工錢。
他說,那我叫個代駕,我騎著自行車載你,你看看你那身汗。
我沒說話,其實就是默許了。
沒幾分鐘代駕就來了,黑子下了車,我也下了車,他騎上了自行車,我坐在了後車座上。
他說,大白,抱緊我的腰。
我沒有抱緊他,我攥住了後車座的邊緣,他就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但車子還是騎得很穩。
我們回了家,跟東子關越還有爺爺奶奶大伯三叔一起切了蛋糕,爺爺問了一句,問我和黑子的婚事什麼時候辦,我說了一句,我們還小,還在讀書呢,這件事就被敷衍了過去。
我和黑子要結婚這事,也是關越挑的頭,一個勁跟爺爺奶奶忽悠說我們天生一對,結果爺爺奶奶也看我和黑子好,話裡話外,還是挺希望我們在一起的。但是天可憐見的,我可不想跟黑子,再湊到一起了。
29.
黑子邀請我跟他一起去放煙花,還是當著爺爺奶奶的面邀請的,我不好拒絕他,沒辦法,就跟他一起去了。
他開著車,帶我去了一個郊區的人煙稀少的高速公路上,相信我,我是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懷疑他要把我拐到荒無人煙處,對我做一些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
到了目的地,他跟我說,你下車。
我反問道,我要下車你是不是一溜煙就跑了,然後留我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說,你想多了。
我還是下了車,在他下車之後。
他打開了後備箱,然後開始往外搬東西,我瞅了瞅外包裝,然後問他,這是煙花?
他說,是煙花,我想放煙花給你看。
我說,哦。
我想幫忙搬煙花,他讓我呆著,然後一個人搬出來了所有的煙花。
他看著我說,你敢點煙花麼?
我說,我不敢,我只敢點竄天猴兒。
他就用一種很微妙的表情看著我,然後說,少刷微博,少跟人學亂七八糟的話。
我沒反駁他。
他一個接著一個,點燃了煙花,我抬起頭,看近在眼前的煙花表演。
他摟住了我的胳膊,然後說,我想對你說的,都在煙花里。
這煙花質量還不錯的,很好看,煙花散開成了一個大白蛋,大白蛋中間又出現了一條狗,最後出現了一個小人,和一個丘比特的心形射箭圖。
黑子說,大白蛋,我愛你。
我說,哦。
黑子說,我是真的愛你。
我說,哦。
黑子說,你能不能不說哦。
我說,外頭有點冷,我們回家吧。
黑子看著我,我看著他,我說,你還想跟言情小說裡一樣,把我囚禁了再XXOO還是咋地。
他說,你要是不答應我,我說不定就這麼乾了。
我說,黑子,你是聰明人,你該知道,我早就死心了。
他說,那你小時候,還說很愛我,還說喜歡我,還說,等你長大。
我說,我要是不那麼說,按照你當時的脾氣,你肯定不放過我。
他說,大白蛋,你學壞了。
我說,我不是人類,智商高過你,太正常了。
他說,你這就不喜歡我了?
我說,嗯,不喜歡了。
他說,那你準備怎麼辦,直接找個女人,比如說隔壁班級的班花,然後談戀愛,生孩子?
我說,我瞅她跟小屁孩一樣,怎麼跟她談戀愛,再說,你讓我談麼,我可別禍害人家的閨女了。
他說,你還不如稀里糊塗跟我過,得了。
我說,我不想我整個人生都繞著你活。
他說,那你想幹什麼。
我說,賺點錢,然後環遊世界,吃遍美食吧。
他說,我陪你。
我笑了一下,我說,兄弟你真好。
他的表情一瞬間可怕到讓我哈哈大笑。
30.
我們順順噹噹地高中畢業,然後順順噹噹地讀了大學。
我背起了行囊,開始四處旅遊,他卻沒那麼大自由,不得不開始接手東子和關越的產業。
我獨自一人,穿越了撒哈拉沙漠,然後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看見了黑子的身影。
他摟住了我,然後親吻上了我的嘴唇,我順從心意,回摟住了他。
我們做了。
第二天,我穿著衣服,他躺在床上,他問我,我們這算和好了麼?
我偏過頭,我說,做人總是會有欲`望,我們當個炮友挺不錯的。
我這一天都沒從房間裡出來,黑子說,要好好履行炮友的義務,把我投餵得飽飽的。
之後我就過上了每年旅遊幾個月,然後回到家裡,跟黑子過幾個月的生活。
黑子學會了做家務,甚至學會了做飯,他對我很好,好到讓人惶恐。
我沒問他到底是什麼個想法,他也沒問我到底是什麼個想法,我們就湊合著,搭伙過日子。
我們漸漸變老,他是第一個發現我也會變老的人。
他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老。
我說,是人,就一定會生老病死。
他說,你不是人,你是系統。
我說,我是人。
他說,是當年的代價麼?
我沒說話。
他摟住了我,他說,也就是說,我們會一起變老,一起死亡,一起過一輩子?
我說,我並不想跟你過一輩子。
他說,你就是個口是心非的東西。
我說,你怎麼很高興的樣子。
他說,我有段時間一直挺害怕的,挺害怕喜歡你,挺害怕愛你的。
我說,為什麼害怕。
他說,我總會老,總會死,總會跟你分開。
我說,你怕我拋棄你?
他說,我怕我死了,會讓你難過。
我說,你不會死,當初我就把你的靈魂偷渡了。
他說,有個叫黃蛋蛋的人跟我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走。
我說,你終於說實話了。
他說,我沒拿你當傻`逼過。
我說,什麼?
他說,傻`逼愛犬,我是傻`逼,我愛你。
我說,你喜歡一條狗,你的口味真可怕。
他說,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我只是覺得,我離不開你。
我說,那你還殺了我。
他說,狗的壽命只有十年,與其在感情深厚後再分離,還不如在剛萌發感情的時候,就親自殺死了。
我說,別扯犢子,你也是為了試煉成功。
我說,試煉失敗了,你也會死。
我沒說話,並不想跟他解釋我能把他帶走的事。
他說,我喜歡東子,一開始,是因為他的眼睛跟你很像。
我說,你的替身梗還有完沒完了。
他說,我只是想跟你解釋清楚。
我說,但是我不愛你啊。
他說,沒關係,我陪著你,讓我陪著你就好。
我說,好吧。
他說,什麼?
我說,勉勉強強,讓你陪著好了。
他抱住了我,他說,我愛你。
我說,哦。
31.
一輩子很快,我本以為,忍一忍,湊合過去就好了。
但沒想到,我死了的時候,我居然回到了系統家園,我變成了大白蛋的樣子,我的旁邊還跟著一隻黑蛋,最扯蛋的是,我們之前還連著一條紅色的絲線,系統家園的蛋蛋們簇擁了過來,紛紛恭喜我們新婚快樂。
我意識到,我被長老院的那群混賬長老們欺騙了,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覺得憤怒。
我瞅了瞅大黑蛋,大黑蛋磨蹭磨蹭地貼到我的身邊,他說,嫁給我,好麼?
我說,不好。
大黑蛋就開始電閃雷鳴,要下雨。
我說,你嫁給我,才可以考慮。
大黑蛋竟然露出了點紅暈,天知道我怎麼從一團黑上看出來的。
我說,嫁給我吧。
黑子說,好。
我們就奇奇怪怪,莫名其妙地結婚了。
我想,我還是有點,喜歡他的,只有一點點哦。
(大白蛋番外,完結)
配角大亂鬥番外(辛東side)
大白蛋給我提了個建議,他說可以倒轉時間,讓我和關越重新刷一遍曾經的十個世界,體會一下虐渣一路爽的快感,我和關越都拒絕了這個提議。
大白蛋問我理由,我想了想,說,人過往的經歷,苦也好,樂也罷,都在腦子裡留下了痕跡,重來一遍,不代表過去的一切沒有發生,人生也不像文件夾中的文件,用新的經歷,就能替換掉舊的過往。
大白蛋又說,那你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事麼,你就不想要改變一些事麼。
關越替我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遺憾的事已經發生過,就沒有辦法假裝沒有發生過,即使重來一次,改變一次,也是全新的經歷,而非改變了過去。
大白蛋點了點蛋,表示理解。他說,那他也不玩重生了,還是就這樣吧。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蛋,卻被關越扣住了手腕,幾百年的老夫妻了,關越還是樂於將我和其他人的丁點身體接觸隔絕。
大白蛋飄忽了一會兒,嘲笑我是妻管嚴,等到關越的怒氣值快要到極點的時候,就被聞訊過來的黑子帶走了。
別問我蛋是怎麼帶走蛋的,這原理我也不太清楚。
我躺在關越的大腿上,他的手極不老實地摸著我的臉,摸了一會兒,有往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分摸,我握住了他的手,抬到嘴邊,在他的手心上烙上一個淺淡的吻,他在我的頭頂,笑出了聲。
我說,關老越,你最近笑點真低。
關越說,辛老東,你最近調情的套路又升級。
我說,在名字裡加一個老,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說,你終於察覺到這點了麼。
我換了個姿勢,躺大腿趟得更舒服了一些,我有點想接著睡覺,但關越的手又往我敞開的領子裡伸,這次往裡伸得更過分了。
我睜開了眼睛,將他的手從我的領子裡拔出來,挺直了上身。
他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改變,帶著一點揶揄和期待的味道,我的手扣住了他的後脖頸,欺身上前,吻上了他的嘴唇。
經歷了水乳交融的數個小時後,我抽出了沾染著精液的性器,打橫抱起了他,他並沒有虛弱到需要我抱的地步,但我樂於為他服務。
我們泡在溫泉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著聊著,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味道,在合上眼的前一秒,我摟住了關越的肩膀,他摟住了我的腰。
我們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很高興,我和關越彼此相擁,身上也穿上了類似於漢服的衣服。
我們的腳下有一團白色的光亮,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
關越扣住了我的腰,說,東子,別亂動。
我笑著說,好,聽你的。
黑暗持續了大概有三分鐘,我們視野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道發著白色光芒的屏幕,很快的,又出現了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屏幕,最終,環繞著我和關越,一共出現了十道屏幕,屏幕上的白板上,很快浮現出金色的數字,從一到十。
怎麼說呢,這金晃晃的顏色,快閃瞎我了。
我的眼睛被一雙手擋住了,閉著眼睛想,手的主人都是我的關越。
光亮漸漸變弱,關越也放下了手,1號屏幕從邊角開始融化,是真融化,像冰雪消融了一樣,融化的速度很快,漸漸露出了屏幕後面的人影。
那人長得不太難看,甚至可以說有些俊俏,我看著有點眼熟,但我的確不確定他是誰,直到他衝著關越喊,學弟。
媽的,想起來了,這男人不是第一世,關越他男神麼。
這年頭剛一閃而過,男人的胸口就湧現出了鮮血,他的表情定格在一個好奇的模樣上,我轉過頭,看著正在收回槍的,我的妻子關越。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說,應該把機會留給你的,但是見到他,我就忍不住殺人。
我任憑他揉了揉我的頭髮,摟緊了他,我說,我在這裡,不會離開你,也不會出個屏幕就被車撞死的,乖,別擔心。
關越沒說話,模樣依然很是緊張,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第二道屏幕。
第一道屏幕連同“男神”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二道屏幕融化後,出現的果然是K,K倒是識相,見到我們,立刻抬高了雙手,做出了一副投降的模樣。
關越懶得跟他說話,我不痛不癢地問了問他的現狀,得知他已經結婚了,娶了個普通的女孩,已經徹底告別了殺手界了。
只能說,人的際遇真是很奇妙的東西,他說他馬上要走了,又祝我和關越幸福。我感謝了他的祝福,又在他掏出槍的時候,用刀劃傷了他的手腕。
我微笑地把玩著手中的刀,我說,有我在,你不要想著平了當年關越捅你的一刀。
K苦笑了一會兒,誠懇地道了歉,還想說什麼,接觸到了關越看死人的目光,也就住了嘴。
K消失後,第三道屏幕和第四道屏幕,開始融化,露出了渣攻,還有我之前名義上的妻子和女兒。
關越別過了頭,手在劇烈地抖,我知道,他在極力壓制著想要殺那對母女的慾望。我殺了渣攻,那對母女不管對我說什麼,我都保持著沉默,不聞不問。
很快,她們就消失了,輪到了第五道屏幕。
第五道屏幕,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我確定,他不是關越之前的兄弟團,也不是關越的未婚妻,但這個完全陌生的人,得到了關越親自下刀剮的特別待遇。
等關越結束了之後,我才恍惚記得,我的腿,當時就是這位醫生親自上的藥,算是我一輩子坐在輪椅上的恩人。
第六道屏幕融化了,什麼也沒出現,我以為會出現岩岩之類的,看來每道屏幕傳來的人,都是之前沒有徹底了解過恩怨的人,岩岩可能是關越折磨得太慘了,屏幕並不願意把他送過來再受一遍罪。
第七道屏幕的背後也沒有人。
輪到第八道了,屏幕融化後,露出了關悅的臉,我是下不去手的,因為他長著和關越一模一樣的臉,關越則是懶得動手,我們一起無視了他,等著他漸漸消失。
第九道屏幕的後面,傳遞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大堆的信件,我和關越挑揀抽出了一章查看,原來是我和關越故去後,粉絲們送給“地下“的我們的信件,活了幾百年的我們,全都紅了眼。
何其有幸,何其有幸,粉絲對於偶像的愛,濃烈到讓人感到溫馨又心酸。
我和關越用空間袋將信件全部裝好,終於到了最後的一道屏幕,屏幕後出現了辛動。
辛動看著我們,他說,你們想殺,就殺吧。
我想了想,我說,對不起。
他神色有些愕然,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我說,上一輩的仇恨,是我強加在了你的身上,我玩弄了你的人生,沒有做一個好哥哥,所以我要對你說,對不起。
他切了一聲,別過了臉,說,別自作多情了,我才沒有拿你當哥哥呢。
我想伸出手揉一把他的頭,卻發現我整個人都被關越死死地禁錮著,只能挪動頭部,看來,關越是絕對不會放我過去的。
我看著辛動,說,不管你是從哪裡來,都要好好過日子,成績不好就要多讀書,不要被仇恨迷住了眼睛。
辛動沒說話,眼神往關越的身上瞅,他看著關越說,你,你過得好麼?
關越沒說話,我代替他回答了辛動的問題,我說,我們過得很好,我很愛我的太太,我太太也很愛我,我們也會一直幸福下去。
辛動的神色有些頹然,他轉過身,主動地往他出現的區域走。
在他徹底消失的前一刻,我聽到了一句幾不可聞的,祝你們幸福。
十道屏幕徹底消失不見,我們腳下的光又成為了唯一的光源。
我看著關越,我說,親愛的,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愛的人只有你。
關越沒說話,他用他的吻做了無聲的回應。
空間重新被黑暗籠罩,我摟緊了關越。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們依然在浴池中,之前的經歷,像是一個夢。
關越跨在了我的大腿上,水下我們的下面重新連在了一起,他攀附著我的肩膀,渴求著一場激烈的性愛,我順從他的心意滿足了他。
---
我們無法改變過往的經歷和道路,但我們可以努力,讓現在和未來變得更好。
彩蛋1-星際
繼之前的玻璃珠之旅後,黑子又送來了一堆彩色的扭蛋,我不太想嘗試,但拗不過關越。
關越扭開了一個彩蛋,交響樂響起,漫天彩帶飛舞,我們一起喪失了意識。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看見了關越,關越也看見了我,我們手中的光劍對準了彼此的要害,正是一副即將共同死亡的架勢。
下一秒,我們一起鬆開了手中的光劍,擁抱住了彼此,戰場的喧囂在一瞬間靜止了,我的耳邊傳來了疑似指揮部的聲音,辛將軍,您在幹什麼,不能因為對面是您的前任妻子,您就放棄武器啊……我扯掉了耳麥,剛好看見關越也扯掉了耳麥。
我們手牽著手,光明正大地離開了戰場,沒人敢攔著我們,因為我們分別是帝國和聯邦的天才上將。
星際社會十分先進,好吃的好玩的比比皆是,我和關越的日子過得很是不錯,除了偶爾要解決過來追殺我們的兩國人士外,不殺人,打暈了扔到返程的飛艇上而已,漸漸地,兩國也流傳起了我和關越的故事,其狗血程度,簡直比長老院那群leader的腦洞還大。
彩蛋2-古代
一開始得知,我要被送去和親,我是拒絕的。
直到我得知,和親的對象,姓關,名越,關越的關,關越的越。
我被送到了大關國,然後得知我的和親對象,關越同志,逃婚了。
我面無表情地獨守了新婚之夜,然後第二天,被迫接受鶯鶯燕燕的拜見。
在經過了一系列看似很複雜很陰險但其實可以靠拳頭和腦子輕鬆解決的宮廷鬥爭後,我的暗衛終於找到了關越的身影。
我帶著面具,想去跟關越玩一把狗血梗,但他一把就抱住了我,全身都在抖。我無奈地摘下了面具,回抱住了他。
我用種草家的冷漠臉說,關越,我在你的王宮裡等不到你,只好親自出來找你了。
關越笑得特別開心,我覺得,我嫁給他這事,夠他笑上幾百年了。
他為我遣散了后宮,我為他治理國家,我們夫夫和諧,成了大關國有名的賢王和賢後。
彩蛋3-全息網游
全息網游的時代,我和關越又分開了。
我惡趣味地把自己的外貌調整成了關越,關越惡趣味地把自己的外表調整成了我。
我們經過了敵對陣營,互相結盟,偶然發覺對方的臉是自己的臉,相認後。
頂著關越的臉的我,把頂著我的臉的關越給上了。
關越說,被自己肏,感覺有點奇怪。
我說,肏自己,我挺佩服我的下限的。
全息網游的時代,我和關越玩得很是愉快,我們找了個小茅草屋,過著種田的生活,然後,莫名其妙地成了網游系統中傳說中的世外高人= =。
彩蛋4-女尊
我和關越都被女皇看上了。
我帶著關越跑了,順便開始推行男女平等。
多年以後,女尊社會終於有了男權主義的萌芽。
我和關越也開始了被追殺的生涯,彩蛋一定是哪裡不對,一般到一個世界,我和關越過得都是逃亡的日子。
我們一起在樹林裡、篝火邊入睡;我們一起玩著純天然的燒烤,抹彼此一臉灰;我們並肩作戰,試圖反抗暴力集團,這種難得的經歷,倒是不錯。
彩蛋5-無邏輯肉文
……試過了各種姿勢的我和關越,拒絕發表對於這個世界的看法。
(全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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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大鋼文 我忘記了。。。。

此文開頭說是大鋼文 並且虐到了的同時 甜也要來之類的話 但是我還是覺得完全不虐 攻受互相找碴互相吵架 一言不合就幹架等等…

像在看大綱 一點也不虐

老實說看到前面的版主留言 我以為會很虐 其實也還好 文章在描寫虐的時候 情緒有種卡卡的感覺 感覺要虐的時候又收手 虐的不夠深 沒有讓讀者(我自己)為主角感到特別不值得或特別傷心
對於此文無感 看文的時候很像在看大綱 內容很多跳過 平淡無波瀾
就是一種 啊 要開虐了 結果 呃 怎麼沒了
我個人認為文章沒有很虐
假設虐心指數以5顆心來說 我覺得本文0顆心
還有我覺得攻受在一起互動 吵架的時候滿莫名奇妙的 像兩個無理取鬧 長不大的小孩在互相找事情鬧事
總之 我看完這篇文沒感覺到虐
只感覺受無理取鬧 脾氣很暴躁 而攻逆來順受 偶爾小小小反抗
就像兩個小學生的愛情故事?
ps.大白蛋一開始任務說站攻受的cp 結果番外說 任務期間有暗戀過攻 呃 不是很懂怎麼暗戀的 攻也沒做啥事情啊 被攻摸下臉害羞就是愛上了?